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一閃，上善若水劍飛射而回，沒入杜凡乾坤戒內。
隨即他大步一邁，繼續登山而上。
……
杜凡鑄造邪寒之體後，不但肉身、體魄變得強悍無比，身體各方面機能也更為契合界山所處環境。
接下來的時間，杜凡一路疾行三萬丈，健步如飛，直到八萬丈之時，他才再一次感受到了界山帶來的壓力。
當然，這樣的壓力還不足以斷他進路，只是讓他放緩了速度，憋著一口氣，謹慎前行。
如此這般，二千丈之後，杜凡停了下來，盤膝而坐，服下一枚丹藥，運功煉化。
半日後，待他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之時，再次上路。
……
用了三天時間，杜凡一口氣爬到了界山九萬丈，距離傳說中的峰頂只剩下了一萬八千丈。
可是到了這里，杜凡止步了，原地佇立許久，都未能踏出一步。
“你們出來吧，是時候與我並肩作戰了。”
杜凡話語間，兩道靈光憑空而現，正是單足鳥和玄木蠶。
玄木蠶通體綠芒大放，三對薄翅高頻率顫動，口器開合間，一團又一團白絲噴薄而出，片刻工夫，就編織出了一套絲質軟甲。
杜凡一招手，絲質軟甲當即一個閃動，套在了他的身上。
隨即，玄木蠶飛射而來，沒入杜凡身體中消失不見，轉瞬之間，絲質軟甲胸口位置，陡然顯露出一個蠶形圖案，並非真實的玄木蠶，卻是栩栩如生，宛若圖騰一般。
單足鳥仰首一聲尖鳴，全身羽毛炸立，熊熊焰火從其軀體中爆發而出。
烈焰騰空，一陣脹縮變化過後，化為了一件赤、藍相間的艷麗火衣，單足鳥融入其中，同玄木蠶那般消失不見，換來火衣兩邊一紅一藍兩個巨大羽翼。
杜凡縱躍而起，落入烈焰之中，仿佛將火衣穿在了身上。
紅、藍羽翼猛然扇動時，蒼穹之上立即呈現出了烈焰焚空之景，火雲成片，熱浪翻涌。
幾乎同一時間，火衣連同其內的杜凡帶起一縷尾焰直奔界山之巔沖擊而去，速度超越此前太多，須臾之間攀升數千丈。
然而，這種極速狀態僅僅維持了半個呼吸不到，高空中就陡然傳出一聲炸響，火衣爆破而開，白絲軟甲寸寸碎裂。
單足鳥和玄木蠶憑空浮現，杜凡眼疾手快將它們收了起來，而他自己則是身體一震，張嘴噴出一團血霧，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杜凡身子一個踉蹌，便在一股巨力的席卷中倒飛而回，狠狠的砸在了界山九萬丈的地方，無功而返。
杜凡眼中滿是駭然之色，可他的反應卻不慢，當即散出三縷神念，飛快的檢查了一遍自己，以及玄木蠶、單足鳥的狀況，結果讓他略松一口氣。
雖然三者均遭遇了不同程度的重創，不過並沒有傷及根本，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就在杜凡頗有些驚魂未定之時，虛無中突然傳來一句飄忽不定的蒼老聲音。
“既是無法無天傳人，那麼後面的路就不必走了，你也走不過去，入陣吧。”
話音剛落，杜凡前方三丈處，一座奇異古陣破土而出，金屬打造，銹跡斑斑，其內符文遍布，蘊含一股強大絕倫的空間之力，這赫然是一座古傳送陣。
杜凡面色變化，露出驚容。
“不願入陣就算了，原路返回吧。”
蒼老飄忽之聲再次響起，伴隨古陣光芒暗淡，一點點的沉陷了下去。
“前輩且慢，晚輩不是這個意思……”杜凡見狀，來不及多想，心中一橫之下，連忙展動身形，踏入到了古陣之中。
對方並沒有刁難杜凡，古陣符文閃動，杜凡在其內一個模糊過後，當即不見了蹤影。
……
界山絕顛，一覽眾山小。
上方，天高氣爽，風和日麗，下方，白色蒼茫，難辨雲雪。
置身其中，宛如仙境，全無登山途中危機四伏、艱難險阻之感。
一個身穿簡陋布衣的年邁老者，站在懸崖邊上，望著重重雪山，眼中露出追憶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身後，空間波動一蕩，現出一個人影，正是杜凡。
杜凡站定身形，一眼便看到了老者消瘦、單薄的背影。
“敢問前輩，可是無法無天？”杜凡沖老者躬身一禮，試探開口。
“我只是無法無天留在這里的一扇門，讓該過去的人過去，讓不該回去的人回去。”
“前輩，您應該見過無法無天吧，他如今是死是活？還有，界山和無法無天有什麼關系？”杜凡立刻問道。
老者陷入到了沉默中，過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杜凡無從判斷其意，略一猶豫過後，便舍棄了這個疑問，轉而又問道︰“此地乃界山絕顛，前輩，您剛才所說的過去和回去，指的是界山之南，還是界山之北？”
“那邊那個東西是無法無天留下的，那邊是下山回九州的路，那邊是下山通往極北之地的路。”老者轉過身，看了杜凡一眼，卻沒有什麼表示，抬起枯槁的手，一連指出三個方向，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杜凡站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老者拐了一個彎，從他的視野中徹底消失，他才苦笑一聲，回過頭來看了看老者臨走前所指的三個方向。
不用過多考慮，杜凡當即朝著一塊殘破石碑走去。
殘碑上刻有文字，雖出自上古，但奇怪的是，杜凡只看上一眼，便全然讀懂了文字的內容，只不過石碑是殘缺的，其上文字也為殘缺，大意不全。
“……人力有時盡，吾亦如此，與敵抗衡數萬載，縱然殺出絕世風采，仍無力回天，最後時刻，吾奪上界玄天靈寶殘片，毀本界倉夷古大陸，祭億萬生靈血魂，奉為犧牲，煉就無上界山，困北冥家族于極北之地，永世不得翻身，以此為藍星後人爭取喘息之機……”
“什麼！界山是無法無天親手煉出來的？！”杜凡瞪大了眼楮，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
自他從雪猿那里得到無法無天夫婦二人的論道印記開始，他就知道無法無天和界山之間一定有所聯系，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兩者間竟然是這樣的因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