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你認錯人了,我並非什麼ほ桓,我叫張新生。”
“你放屁,你叫張新生,我還叫尹重生呢。”尹初穎緩緩湊到他耳邊,“是不是有人在監視你?”
“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你有什麼盡管說,他們听不見我們講話的。你是不是遇見什麼難處了?”
見ほ桓還不說話,她貼心道︰“在外面惹了什麼不好惹的人嗎?我可以幫你解決他們。”
張新生往後退了兩步,疑惑道︰“什麼本事不本事,這位夫人你請回吧,你認錯人了。”
尹初穎定定地看著他,臉色也從初見的激動變得冷冽,“你不認我?”
“當初可是你求著我簽賣身契,現在敢不認你主子了是吧?”
“張某身家清白,從未與誰家簽過賣身契。”
見他堅持自己認錯了人,尹初穎冷笑,“陌生人第一面喊我夫人?我這相貌像是成過婚的?”
“你是誰,我很清楚,我的本事,你也很清楚。”
“裝不認識沒什麼用,我就問你一句,你現在是張新生,還是ほ桓?”
男人低下頭,手掌在兩側緊握成拳,像是經歷什麼艱難的抉擇,他的身體輕微發抖。
“行了,是我認錯了人,ほ桓早就死在賈京的小廝手下,你叫張新生。”
尹初穎也退後幾步,鄭重其事道︰“雖然我不知你遇見了什麼事,但既然你是張新生,有關ほ桓的那份身份證明我會幫你毀去。”
“就當是我這個做主子的最後幫你一次吧。”
“再也不見,張新生。”
尹初穎轉身離去,在心里罵完ほ桓罵自己。
早在ほ桓說自己沒有頭發的時候她就該走了,居然還想著他是不是遇見什麼麻煩,還想幫他解決。
她是真賤吶。
走著走著,她就覺得衣擺被人扯住。
“我…”
“我是ほ桓。”
“張新生是我隨便說的名字。”
尹初穎扭頭,重重地把ほ桓的手打下去,“你不是ほ桓,ほ桓早死了。”
ほ桓低著頭,手還想繼續抓住尹初穎的衣擺,又被啪嗒打下去。
他像是沒知覺般,忽略手上的紅腫與疼痛,一次又一次接觸尹初穎的衣尖。
“讓我踫一下吧,我快要走了。”他近乎祈求。
尹初穎沒繼續阻止他,“為什麼裝不認識我?”
“那天給你做完飯,我想去外面拜師學藝。遇見一個怪老頭,他武功高強,說我是個好苗子,要傳授我功夫。”
“前提是不能跟家里人有所牽扯?”尹初穎問。
ほ桓點頭,“我當時覺得他不對勁要跑,可我打不過他,便被綁著帶回山上。師傅關了我幾個月,見我一次也沒走過這才放心讓我下山買酒喝。”
“我馬上就要回去了。等我學成歸來,我還當你的奴。”
“我不信你了。”尹初穎搖搖頭,然後讓小藤鑽出一個小尖,剛好露出一朵花,凝結出一滴花液。
她將小藤喚回,手心白嫩,一滴液體在燈籠光的照映下,散發神秘的光澤。
“你喝下去,我就等你。”
ほ桓想也沒想,一步步走過來,近乎貪婪地看向尹初穎的笑臉。
她就像山野間的精怪,專勾自己的心魄。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來到尹初穎面前,他發現尹初穎的臉色更好了,比之前年輕,可是那頭長發沒有了。
明明尹初穎之前還那麼愛惜頭發,坐在櫃台上還會無意識給自己編小辮,若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她怎會舍去心愛的長發?
他想幫忙,想把傷害尹初穎的一切壞人都屠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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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行,他還沒有學成,他還沒有繼承那老頭的所有。
他不能回去。
不能再當一個無用的只讓女人養著的累贅了!
“干什麼?不想喝就不喝,裝委屈給誰看?”
他听見尹初穎這麼說。
在尹初穎將手收回之前,他握住她的手腕,伸出舌尖將她手心的液體舔盡。
手心一燙,尹初穎後退一步。
“你來真的?”
“夫人剛才難道說的是假的?”
尹初穎想起姜維和小弟喝下營養液的後果,是死是活,全靠運氣。
“你吐了吧。”她聲音顫抖,“你可能…會死。”
“可是怎麼辦?夫人,我已經咽下去了。”
她看見ほ桓的身體發抖,整個人因為抑制痛苦變得蒼白無比。
短短時間,ほ桓脖子上全是汗水,血管突出,整個人像是妖魔變異。
“我是不是會變成夫人的同類?”ほ桓故作輕松地笑。
不知道怎麼才能讓ほ桓舒服點,並且增加存活的希望。
尹初穎把他拉到無人的角落里,左手輸送綠色異能,右手輸送治療異能。
“你要是忍不住就喊出聲吧,別人都听不見的。”
“我不疼,我很開心,和夫人成為、同樣…的人。”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講。
就像他說的那樣,一直到他的眼楮變綠,他一句痛也沒說過。
“夫人,你看,我和你一樣了。”
ほ桓召喚出手中的綠色藤條,上面沒有花,僅是一根帶刺的藤條。
這是…
尹初穎雙眼瞪大。
這就是那個研究員在書中所說的,有些普通人會長出藤蔓的情況嗎?
“夫人,我很開心,可是我要走了,我還沒給師傅買酒,他老人家要生氣了。”
“先別走。”
尹初穎湊上前去,“你張開嘴巴。”
她把小藤放在ほ桓嘴巴上空,凝結出來的營養液一滴接一滴送進他嘴里。
希望這些營養液能讓ほ桓不那麼早就出現僵硬癥狀吧。
“你後續可能會慢慢感覺到僵硬,記得去東籬花圃找我,知道嗎?”
“夫人,我曉得。這是芙蓉縣,芙蓉縣西北方有座山,我與師傅他老人家就住在上面,但凡我身體出現不妥,一定會去找你的。”
“那你走吧,去買酒,你師傅嚴格嗎,可以與你寫信麼?”
“不要寫信給我。”ほ桓聲音提高,有些緊張道︰“師傅不讓我與外界交流,好不容易取得的信任,不能因為一封信毀掉。”
“好,我不會寫信給你,你快去買酒吧。”
她看著ほ桓一步一步沒入黑夜之中,也利用小藤從窗戶爬回房間。
“主人,我感覺你有點浪費,其實一滴就能撐到他死。山河屯出現僵硬的癥狀是因為上千年沒有得到營養液。”小藤鑽出來道。
“那你不早說?”
“早說干嘛?他不是要學功夫嗎,多吸取點營養液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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