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州節度府，興城。
“ ！”
節度使霍樂安將茶碗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茶水飛濺而出。
霍樂安喉嚨里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張雲川，我與你勢不兩立！”
“他日我大軍踏平東南，必取你項上人頭，以祭奠我霍家子弟在天之靈！”
霍樂安感覺自己的胸口仿佛壓著一塊石頭一般，難受不已！
這張雲川太囂張了！
明知黑水營是自己遼州節度府的兵馬。
明知霍鷹等人是自己霍家子弟。
可他還是痛下殺手！
將他們全部殺了！
這簡直就是沒有將霍家放在眼里，視他們遼州節度府于無物！
簡直太氣人了！
這霍鷹也是不爭氣。
自己調撥了五千黑水營精銳給他，本指望他在東南江州站穩腳跟，拉扯一下張雲川。
他可倒好。
不僅僅自己丟了小命，還將自己五千將士給葬送了！
這不僅僅損兵折將，還丟人現眼！
看著自家節度使大人面色鐵青，長史閆浩的心里也嘆息了一聲。
這事情的發展太出乎自己的預料了。
按照先前的設想，霍鷹率部去東南江州。
縱使大事不成，也不至于丟掉性命。
畢竟還有地頭蛇楊威在一旁相助。
可誰知道這張雲川如此凶悍。
這霍鷹他們竟然是有去無回，命喪江州了。
“節度使大人息怒。”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這一次雖然失敗，卻也讓我們了解到了張雲川的真正實力，並不是一無所獲。”
事已至此，生氣已經沒有了意義。
閆浩擔心自家節度使大人想不開，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寬慰。
起初霍鷹等人消息斷絕的時候，他們尚且抱著一絲僥幸。
可現在派去搜尋的人以及綜合各處情報顯示。
這霍鷹等人已經全軍覆沒。
這的確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至于霍鷹他們命喪江州，這一筆賬我們先給張雲川記上。”
“待他們馬踏東南之日，再報仇雪恨不遲。”
“唉！”
霍樂安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仗打得，太窩囊了！
這霍鷹是家族中頗為悍勇的將領。
可如今卻命喪江州，實在是讓人心痛。
特別是這張雲川，也太目中無人了。
一言不合就將霍鷹等人全部屠戮了。
這好歹也給一個談判贖人的機會嘛。
可他機會都不給自己，這著實是讓人氣憤！
“罷了！”
“這派霍鷹去東南，本欲要拉扯一下張雲川的兵力的。”
“如今雖然事敗，倒也不影響大局。”
“這一筆血仇暫且給張雲川記上，他日再報仇雪恨！”
派霍鷹率部去攻打江州，只不過是他們派出的一支偏師而已。
這偏師現在全軍覆沒，生氣歸生氣。
好在不影響整體計劃，損失還在自己的承受範圍內。
閆浩看了一眼自家節度使大人。
看節度使大人並沒有因為此事而改變計劃，心里松了一口氣。
“節度使大人，我們擾亂東南的計劃如今失敗，那聯手南下的行動就要加快步伐了。”
閆浩提醒霍樂安道“據我所知，這張雲川頗有幾分本事。”
“他不僅僅精于兵事，對治理地方也有一套。”
“他在推翻了東南節度府，竊據東南後，大力推行所謂的新政。”
“他們將大量豪族以及無主之地分給窮苦百姓，贏得了民心。”
“現在他又免除了苛捐雜稅，鼓勵農事，在加快恢復因為戰事造成的破壞。”
閆浩憂心忡忡地說“張雲川的這些舉措頗得民心。”
“倘若是讓他休養生息，用不了一兩年他就能恢復元氣。”
“屆時他擁有精兵強將，又有東南富裕之地的錢糧為後盾。那就徹底站穩腳跟了。”
“屆時我們縱使和秦州節度府聯手，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張雲川。”
閆浩的話說的很重。
可他自己很清楚，這並非是危言聳听。
自從這張雲川崛起後，自己很注意搜集關于此人的情報。
綜合各種情報顯示，此人可不是江萬城那等不思進取之人。
這張雲川不僅僅精明強干，而且野心勃勃。
現在他剛竊據東南，尚且地位還不穩固。
要是不在這個時候將他擊敗，等他站穩腳跟後。
那到時候就不是他們去攻打張雲川的問題，而是張雲川揮師北上，攻打他們的問題。
“先生所言極是。”
霍樂安此刻也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這霍鷹是他們遼州節度府悍將，黑水營更是精銳之兵。
他們在東南折戟沉沙。
這足以說明張雲川的兵馬經過這幾年的廝殺征戰，已經不弱于他們了。
這要是等他再休養生息，恢復元氣，那還了得？
到時候誰進攻誰就不好說了。
“最遲明年開春，我們就必須要出兵南下，徹底覆滅軍頭張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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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樂安看向閆浩說“現在我兒已經在光州所屬興安府一線集結了大軍三萬大軍。”
“秦州節度府那邊也已經準備妥當，消滅禁衛軍，佔據光州北部的戰事一觸即發。”
“這是我們兩個節度府聯手打的第一場仗，我兒雖有勇武，畢竟年輕，這很多事兒處理起來還很生疏。”
霍樂安對閆浩道“還勞煩先生去一趟興安府，助我兒一臂之力。”
他們如今已經和秦州節度府組成了聯盟，兩家要聯手了。
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較為弱小的大周禁衛軍。
當初朝廷發檄文討伐光州節度府宋戰的時候，朝廷也出兵了。
大周禁衛軍光州節度府橫插一杠子。
他們佔據了光州節度府北部的汾州、義州和潞州三地。
這三州之地雖貧瘠，可地盤卻不小。
最為重要的是，禁衛軍佔據這三州之地，對他們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只要禁衛軍趴在這里，哪怕他們什麼都不做，也會讓人寢食難安。
所以他們在南下攻打宋騰、張雲川的時候，必須要先拔掉這一顆釘子。
這不僅僅可以掃除一個背後的威脅，也能看一看秦州節度府那邊的誠意。
這雙方組成聯盟雖白紙黑字的寫了，可還得看具體怎麼做。
閆浩也明白，自家節度使大人還是對大公子這位接班人不放心，擔心他吃虧。
唉。
自己當真是勞碌命啊。
這從秦州節度府剛回來沒多久，又要去箭矢橫飛的前線。
這跑來跑去，節度使大人也不知道多給點賞賜。
閆浩心里誹謗歸誹謗，可還是答應下來。“我回去交代一番，明日就啟程去興安府。”
“如此甚好。”
或許是看出了閆浩心里的不情願，霍樂安補充了一句。
“這一次將你兒子閆文耀也帶上，跟著多歷練歷練。”
霍樂安對閆浩說“以後等我們退了，這遼州節度府還得他們年輕人撐起來。”
“是！”
閆浩當即明白了自家節度使大人的意思。
這是要開始重用自己的兒子了。
閆浩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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