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外雪掩重門,這是來年祥瑞之兆。
皇帝朱煜俯望著殿內三品秩品之上眾臣,皆雙手執象笏,衣冠端整,面容凝肅。
視線移至側坐一旁的昊王朱頤,他眸光急跳了下,瞬間又恢復常色,心底波瀾卻是平不住。
為太子時,手握將兵戍守邊關的皇叔已是他心腹大患,自登基後,削藩更是他掌政的首等要事,倒也有所成效,圈禁的圈禁、貶廢的貶廢、自裁的自裁,如今余的僅有洛陽慶王和雲南的昊王。
痴傻的慶王不足為懼,而昊王卻最為可怖,富可敵國,坐擁重兵,謀士環伺,又將齊王的‘威武四衛’搶掠去,實讓他如鯁在喉,食寢不安。
雲南文至知府、武及都指揮使司的官員將領,他皆調換個遍,又命五軍都督府遣將士率兵十萬,鎮守數里之外,隨時備戰。
他舉殲藩王的堅決意,一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若昊王起兵反叛,朱煜倒也樂見其成,論武力他綽綽有余,恰可正大光明將其擒拿甚而誅殺之。
可昊王也是怪哉,刀架頸項上依舊安之若素,整日里堅守邊防,阻外族進擊,行善施粥賑濟百姓,倒讓人拿不住錯處。
即拿不住錯處,就編些錯處,且放風讓昊王知曉他的殺心,太皇太後壽誕是個契機,他不來,謂之不孝;他若來,虎穴狼窩取其命。
朱煜卻覺得自己打得如意算盤並不如意,至少昊王雖負重傷卻沒送命,反將他的“鷹天盟”給一網打盡,倒要了他半條命。
一陣低走卷地風吹得龍涎煙香凝了又散,散了又凝。
他收斂心神,緩緩開口︰”昨司禮監呈朕‘鷹天盟’案結章奏,沈閣老、楊卿及刑部果不負朕望,定當論功行賞,以示嘉獎。你們將此案的來龍去脈,再詳述給皇叔與眾臣听。“
沈澤棠、楊衍、張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