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中,泛黃的火光閃耀
鐘爍眼神純淨,語氣平緩地道︰“此話絕對是肺腑之言,姑娘若是不信,可否解下面紗,在下親口說給姑娘听?”
听到這話,一旁的小青氣得張牙舞爪︰“登徒子,想得美,我姐姐的面紗可是戴了十年之久,怎麼可能……”
“好。”
小青的話還沒說完,紫衣女子卻是點頭同意。
啊?
在小青的驚訝目光中,紫衣女子緩緩摘下面紗。
霎時間,潮濕的地牢仿佛生長出一朵純潔之花,將周圍的污穢淨化。
那雙水汪汪的美眸好似幽泉,散發出無盡的魔力,令人無法自拔。
一抹兒絳唇,光澤閃閃,讓人下意識地想要一吻芳香!
無關風月,鐘爍痴了,眼神直愣愣的!
鐘爍從未想到世上還能有如此絕麗!
許久,紫衣女子重新將面紗罩上,輕笑道︰“可入公子青眼?”
鐘爍苦笑一聲︰“姑娘抬舉鐘爍了,鐘爍何德何能,可以評價姑娘?”
“若是我堅持讓公子點評呢?”
鐘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既然如此,在下就說幾句,若是說的不好,姑娘也不要介懷。”
紫衣女子頷首,靜靜地等待。
略微沉吟,鐘爍緩緩說道︰“姑娘的容顏,當世一絕,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妄言。”
不喜不悲,紫衣女子面色平靜,但眸中卻浮現一縷失望。
鐘爍沒有注意到紫衣女子心態變化,自顧自地說著︰“但是比起絕世的容顏,在下更欣賞姑娘心中的堅強!”
哦?
紫衣女子眼中的那縷失望瞬間被好奇替代,側耳仔細听著。
鐘爍繼續說︰“姑娘能在京都潛伏,不僅需要合理的身份,更要瞞過左右鄰居,因此在下推測,姑娘至少要在京都潛伏十年之久。”
聞言,紫衣女子心髒好像漏掉一拍,鏡湖般的心緒泛起層層漣漪。
因為她就是在十一年前接受任務,和小青一起潛入京都。
那一年,她十二歲,小青八歲。
兩個孤苦無依的小丫頭遠離家鄉,潛入敵國,心中的痛苦、迷茫可想而知。
“十年之間,姑娘要經歷多少困苦,要經歷多少次害怕,多少次緊張,多少次無助,多少次……”
鐘爍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一把將紫衣女子心中壓制了十多年的苦澀全都解放的鑰匙。
紫衣女子眼眸微微濕潤,壓抑了十多年的怨氣在一瞬間爆發。
鐘爍講完,看向紫衣女子︰“姑娘,在下說的可對?”
紫衣女子眼眸彎彎,笑道︰“公子的嘴巴真甜,慕姑娘就是這樣被公子俘獲芳心的吧?”
說起慕曉曉,鐘爍的臉上滿是幸福︰“在下和曉曉是彼此相愛,心心相印。姑娘的這句話,也可以說成曉曉將在下俘獲!”
紫衣女子笑彎了腰︰“那公子為何還要娶七公主呢?難道愛一個人時,心中還會裝得下其她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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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爍臉上的幸福更加濃郁︰“在下是幸福的,被兩位姑娘真誠地愛著。在揚州,七公主舍命相救,如此濃烈而又赤誠的愛意,在下不敢辜負,也不能辜負!”
紫衣女子繼續問︰“那公子覺得愛可以分給幾個人呢?”
略微沉吟,鐘爍嚴肅地回答︰“愛不是施舍,不是分東西,愛是包容!因為愛你,所以包容你的所有缺點,若是不愛,哪怕是很小的缺點,也會被無限放大!”
听了鐘爍的話,紫衣女子皺眉沉思許久︰“那公子覺得一輩子只愛一個人,還是可以愛好幾個人?”
鐘爍苦笑一聲,反問道︰“姑娘可曾愛過一個男人?”
“不曾。”
紫衣女子面色微紅,急忙搖頭,不明白鐘爍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鐘爍繼續問︰“姑娘覺得,人為什麼活著?信念,仇恨,親人,理想……等等等。”
紫衣女子的美眸中滿是迷茫,一瞬間,她竟然不明白這二十多年自己究竟為什麼而活?
鐘爍的聲音再次飄進紫衣女子耳中︰“姑娘有沒有為自己活一回?你為了和豐樓,潛入京都十多年,可曾想過自己的親人……”
想起已經故去的祖母,紫衣女子眼楮濕潤,喉間仿佛有一塊石頭堵著,上不去,下不來,難受極了。
看到姐姐如此痛苦,一旁的小青突然大喊︰“鐘爍,你別說了!”
鐘爍尷尬地閉上嘴巴。
紫衣女子道︰“青兒,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小青瞪了鐘爍一眼︰“鐘爍,你師父究竟在什麼地方?你和影衛又是什麼關系?在揚州的時候,影衛又為什麼救你?”
就像沒听到一樣,鐘爍側身,不搭理小青。
小青氣得直跺腳,恨不得沖進監牢打鐘爍一頓。
“好了,好了,你和他置什麼氣?”紫衣女子拉著小青安撫。
等到小青情緒穩定,紫衣女子看向鐘爍背影︰“公子身陷囹圄,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與其雙方相峙,倒不如一起合作,公子也能早日自由。公子意下如何?”
鐘爍轉過身︰“姑娘說的在理,不知要在下如何配合?”
“公子只需要寫一封信,讓你師父將龍牌交出來,我們自會放公子離開!”
鐘爍臉色陰沉,語氣不善︰“若是我不寫呢?”
紫衣女子苦笑一聲︰“公子不寫也無妨,我們依然會放出消息,讓你師父帶著龍牌前來換公子自由!”
臉上的陰霾消失,鐘爍笑呵呵地道︰“從秦王朝到如今已經四千多年,難道龍泉寶藏就不會被人打開過?萬一有人進去過,你們和豐樓不就白折騰了?”
一旁的小青突然開口︰“不管有沒有人打開,總要親自確認一遍才好。若換作是你,難道對那些財寶一點興趣也沒有?”
鐘爍冷笑一聲︰“在下可是七公主的夫君,左相的孫女婿,二十歲的京都五品官員,你覺得以在下的身份地位還需要那些財寶麼?”
明白財寶的確都不能打動鐘爍,小青有些不服氣︰“得到龍泉寶藏可以得到天下!”
鐘爍笑得更大聲,眼神中盡是不屑︰“在下要這天下做什麼?在下閑得慌?每天陪著夫人听曲、郊游不好麼?非要造反?還是去造岳父的反?在下腦子又沒有病!姑娘真是可笑至極!”
紫衣女子被鐘爍逗得笑出聲。
一旁的小青卻不樂意了,搖晃著紫衣女子的胳膊撒嬌︰“姐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他欺負我,連你也欺負我!”
“好了,好了,姐姐不笑了!”
哄好小青後,紫衣女子問鐘爍︰“你覺得你師父會拿著龍牌將你換出去麼?”
聞言,鐘爍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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