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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後，一家三口起身告辭要回去時，北夏皇想留住這種一家人的感覺，甦折也就算了，逆子要跟著女人走他想留也留不住，于是就對甦羨道︰“阿羨，你要不要留下來陪朕看看書？”
甦折和沈嫻已然踏出了門口，回頭看向甦羨，等他的話。
甦羨道︰“晚上看書費眼楮，你不怕，但我還年輕，須得保護眼楮。天色不早了，還是洗洗睡。”
北夏皇︰“……”
孫子有時候也挺嗆人的。一股濃濃的失落和孤寂感瞬時涌上心頭。
怎想甦羨又道︰“明天吧。”
北夏皇愣了愣，心里起起落落，頓時又朗然，抬頭看向甦羨，一見他那黑白分明的眼楮，驀地又有種被這小子給戲弄了的感覺。
北夏皇抖抖胡子，道︰“明天就明天。”
甦羨隨即也踏出門口，同爹娘一道回。
一家三口走在小徑上，路邊的草叢里有蛐蛐兒的聲音，一仰頭又是晴朗的星空。
夜風十分涼爽。
沈嫻走了一陣，方才若有所思地對甦折道︰“我記得前兩日阿羨和孫家小姐比試時，我們在台下有個什麼舉動，都能把你爹氣得呲眉瞪眼的。今晚他叫上我一起用膳委實很神奇，更別說後面談論的那些話題。”
甦折︰“嗯。”
沈嫻道︰“這昨天還很不喜的一個人，今天就催著她要多生孩子，這正常嗎？”
甦折袖中牽著她的手，與她徐徐地散步走，溫聲地配合道︰“理論上來講不正常。”
沈嫻掂了掂下巴，思忖道︰“所以，阿羨是不是你刺激你爺爺了？”
一直落後幾步閑適而行的甦羨突然被點名，道︰“我沒有。”
沈嫻眯著眼道︰“要不是受刺激了你爺爺會突然間這麼大的轉變？你爹近來都沒去見他，只有你去藏書閣見過一回，你們都聊什麼了？”
甦羨一本正經道︰“就聊聊人生。可能聊完以後他就突然頓悟了。”
沈嫻道︰“聊的什麼人生，你讓我也頓悟頓悟。”
甦羨想了想，卻忽然另開了話頭道︰“你們要是有了第二第三個孩子，不用擔心弟弟妹妹會與我爭寵從而忽略我的感受，你們可以全部寵愛他，我也會寵愛他。”
沈嫻愣了愣，道︰“你倒是想得遠。”
不管別人怎麼催，她和甦折一直覺得，身邊有他這一個孩子就夠了。
因為這個孩子滿足了她身為母親的所有心情。
然而，卻不是甦羨說的那樣如若有了別的孩子會分散對他的愛。
恰恰不是。
而是因為她太愛甦羨，沈嫻用盡了一個母親所有的心血來愛他，所以她才會覺得如若再有孩子，卻不一定能像愛甦羨那麼愛他。
甦羨道︰“你們更不用擔心從此被新生的孩子給套住又得花多年的時間將他養育成人，我長大了，我可以養也會努力教，爹娘依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負責養大他。”
沈嫻听來心里溫暖又柔軟極了。她看著甦羨的神情，知道他是在認真地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沈嫻覺得他估摸著那個時候就開始有了點這種喜好的苗頭。
沈嫻伸手，溫柔地揉揉他的頭，勾著唇角道︰“你以為養孩子像養來來那麼簡單？”
甦羨道︰“自然要比來來更精細，得教他走路、說話，還得傳授他知識和做人，就如同爹娘教導我一般。我自當盡全力。”
沈嫻道︰“你要這麼喜歡養的話，你不妨給自己養個童養媳。你現在十三歲，你要是樂意，可以立馬從剛出生的嬰孩開始養起，甚至從人家娘胎的時候開始打算。
“你希望將來娶個什麼樣的媳婦兒你就把她往什麼方向培養，多好，既滿足你對媳婦兒的幻想又滿足你喜歡養成的癖好。
“再或者，你未來的媳婦兒興許已經和你一般大用不著你養了，但你完全可以認個干兒子干女兒，手把手好好養，過過癮先。”
甦羨沉默片刻，道︰“我是說認真的，沒有跟娘開玩笑。”
沈嫻道︰“我也沒跟你開玩笑。”
把甦羨說得無言以對，沈嫻覺得是一件頗讓她開懷的事。
她邊走著，邊輕哼著愉快又動听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