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國沒有宵禁,更流行著夜宴的文化,很少有人會在大白天請客。
濃重的夜幕,似乎更適合這座繁華的古都。
在夜里的時候,喝醉酒可以直接躺倒在床,呼呼大睡,也能在昏暗的燈光下,去輕撫身旁那嬌嫩的佳人,而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總之,夜色下的西都,正是青樓酒肆最繁忙的時節。
今夜的逢春樓,無疑就迎來了它這幾年最忙碌的時候,用“客滿為患”四個字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沈富貴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空桌,不過對于他這位江南巨富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問題。
通常能夠用銀子解決的事情,沈富貴都不覺得那是麻煩。
逢春樓內,今夜的客人大多是江湖豪客,當然也少不了一些想要一睹佳人芳容的公子王孫。
老刀客的嘴角已經翹起,他實在沒有料到,今夜的逢春樓,竟會是一個如此盛大的場面,實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好在他在西都的朋友足夠多,不夠的東西都可以隨時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甚至是歌姬美妓,他也臨時從別的場子借了過來。
這就是老江湖的好處,混得時間越長,路子就會比別人更寬。
太陽西下,夜色開始降臨。
逢春樓的客人已經多的坐不下,但是老刀客自己請的客人卻還沒有入場。
楚紅樓也收到了請帖,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住的這個院子,非但四皇子姜恪那樣的人可以輕易找到,連城內的黑道大佬也同樣清楚。
原本他還覺得意外,為什麼今夜獨孤博沒有過來蹭飯,原來是另有好事。
當然,獨孤博來蹭飯的目的,楚紅樓心知肚明,無非就是想和那位碧夫人混個臉熟,多說上幾句話,這樣的事,他自然也懶得去管。
請帖是在晌午前收到的,看得出來,請帖的主人是個講究人,落款寫著小刀門廖逢春拜上。
廖逢春當然就是老刀客。
只不過在江湖上混的時間越久,老刀客的名頭就越響,人們反而已經漸漸不記得他本來的名字。
楚紅樓有些不解,這位西都地界上的黑道大佬,為何突然要請自己去逢春樓。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當他走進逢春樓,樓內已經是人山人海。
大廳之內,眾人皆在坐著喝酒聊天,唯有主人請客的那一桌,沒有一人落座,楚孤城不坐,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坐著。
楚孤城站著的理由很簡單,他大哥不來先坐,他就要一直站著等。
當小廝引著楚紅樓進入大廳的時候,老刀客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懸著的一顆心也暫時放下。
“大哥,你來了!”楚孤城微笑道。
“我來了,”楚紅樓同樣微笑致意。
好一個兄友弟恭的場面,讓在場所有人的羨慕不已。
名震天下的淮州二楚,終于都坐在了眾人面前。
一門盡俊才,父子三狀元。
無論誰能請到這麼兩個人來為座上賓,都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江湖人都愛面子,老刀客也不例外。
楚紅樓看了看坐滿賓客的大廳,笑道“今夜的生意真不錯,熟人也不少。”
听到這話,老刀客立刻覺得有些尷尬,他宴請西都地下世界九幫二十六派的大佬,本來在這逢春樓也佔不了多少地方,哪里想得到今夜會來這麼多人。
等他覺得事情不對勁,想要清場的時候,發現已經晚了,今夜來的這些人,不是江湖大豪,就是公子王孫,就算是他老刀客,也絕對惹不起這些人。
老刀客訕訕笑道“二位公子名震天下,江湖上的朋友們都想來一睹尊顏,人難免就來得多了些,還望大楚公子海涵。”
楚紅樓笑道“無妨,越是熱鬧的地方我越喜歡。”
楚孤城也同樣報之一笑,顯然也同意他的說法。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人突然大聲問道“听說暮雪姑娘來了這逢春樓,怎麼到現在還不見出來?”
話音剛落,就听到有人喊道“快看,暮雪姑娘出來了。”
只見一條彩帶從二樓圍欄射出,直通對面,千暮雪飛身而起,穩穩落在彩帶之上,紅裙似火,輕紗遮面。
曼妙身段在彩帶上舞動,猶如謫仙臨凡,看得人如痴如醉。
隨著絲竹管樂之聲響起,廳中喧囂喊叫一時盡止,所有目光都停在那絕美身姿之上,舍不得移開片刻。
一曲終了,曲消舞罷。
千暮雪微微欠身,從彩帶上輕盈落下,宛如蝴蝶飛舞。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老刀客作為這逢春樓的老板,自然也是與有榮焉,很是開心。
只不過千暮雪人雖在逢春樓,但老刀客卻不能命令她做任何事,反而以待客之道,請她入座。
千暮雪出現,僅僅舞了一曲,自然有人不滿意。
一名紫袍青年酒意燻燻,大聲喊道“老刀客,本公子今夜要把暮雪姑娘包下來,你給開個價。”
西都誰不知道,千暮雪在逍遙山莊數年,一直是從不與人過夜的清倌人,他這麼說,顯然是酒意上頭,故意鬧事。
老刀客抬眼一看,那人竟是鄭家子弟,難怪如此囂張,這種世家大族,他這個西都大佬,確實有些惹不起。
紫袍青年見半晌無人回他,頓時就站了起來,朝著老刀客這一桌緩緩走來,邊走邊道“若不是不能包夜,那現在讓暮雪姑娘過來陪陪本公子也行,哈哈哈……”
這擺明了是要鬧事,而且在他身後,還有一批紈褲跟著哄堂大笑,無異于是當眾打老刀客的臉。
看著越走越近的紫袍青年,老刀客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場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所有人都在盯著老刀客,似乎想看看他會怎麼做。
千暮雪坐在楚孤城旁邊,雲淡風輕,倒是主動給眾人斟酒,好像事情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紫袍青年依舊在緩緩前行,似乎完全看不到老刀客難看至極的臉色,眼看就要走到近前,老刀客終于怒喝“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人群中立刻有兩條身影飛出,直撲那紫袍青年。
就在眾人以為鬧劇就要結束之時,紫袍青年身後突然閃出一道劍光,只听到兩聲悶哼,那飛過來想抓紫袍青年的身影,頓時又原路飛回。
接著又是“砰砰”兩聲。
那兩人直接重重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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