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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待甦折看書,沈嫻也是如此,不能長時間在這樣的環境下看書,看一會兒就得抬頭遠眺,休息一會兒眼楮。
她就納悶兒了,難道就她自己看書會頭暈嗎?這父子兩個腦子里的腦水兒都沒晃的?
于是甦羨就懶懶地倚在靠枕上,支著頭,黑白分明的眼神淡淡地看著窗外流走的風景。
他垂眼間,看見來來向上鼓著一對兒眼珠子,不由思忖道︰“你也想看?”
不一會兒,沈嫻就眼角狂抽地看見甦羨居然把來來豎著抱了起來,讓來來的鱷魚頭探出窗外去看風景!
甦羨還溫柔甚至寵溺地問來來︰“風景美不美?”
沈嫻想,這兒子真是魔障了。
來來看見了沈嫻,那小眼神兒頓時有兩分委屈巴拉的,活像得相公寵愛但不受婆婆待見的小媳婦兒模樣。
連沈嫻自己都對來來的身份感到分裂了,有時候她覺得來來是甦羨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就跟她拉扯大甦羨一個樣兒,但有時候莫名又覺得甦羨對來來簡直與對待媳婦兒無異。
她知道問題不出在來來身上,而是出在甦羨身上。
他這是個什麼毛病?
沈嫻眼神古怪地看著甦羨,問他︰“難道你喜歡養成?”
甦羨道︰“什麼是養成?”
沈嫻復雜地看向來來,又道︰“還是說你早已看穿了它的身份,它其實是只鱷魚妖?白天是憨憨的鱷魚形狀,到了晚上就會變成美少女的那種?”
甦羨︰“……”
沈嫻搖頭,兀自道︰“我從未見過如此玄幻的事。我所在的這個故事應該是個言情故事,而不是玄幻故事吧?”
甦羨道︰“娘放心,它不會變成美少女。”
沈嫻道︰“難道會變成美少男?你喜歡那樣的?”
甦羨︰“……”
甦羨沉默片刻,道︰“它什麼也不會變,娘多慮了。”
沈嫻點點頭,頓時發飆了︰“那你這麼摟著它,都快親上它的脖子了!你還讓它把頭伸出來是鬧哪樣,一會兒若有行人從這條路上經過,你是要嚇死人家嗎!”
最後甦羨把來來放了下去。
來來總歸是趴在窗戶上趴了一會兒,也是條看過了風景的鱷魚。
最終沈嫻看了看甦羨,下結論道︰“知兒莫若母,你還是喜歡養成。”
甦羨僅從字面上來理解,想了想道︰“比起現成的,我確實更喜歡一天天親手養大的感覺。”
轉眼間,他們已經接近邊關。
這一路走陸路,其實沈嫻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在路過故地的時候,和甦折一起,帶著孩子去祭拜一下母親、甦羨的奶奶。
還在城鎮的時候,沈嫻就命人去準備了香燭紙錢。
從主干道分了路,馬車便往蜿蜒的前方緩緩駛去。
晴空萬里,草長鶯飛。
沈嫻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跟著甦折來這地方時,見得最多的是滿目的苦寒與荒蕪。
過去了這麼些年,這里有了很大的變化。
道路被拓寬,更平整了,兩邊的山坡都被開墾出來種了莊稼。
還有前面的村子,沈嫻記得以前還很小,而今都已經發展成了依山而建的一大片村落。
甦羨曾在這里住過一陣子,眼下再回來,他神情安靜,且多了兩分肅穆。
甦羨沒想到,村里竟還有人記得他。
有老者,早已白發蒼蒼,但腿腳很好,記性也不差。
打從沈嫻他們一進村子來,那老者就一直盯著甦羨看,而後問︰“這娃娃以前是不是在這里住過?而今回來探親的?”
甦折與老者聊了兩句,老者終于想了起來,恍然道︰“哦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那時才這麼小點兒。”說著他就在自己腿上比劃了一下。
老者笑了起來,道︰“你這娃子走了以後,我曾孫女還哭了好久呢!非得要我把你找回來。你這娃子叫什麼來著?”
老者努力地回想。
甦羨道︰“叫甦羨,老霍爺爺。”
他當年住這里的時候,年紀還太小,總歸記不住多少人和事兒,但有一兩個他卻是還朦朦朧朧記得的。
一位便是眼前的老霍爺爺,還有一位……
這時,身後忽響起了清脆的呼喚聲,猶如稻田里的晨風和朝露一般純淨,道︰“曾爺爺,咱們村里來客啦?”
甦羨微微瞠了瞠眼,一向平淡的眼里忽如夏風吹過稻田,掀起了細微的波浪。
還有一位,便是老霍爺爺的這曾孫女。
年紀比他大兩三歲。
當時甦羨剛來村里,便是她一直在幫助他,教會他很多東西,帶著他時常在村里田間走走,還經常給他和崔氏送她家里的菜和糧。
有時候有好吃的,她也會第一時間想著他,盡管他並不讒吃的,每日只要吃飽了一日三餐,就不會想著吃零嘴了。
她叫霍孨V br />
甦羨側身回眸看去。見亭亭玉立的姑娘正背著背簍過來,一雙微眯的眼楮彎彎,如曜石一般黑亮,嘴角亦掛著一彎春風。
老霍爺爺連忙招手,道︰“快過來瞅瞅,是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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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羨不置可否。
她便湊到他面前,仔細瞧了瞧他,半晌卻笑得沒心沒肺,道︰“是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曾爺爺,他是誰呀?”
她靠近的時候,甦羨聞到了她身上有股青草和稻香的味道,夾雜著陽光和露水。
他想,田里的稻子應該快熟了吧,才會這般清香。
但她真是白比他長兩三歲,記性竟還不如他和她曾爺爺好。
老霍爺爺唏噓道︰“他是阿羨呀你忘啦?當初他走的時候,你哭鼻子哭得可傷心了,還問他以後會不會回來,這可不就回來了嗎!”
“阿羨?”霍孨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