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
雷聲滾滾,陰雲越聚越多。
王墨都感覺頭頂上面多了一片陸地,沉重的陰雲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不過,只要是盤坐在岩石上面的荒神教徒,確實沒有一個人分身,在這滾滾雷聲之下,一個個更加虔誠,嘴里紛紛祈禱。
天空之中猛然間傳來一聲冷哼,卻是蓋過了所有的陰雷之聲,王墨也不敢抬頭,怕引起注意,他感覺從天空上垂落下來一團黑氣,正落在一潭黑氣顯得不是非常濃郁的深潭之中。
王墨心中明白,這口深潭怕是連接的就是烏山天牢。
而烏山天牢的怨氣給他用天碑玉璽整個收掉,所以這大陣才遲遲不肯運轉。
不過,在這一團黑氣落入到這口深潭之中,深潭里面的水卻是馬上就好像是煮沸一樣,呼啦啦地往上冒著水泡,不過這些水泡卻是黑色的,一個個十分巨大,這些氣泡一旦炸裂,就從中飛出許多扭曲的人臉。
不單是這一潭水沸騰起來,九龍潭整個都在咆哮。
整個九龍潭。不!
應該說是整個齊州,都在輕輕顫抖著,就像是發生了大地震一樣,山巒破碎,大石紛紛墜落,九龍潭的瀑布一下子就被染成了黑色。
如果有人站在半空觀看,這個時候不僅是九龍潭,整個齊州郡所有的水系,都變成了黑色,而且是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的黑色。這些黑色的水和煙氣,都是天地之間最為污穢之物,普通人的影響還好,特別是修行眾人,一旦沾染上去,污染了金丹或者虛像,那恐怕就永遠沒有進步之日。
“開法壇!”
這聲音卻不是來自天上,而是王墨身邊不遠的一個大尊所喊。
這個聲音喊出,只見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一十三道身影,盤坐在九龍潭最為核心的位置。就在他們剛剛坐下以後,十三道灰色的光芒就從他們身上飛出,在天空中匯聚成一股,這股光芒凝成了一條巨大光柱,聳立在九龍潭的正中央。
不一會兒,天搖地動。
每一個人都感覺到十分強烈的晃動,不過這些荒神教徒都仿佛是死去了一般,都在十分虔誠的念動經文,準備迎接自己信奉的荒神降臨。
天光大開,黑灰色的光柱直插進地面去,緊接著,就從這九龍潭的中間,無中生有一般生出一座偌大的雕像。
這雕像不像是石頭,也不像是木頭,更不是金鐵,雖然是墨綠一樣的顏色,卻是讓人感覺是一件有生命的東西。這巨大的雕像仿佛是頂天而立,直接插入雲霄,讓人看不清面孔,但是從身姿上面來看,卻是一個女人。
“嘩……”
這雕像一下子飛出來,所有的荒神教眾都附身下去,把雙手鋪在岩石上,五體投地地進行跪拜。
王墨和元稹也是沒有辦法,連忙俯身下去,以免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
而那十三個荒神教大尊,卻是不約而同從懷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然後朝著自己手腕上面一割。十三條殷虹的血線順著石面,彎彎曲曲流進水里,然後紛紛爬上了那個巨大的雕像。
嗡!
這個巨大的雕像發出了嗡鳴之聲,緊接著,就看那些原本跪拜在地面上的荒神教徒,一個個都開始紛紛顫抖,身體像是中邪一樣,不受控制的抖動,嘴里吐出很多白沫,眼楮鼻子都是鮮血。
王墨可以感應得到,他們的生命都在飛快地流失,向著那個巨大的雕像匯聚。
這些人或許也能夠感知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但是他們的臉上,卻是都一樣的十分滿足,仿佛人生意義得到了真正的實現。
為了繼續偽裝,王墨和元稹也都用真元之力,把自己口鼻逼出了鮮血。
“刺!”
十三個荒神教的大尊,也是不約而同拿出一把尖刀,義無反顧,視死如歸般朝著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
鮮血迸濺,然後這十三個大尊卻是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而且越鼓越大,像是生氣的癩蛤蟆。
砰!
十三個荒神教大尊,同一時間爆裂開來,他們的生命精華還有元氣,紛紛都投向那個巨大的雕像。而與此同時,王墨可以感覺到這地下面有著一股龐大的靈機,在向這個雕像匯聚。如果沒有猜錯,這股龐大的靈機就是齊州地脈之靈機。
要擺下這個九獄輪回轉生大陣,絕對不是一時一刻可以完成,荒神教和狐族這些人,至少都在四年前,胡翩翩和胡菲菲轉生的時候,已經有了現在這個計劃。
否則,僅僅是齊州地脈這樣的龐大的靈機,也要抽取個一兩年。更不要說,還要配合著這麼復雜的大陣。
與龐大靈機相對應的,就是無邊的死氣。
齊州地脈的靈機被一下子抽盡,地下九幽的死氣開始浮現。
這些天地死氣,加上原本九座天牢匯聚的怨氣,開始不停的凝聚,在天空之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感應到眼前的這一幕,王墨不由心中震撼。
他本以為這些怨氣乃是給九禍天轉生所用,卻是沒有想到,九禍天轉生只是耗去了不少人命還有整個齊州的靈機,這些死氣和怨氣糾結在一起,籠罩在整個齊州之上,然後貫穿了九座天牢,循環往復,一下子似乎把整個齊州都形成了鬼蜮。
“怎麼辦?”
王墨不停的在心中問自己。
從開始到現在,他和元稹都沒找到出手的機會。
這等陣法之下的龐然偉力,還有極天之上應該是兩三個煉虛合道的強者,他們兩個怎麼蹦 都沒有什麼用。
就在王墨遲疑的時候,巨大的雕像匯聚了所有人的生機,再加上十三個煉神還虛境界的荒神教大尊,更是有著整個齊州之地的靈機,才開始緩慢變化。
啪嗒,啪嗒,啪嗒……
一塊塊仿佛石頭一樣的外衣掉落下來,露出了里面白雪一樣的肌膚。
“不能再等了!”
王墨心中喊了一句。
如果不趁著現在九禍天還沒有匯集所有靈機的時候動作,那麼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他和元稹來到這里,就不會再發揮任何作用。他用極小的動作知會了元稹一聲,他們兩人悍然發動,在這個要命時刻,集中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朝著正在變化的巨大雕像攻擊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