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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嫻輕聲叫甦折,甦折又走回了內室來,便見她抬眼有些虛弱蒼白地笑著,指了指身的小崽子,道︰“他一直睡在這兒啊?”
甦折點了點頭。
沈嫻道︰“在乳娘那里吃過奶了沒?”
甦折道︰“你睡了以後他便也跟著睡了。”
沈嫻道︰“一直沒醒?”
甦折道︰“一直沒醒。”
沈嫻側著身仔細看著這小人兒,奇道︰“怎麼一出來就顧著睡,竟沒想著吃。”
甦折道︰“許是在肚子里吃飽了才出來的。”
沈嫻不由笑,伸出手指去戳了戳崽子的小手,這小崽子動了動小手指,然後就本能地拽著她的手指了。
霎時沈嫻的心都軟化了,挑眉道︰“小調皮蛋,在肚子里的時候收拾不了你,現在你出來了,要是再搗蛋你爹可要收拾你了。”
隨之她想起來,她居然還沒看這崽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連忙伸手掀了掀襁褓,往里瞧了一眼,樂得不行。
甦折見她形容,眉間亦如春風般溫煦,道︰“怎樣,還合你心意麼?”
沈嫻笑眯眯道︰“合意合意,甚為合意。”
很快崔氏就送了膳食進來,用膳前先喝一碗補養氣血的羹湯,沈嫻顧著盤這新得來的崽子,幾乎都沒動碗筷,是甦折一勺一勺地喂給她的。
她捏捏崽子的小手,又捏捏他的腿子,問︰“以前阿羨的小名兒是我起的,甦折,這回這個小名兒你給他起?”
甦折看她一眼,道︰“像‘小腿’那樣的小名兒麼?”
沈嫻雖然虛弱,但這會兒精神甚好,眉眼間都是神采,道︰“正是。”
甦折思忖著道︰“如期而至,就叫阿至吧。”
沈嫻便對著小崽子道︰“往後你就叫小阿至了啊。”
崔氏實在按耐不住,在旁笑著問道︰“女君可看了,這是小公主還是小皇子?”
沈嫻詫異道︰“你們都還不知道嗎?”
崔氏笑道︰“甦大人說還是等女君醒來看呢,現在外邊大臣和上上下下的宮人們可都候長了脖子。”
沈嫻一听,不由看了一眼甦折,深刻懷疑外面的人越是想知道這家伙就越是使壞不讓他們知道。
這是甦羨在門外出聲道︰“娘已經醒了嗎,我能進來看看嗎?”
沈嫻知道他也等得著急,便道︰“醒了,進來吧。”
甦羨進內室就看見沈嫻,剛用過膳,還有些虛弱,也看見榻上正睡著的小孩兒,神色柔和道︰“模子長得像娘。”
沈嫻道︰“眼廓還是像你爹。”
甦羨道︰“我可以抱抱他嗎?”
沈嫻勾唇道︰“當然可以。”
甦羨便上前兩步,非常小心翼翼地抱起這個孩子,道了一句︰“他好軟。”
崔氏道︰“這才出生,身子骨都還是軟的呢。”
沈嫻道︰“你生下來時還不是一樣。”
結果甦羨還沒抱一會兒,小崽子就抻了抻腿兒,突然癟了癟嘴就哭了起來。
甦羨有些手足無措,崔氏道︰“這睡了大半日,定是餓了要吃了。”
甦折道︰“抱他去乳娘那里吧。”
崔氏想接手的,甦羨道︰“我抱去吧。”
然後甦羨就抱著孩子出去了,崔氏連忙跟在他身邊。
把孩子交給乳娘時,崔氏提醒乳娘在房里檢查檢查,甦羨和崔氏就在外面等著。
過了一陣,孩子喂飽睡著了,乳娘又抱著出來,笑道︰“恭喜太子殿下,是位小公主呢。”
于是天黑前,消息就不脛而走,傳出了宮外。
人人皆知,楚君生了位小公主。
甦羨新得了小妹妹,這兩日一有空閑就來看她,一抱上她以後就半晌不撒手。
他這幾日有些忙碌,忙著安排朝中的事,連用膳的時間都大大縮短,沒有與沈嫻他們一起用。
等忙完,他就會到沈嫻寢宮來探望,看看小崽子阿至,伸出手指去逗逗阿至,阿至總會第一時間用小爪子使出吃奶的勁兒緊緊抓住他的手。
甦羨似笑非笑,仿佛這是他一天里最輕松愜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