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苦思許久，終于想起了那個約定，立馬頤指氣使道“墨然，我們現在已經送仙典議的事情辦完了，你該給我們做一桌慶功宴了吧？”
墨然早先已經知道了派蒙的計劃，不過還是裝作疑惑的樣子，“不對吧，我什麼時候說擺慶功宴了？小派蒙你這是想匡我啊！”
派蒙哼了一聲，身後是塵世閑游的岩王帝君，她也就敢狐假虎威一下了，“那怎麼了？做一頓是做，擺慶功宴也是擺，反正你已經答應過了，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契約既然成了，違反的人可是要遭受食岩之罰的，而且這還是帝君死後，為護衛璃月港的功臣們擺的慶功宴，你不擺，難道不怕帝君晚上來找你算賬？”
墨然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竟然是點點頭，答應了。
他方才也不過是逗逗小派蒙而已，誰知道她會直接搬出岩王帝君來，反正也就是個慶功宴，擺就擺吧。
“那行吧，我現在先回去準備，你們晚些時候來吧。”墨然轉身離開，路上暗道“難得下一次要擺大場面的廚，上次有眾仙神齊聚，還是在魔神戰爭剛剛結束，設立海燈節的時候吧。”
…………
一襲黑衣離去，余下三人依然站在原地。
派蒙先是嘆氣，隨後一喜道“總算是走了啊，嘿嘿，晚點就能吃到璃月廚神做的菜了，真期待啊！”
鐘離呵呵一笑，說道“兩位，等你們以後有空，我請你們去新月軒吃飯如何？”
“算了吧！”派蒙眼眸微垂，一臉毫不相信的說道“要說三碗不過港，我還能相信，但新月軒可是連茶水位都要收費的！你真的請得起嗎？”
鐘離被說得低頭輕呃一聲，說道“這麼說來，摩拉確實不夠。”
空听得頭一歪，扶額無奈道“鐘離之前也是一直這樣，但摩拉克斯到底為什麼會沒有摩拉啊？”
鐘離沉吟少許，理所當然道“身為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我自然可以輕易創造摩拉，但既然選擇了鐘離這一個凡人身份，自然就要遵循凡人的規矩。”
“此前與你們同行的旅途，雖然神之心仍在我手，但我自知將要退下七神之位，又豈能不對未來的新生活，稍作預演？”
若是一襲黑衣的那人在此，多半直接拆穿，什麼稍作預演，分明十幾年前就在蹭吃蹭喝了！少在這誤人子弟！
派蒙轉頭看向金發少年，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怪不得，我明白了，鐘離買東西總是不看價格，原來是根本不習慣看價格啊。”
“但他也還不習慣一個不能隨時變出摩拉的自己，所以才變成一個到處白吃白佔，需要別人來買單的社會廢人。”
“不，只不過花了些愚人眾還有墨然先生的小錢罷了，犯不著把我說成這樣吧？”鐘離張口就來，極力為自己辯解著，但好像是越描越黑了。
“在貿易之都，人們交換的也不僅僅是金錢與貨物，亦有知識，記憶與眼光的交換，以及身份，角色與生活的交換。”
“神明摩拉克斯，再怎麼作為岩王爺下凡與民同樂，畢竟也與成為鐘離這個真正凡人的感受有所不同。”
鐘離說到此處，呵呵一笑，道“旅者，此事我尚需與你道謝，作為鐘離的我，也會珍惜與你在璃月坊間的記憶。”
空笑著說道“是一次很好的旅程。”
“沒錯。”鐘離感慨道“只是任何旅途中的旅伴同行，都會有分別的一日，但旅途終會迎來終點，在此之前，不必心急。”
空點了點頭，派蒙接著說道“嗯，接下來可能也該動身，繼續尋找七神的旅途了，不過在那之前，要先在璃月待一陣子了。”
鐘離說道“旅途若有繼續，恐怕有些難處，因為璃月的海上鄰國，稻妻，現在正處于鎖國之中。”
空默念了一句鎖國，看向閑人問道“稻妻的神是什麼神？”
鐘離轉身看向港中的大好風光，說道“稻妻的雷之神，巴爾，與璃月人更願意稱我為岩王帝君一樣，她在稻妻當地亦有別稱。”
派蒙嗯了一聲，說道“我听說那位神靈的名字是雷電？”
鐘離再度轉身看向一同經歷頗多的兩人，道“確實如此，又因為雷電乃是稻妻幕府的將軍，所以人稱雷電將軍。”
“說起來，我最近也在碼頭听說了，稻妻的形勢非常嚴峻，但好像也不是一直這樣，至少在去年還沒達到這種程度。”派蒙也不知何時去的碼頭，反正她的消息此時很靈通。
空沉思道“那稻妻的神明，為什麼實行鎖國政令呢？”派蒙此時卻又是無言了。
鐘離沉聲道“是因為，神之眼。”
鐘離悠悠一嘆，說道“面對無法掌控的境遇時，人們總是喟嘆自己的無力，但在人生最陡峭的轉折點，若有凡人的渴望達到極致，神明的視線就將投射而下。”
“這就是神之眼的由來，受神明認可者的所獲的外置魔神器官，用以引導元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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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全提瓦特大陸公認的觀點呢！”派蒙將小手一抱，靜待下文。
鐘離點頭，接著道“但從去年起，雷電將軍在稻妻頒布了眼狩令，在全稻妻的全範圍內，收繳所有神之眼，瓖嵌在千手百眼神像的手中。”
“想必，她在收繳國民的神之眼時，也重復了那句她一直堅信不疑的話‘七神追尋的七種理念中，唯有永恆最接近天理。”
“好了，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空沉吟少許，問道“關于璃月七星和愚人眾之間的關系，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鐘離將雙手置在身前，微笑道“听聞那位天權凝光在外交戰場上死死咬著愚人眾違反外交律法，與索要賠償兩件事不放，讓有意前來挽回的愚人眾使節們只得鎩羽而歸。”
“若不是執行官的地位崇高，他們怕不是會把一切失敗的罪名推到公子，宣布把他開除出愚人眾吧。”
鐘離嘆息一聲，接著幽幽說道“至于七星們，刻晴有句話說的不錯，仙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果連璃月七星都無法正視這一點，璃月的未來要怎麼辦呢？”
“雖然我夸贊過，也確實覺得凝光的權力欲是好事，並且也知道，七星從神明手里接手璃月港的事宜，凝光佔了主導部分。”
“但現在想起來，最開始提出‘奪權’的，該不會是”鐘離說到此處，突然戛然而止，很像某個說書說一半，不怕天打雷劈的說書人。
派蒙想起什麼，連忙問道“對了，鐘離，現在神之心不在你身上，那提瓦特點摩拉，要怎麼辦呀？摩拉克斯死了以後，它們會消失嗎？還有，黃金屋是提瓦特唯一的鑄幣廠，以後還能正常運作嗎？”
鐘離緩緩說道“現存的摩拉，不會消失，但黃金屋的確會停產一段時間，因為鑄造摩拉，需要用到岩神的神力。”
派蒙嚇得往後一仰，哇了一聲，喊道“好可怕，我們都要沒有錢用了！這個世界要毀滅了！我還有好多沒吃過啊！嗚嗚~”
“確實，此事意義重大，若處理不好，與毀滅無異。”鐘離故意語出驚人，隨後在派蒙驚恐的臉色中，慢悠悠補充道“從金融角度來說。”
派蒙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剛剛都覺得快停下來了，她眼神閃爍，抓住一個機會，問道“那麼，鐘離你有給自己藏點私房錢嗎？”
鐘離哦了一聲，說道“私房錢，嗯以普遍理性而論，真是個好建議，可惜，忘了。”
派蒙幽怨地看著他，還以為自己能多個錢包了，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只說一堆廢話。
鐘離呵呵一笑，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該是去墨然先生的家中，品嘗慶功宴的時候了，兩位先過去吧，我想一人在璃月港中逛逛。”
“好吧，這就是所謂的，以不同身份看待同一個事物了吧。”派蒙跟著金發少年離去，在落日余暉下，有兩道長長的影子，很近很近。
鐘離站在原地，輕嘆一聲，道“見證者為見證而來，銘記者為銘記而生，旅者，你究竟還會為這座商港，帶來多少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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