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昭頓住步,哪里是甚麼舜鈺,李鳳至倚在臨窗大炕上,穿著水綠衣月華裙,外罩珍珠色比甲,足下趿著一雙蔥白緞子紗翠鳳頭鞋,看著清爽極了。
她听得響動聲,抬眼見是秦硯昭進來,笑著欲要起身迎接。
秦硯昭卻先坐到她旁邊,去握她的手兒,微蹙眉問︰“怎這般涼?好端端的正屋不待著,跑這里來作甚?”
”無聊的很,所以四處走走看看。“李鳳至性子溫婉,說話細聲輕氣的。
不比舜鈺的伶牙俐齒,總氣得他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想起方才脫口而出喊的誰,不自然地朝四周掃一圈,走的很決絕,什麼都不曾遺下。
又不疏不緩道︰“表弟舜鈺原住這房,方才在外頭瞧到窗內燭火,倒以為他有事回來。”
李鳳至看看他,默了默,才軟聲說︰“听母親提起,表弟入學國子監,此次秋闈還高中了解元,十分的出息。”
她把手中一頁紙箋湊至秦硯昭面前,笑道︰“方才在桌下格屜里發現的,一直在猜可是表弟作的,又覺不像,不如夫君來判。”
秦硯昭接過,見上頭寫著︰“一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看似漁翁逍遙意,卻是蕭瑟滿畫屏。
一人對一江的殘敗秋景,那樣的孤寂落寞已深無可解。
秦硯昭忽兒覺得,自已似乎並不如自已所想的了解舜鈺,他真的有些看不懂她了!
“表弟少年舉人,正是意氣風發、前程似錦時,怎會做出如此悲涼的詩來?“
”字是舜鈺的,至于詩是誰作的,並不重要。“秦硯昭語氣很淡,把那紙箋隨意擱到一邊,再俯首從袖籠里掏出個蓮花點翠的銀簪子,遞給她︰”今路過恆商銀鋪子時,瞧著便想買來送你。“
李鳳至有些驚喜的接過,抬手插于髻上,秦硯昭打量了下,沒有想像中的好看,李鳳至卻一副極喜愛的模樣。
秦硯昭忽得心熱起來,他攥住那縴白的手指,微微使力,鳳至臉紅紅的,身不由已倒進他懷里。
”替夫君更衣.......!“他低喃,親著她的額頭、眉心、鼻尖、再是紅潤的嘴唇。
..........他的官服依舊穿在身上,她的衣裙卻被熟練的剝除干淨。
鳳至在他懷里瑟瑟,抖著聲抓他的手,低低地說︰”.......回主屋去!“
她不要在這間房里、在這臨窗大炕上,這里全是馮舜鈺的味道。
”就在這里!“秦硯昭不容再說,把她重重傾軋至炕上,喘息有些粗啞、伸手去解自個的里褲。
濃烈的呼吸熱燙的噴著白皙的頰腮,李鳳至忽然哭了。
秦硯昭觸著她流下的淚,停下手中動作,茫茫然看著鳳至,忽然似清醒過來。
他沉默的從她身上翻下,拿過錦褥蓋住嬌裸的身子,起身直朝浴房去了。
陪嫁丫頭怡蓉進得房來,欲伺候她穿衣,鳳至看著她精致的眉眼,吩咐她去浴房伺候罷。
等穿好衣裙,重新挽起發髻,李鳳至把那芙蓉點翠的簪子插上,照著菱花鏡半晌,這才起身,掀起簾子,竟見秦硯昭站在廊下,換了身黛青色的裰子,看著滿院雨色昏蒙。
再不露痕跡看了看怡蓉,暗自松了口氣,低喚了聲︰“........夫君!”
秦硯昭轉過身來,稍刻,把她的手攥進掌心里,嗓音柔和道︰“怪我一時急躁了!未顧及你的感受。”
遂拉著她慢慢朝主房去,又吩咐跟在旁的曹嬤嬤,西廂房已無人居住,待打掃開淨後就鎖起來。
李鳳至嚅了嚅唇,想說甚麼,卻終是未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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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站在兵器房窗前,清冷著眼看徐藍倒地,神志昏沉,被幾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