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黯然神傷的喃喃低語。
大多數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場面，楚紅樓其實也不例外。
如果是流連青樓花叢，他或許還能巧舌如簧，吟詩作對，引逗佳人笑開顏。
但面對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何況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對方還是大名鼎鼎的陽貴妃。
他看著陽環環，對方那雙美眸也剛好看向了他。
她眸中依舊彌漫著蒙蒙的霧氣，有一種催動人心的感傷。
楚紅樓突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要不我把詩詩叫進來？”他試探著問。
陽環環連忙搖頭，輕撫自己高聳的胸膛，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神色終于漸漸緩和下來。
這麼多年的容忍，已經讓她學會了如何控制情緒，今日的失控，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楚公子，能不能答應本宮一件事！”陽環環一旦恢復正常，那種與生俱來的嫵媚，就會自然的展露出來。
“請說！”楚紅樓的語氣盡量平和，不想再激起她的情緒。
其實他是多慮了，陽環環的這一面，他是唯一見過的人，以致他誤認為這是她的常態。
“不管交易能否成交，本宮剛才說的那些話，請公子幫我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哪怕是詩詩也不行，可以嗎？”
楚紅樓認真的點點頭，“你放心，楚某絕不會說出一個字。”
得到這個保證，陽環環立刻開心的笑起了起來，如漫天飛雪融化，動人心魂。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有了剛才的插曲，陽環環似乎也失去了再談交易的意思。
“本宮有些乏了，楚公子請自便吧！幫我謝謝詩詩那丫頭，也謝謝你能夠來見我，至于交易的事情，還請認真考慮一下！”
後面這幾句話，她的語氣變得很客氣，有一種脫胎換骨，突然明悟的感覺。
這場見面，實在說不上愉快，楚紅樓禮貌的拱拱手，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詩詩是個不錯的姑娘，請務必幫我好好照顧她，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樣！”
背後傳來陽環環的話，顯得無比真誠。
也許，在她眼中，楚紅樓就是自己妹妹可以托付終身的那人。
楚紅樓卻只能苦笑，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陽環環的這句話，他現在只想盡快見到詩詩。
……
詩詩就坐在二樓的一間雅室內。
打開窗子，就可以看到平康坊的花巷。
街上的行人，大多都是些身著儒服的文人墨客，這個時辰，最有空的就是這些人。
平康坊的花巷，作為大夏最風雅的一條街，自然不會有那種濃妝艷抹，穿著暴露的女人站在街邊攬客。
更不會有那種輕搖小扇，從二樓打開的窗子，一邊剝著瓜子，一邊調笑著“公子！上來呀！”的風塵女。
這里都是高檔的場所，就算是談論風月，也是講究一個“雅”字。
碧玉樓當然更不用說，京都的十大花魁，除了獨佔鰲頭的牡丹仙子，其余的後幾位，碧玉樓幾乎佔了一大半。
可是來過碧玉樓的人都知道，這里最美的女人，從來都不是那幾位花魁。就算她們全部加起來，也絕不會比她更勾人。
她當然就是碧玉樓的女掌櫃，詩詩姑娘。
詩詩現在正倚著窗子，呆呆的看著人來人往的花巷，有時候不知想到了什麼，會突然皺幾下峨眉。
楚紅樓板著臉，一言不發的走進了這個雅間。
詩詩听到聲響，立刻欣喜的回過頭來，頓時就看到了那張嚴肅的臉。
她眸子中劃過一絲笑意，吸了吸瓊鼻，臉上寫滿了歉意，也有些無辜。
“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為難了！”
楚紅樓依舊不說話，手放在酒壺上，正準備倒酒。
詩詩立刻轉過身，一把搶過酒壺，幫他斟滿了一杯酒。
“你知道，其實我也實在是沒辦法，畢竟她是……”
楚紅樓終于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啦好啦！開玩笑呢！那麼認真干嘛！”
詩詩一愣，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一時惱了，又準備使用絕招。
不過這次很快被楚紅樓制住了，在她驚心動魄的翹臀上狠狠拍了幾下之後，詩詩才羞紅臉，徹底老實下來。
以前他們兩個人，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也偶爾會有這種比較曖昧打鬧。
但這次詩詩卻仿佛變了一個人，至少在楚紅樓的印象中，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羞紅臉的樣子。
要是以前，往往都是楚紅樓先招架不住，最後不得不罰酒了事。
“我實在想不到，原來你還有這麼一位風光的姐姐，”楚紅樓笑道。
“是啊！幸虧有這麼一位姐姐，不然我怎麼能經營起這麼大一個碧玉樓，又怎麼會認識你這個壞家伙。”
听得出來，她這是在自嘲，原本以她的美貌與風姿，要想出人頭地，也絕不是一件難事。
但偏偏有一個比她大，各方面又都比她優秀一點的姐姐。自她出生起，就不得不活在她姐姐的陰影之下。
只要她們兩姐妹出現的地方，所有的贊譽，就都集中到她姐姐身上。
這樣的人生經歷，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
“在我看來，就算是沒有她，你也一定能做得這麼好！”
楚紅樓盡量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來，不去牽動那顆敏感的心。
誰知詩詩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突然換了話題。
“你那個弟弟呢！我看他和你長得好像，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而且我還听別人說，他好像特別崇拜你，每一件事都想要模仿你，不管是三元及第，還是劍法，他走的路幾乎都和你一模一樣。”
楚紅樓一怔，旋即嘆了一口氣。
“每個人都有長大的時候，也許等到那一天，他就會明白，我這個做哥哥的，非但不值得他崇拜，更不值得他模仿，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詩詩同樣嘆了口氣，“也許真正能理解他的，只有我。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幫你勸勸他。”
“如果真有那個時候，我希望你幫我告訴他，他一直是我的驕傲！”
詩詩認真的點點頭。
她舉起手中的酒杯，美眸中蕩漾著朦朧的春意。
“壞人！來！讓我們大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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