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耀武揚威的走出大殿,群臣方敢于司馬師之後依次而出。
出殿的夏侯玄見朝堂之上天子曹芳如此奴顏婢膝于司馬師,心中悶悶不悅,然,卻是無可奈何。
想想自己自被司馬懿以明升暗降之策詔回京城洛陽,雖居太常高位,然卻沒有實權,如同行尸走肉般活于洛陽城中,如今臣強君弱如此,夏侯玄也只得嘆口氣而已。
“太常,太常留步!”
夏侯玄正悻悻而歸之時,忽听後面有人呼喚。
便就止步,回頭來看,乃是侍中許允喚他。
“許侍中,喚我何事?”
不覺發問。
“太常,如今司馬師兄弟持掌朝中大權,與太常來講則是好事。”
侍中許允一句話卻是說懵夏侯玄:“侍中為何如此說?”
“太常與司馬兄弟乃是至親好友,如今其兄弟掌權,怎會不利于夏侯公?”
許允卻是反問夏侯玄。
夏侯玄之妹乃是司馬師之妻,此乃至親,夏侯玄與司馬師兄弟少時交好,朝中無人不知。
許允說的不錯。
“唉,許侍中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夏侯玄反而嘆口氣:“如果司馬懿尚在,玄命無憂乃是真話,只是玄對于司馬師兄弟來說,卻是眼中釘肉中刺,只怕命休只是時日之事。侍中還是不甚了解司馬師兄弟。”
許允听夏侯玄如此說,忽的陷入沉思:“仔細思來卻是如此。如果司馬懿活著,夏侯玄則被司馬懿完全掌握于手心之中,司馬懿並不怕夏侯玄作妖,況且司馬懿在,夏侯玄也不敢。而司馬師兄弟則是不能如同司馬懿一般,必然忌憚于夏侯玄皇親國戚身份,時時防範,如果有風吹草動,只怕第一個便就誅殺夏侯玄。”
許允越思越怕:朝堂之中多司馬兄弟耳目,還是遠離夏侯玄的好,以免到時濺的自己一身的血。
許允趕緊躬身夏侯玄,拜別而去。
“小人嘴臉,一副的小人嘴臉!真是人心不古。”
許允剛剛轉身離去,遠遠看到許允由喜到驚、由驚到怕的神情之變的中書令李豐邊嘲諷著許允邊躬身夏侯玄:“公難道願如此一生擔驚受怕?”
眼神之中,頗多遺憾。
李豐,字安國,馮翊東縣人,三國時期曹魏大臣,衛尉李義之子。曾任騎都尉,給事中。魏明帝曹�b荼籃螅 H斡濫 停 蛭 涫擔 萇俚玫街賾謾 br />
後司馬懿洛陽兵變,重新啟用李豐,任中書令。
夏侯玄從李豐眼神之中,看到的不僅僅是憤怒,更有刀槍。
“不如此,又能如何?”
即刻試探李豐。
“難道大都督做太常做的久了,沒有了陽剛浩然之氣?若果公重做大將軍,難道就不能撥亂反正,扭轉乾坤嗎?”
李豐卻是直接,直指問題核心:“當誅殺司馬兄弟,還政天子。”
夏侯玄不覺渾身一驚,趕緊環顧左右:“中書令小心,朝堂上下皆是司馬氏耳目。”
夏侯玄說的對,此等事,如果不密,掉頭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三族。
夏侯玄豈能不知曹爽?
李豐听夏侯玄如此說,也只得狠狠的以足跺地。
“不若與我回府細談。”
夏侯玄見李豐捶首頓足,知李豐流露乃是真情,便趕緊邀請李豐。
然,未等李豐說話,卻是遠遠的看到光祿大夫張緝眼楮紅紅的走過來:“二位大人難道不邀請某一起去嗎?”
夏侯玄、李豐趕緊躬身:“那是自然,如此大事,如何能少得了光祿大夫?”
張緝卻是擺擺手:“與其府中唉聲嘆氣,不若一起去皇宮見陛下。”
張緝,字敬仲,山西人,曹魏名將張既的兒子,張既死後,張緝繼承張既爵位,任騎都尉,後又改任為尚書郎。
252年,曹芳立張緝的女兒張氏為皇後,張緝父以女貴,任光祿大夫,位特進,其妻也被曹芳封為安城鄉君,可謂志得意滿。
朝堂之上見天子如此,一時不覺心疼,散朝之後,不覺流淚。
現見李豐、夏侯玄也憤然于司馬師,便就直接提議:“皇宮之中言明天子,想必天子必也有此意。”
卻是修改了李豐、夏侯玄之地,而是直去皇宮面見天子。
李豐、夏侯玄听張緝如此說,便就相視:“如此甚好。”
嘉福殿中,天子曹芳自大殿歸來,便就氣憤不已,不停的摔打東西,然,曹芳也知道,即便皇宮之中也多司馬師耳目,即使是摔打東西,也只得把左右太監、宮女呵退了方可。
“陛下,太常夏侯玄、光祿大夫張緝、中書令李豐覲見。”
曹芳正在煩惱之時,忽听太監稟告。
如此三人,曹芳如何不知:都是敵對司馬師之人,也是他可依賴之人。
即刻命太監宣進來。
待三人進了內宮,天子曹芳卻是即刻呵退內侍,只引入密室之中。
待到了密室之中,天子曹芳緊緊抓住張緝之手,噗通跪倒:“國丈,難道不知司馬師兄弟對待朕如同對待三歲小兒一般,如果朕哪里做的不如他們兄弟意,輕則怒目而視,大殿之上呵斥,重則只怕哪一日便生無君不臣之心。司馬兄弟對朕尚且如此,對待群臣更是視如草芥般,稍有不如意時便就發配邊疆,抑或是斬首示眾。然,其兄弟二人卻是屢屢堵人口舌,遮人耳目,做的雖是殘忍,然卻是表面之上皆為群臣之罪,似有應得之狀。”
痛哭流涕,不能起身。
其狀甚為悲切。
“臣如何不知?故,今與中書令、太常至此,與陛下共商如何討伐司馬師,還政于天子。”
張緝抱著天子曹芳,頻頻安慰。
“陛下莫哭,微臣有計!”
李豐見狀,噗通跪倒,眼楮直看著天子曹芳:“只望陛下授臣等血衣詔,臣等奉詔集天下之兵討伐司馬師。”
“臣也必奉詔討賊!”
夏侯玄更是義憤填膺:“遙想當年,臣叔父夏侯霸因懼怕司馬氏無奈投蜀。今如果陛下若能以血衣詔詔天下義軍,臣叔父听聞,必回還魏,以助陛下還政大業。”
天子曹芳听了,不覺淚止:“好,臣等皆朕肱股之臣,朕必賴之,既如此,朕便即刻擬詔。”
天子曹芳說完,即刻脫掉龍袍,只內衣扯掉,即刻鋪于案上,猛然之間咬破手指,只于內衣之上,疾書血衣詔。
不時書畢,小心翼翼的包起來遞與光祿大夫張緝:“國丈,此等事,乃絕密之事,切勿泄露,不然,皆是滅門之災。”
張緝如何不知,含淚噗通跪倒,即刻接了,然後藏于腰帶之中緊緊束了。
旋即,四人于密室之中,如何起事,如何討伐又一一密謀,罷,即刻灑淚而別。
喜歡晉亂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晉亂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