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
凌一嘯和風凌離開,房間里就剩下了王墨和元稹。
此時,元稹臉上的憤怒之色已經消退,變成了那種慣有的頹然之氣。
“元大哥,你也沒有必要這個樣子,我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很多事情還是要看到希望的!就像是人類在數千年前的黑暗中,也依然能夠看到光明,建立希望一樣。這個事情,我絕對不會放手,如果做得好,說不定可以讓越嶺關的風氣為之一新!”
王墨朗聲說道,他十分想喚起元稹心底里的希望,對于元稹這個人,王墨還是非常看重。
曾經的秋試魁首,那一定不是徒有其名之輩。
只是可惜,被一句“虹極即墨”困擾,又見過了太多的黑暗,心底里有了怎麼也走不出去的陰影。
果然,听了王墨的話,元稹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剛才氣憤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在越嶺關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件事情,就算是你不追究,我自己也要追究到底,我倒是要看看這越嶺關里面的人,到底有幾個還記得有我這號人物。”
元稹的氣勢剛剛激昂起來,卻又馬上低沉了下去。
搖頭嘆道“不過,你想想。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偶然,像是這樣的事情可以出現在越嶺關,就可以出現在其他州郡,其他關口重鎮!這已經說明,大希皇朝的體質已經開始了衰敗,荒神教對于‘虹極即墨’的解釋,也看看有了慢慢應驗的征兆。”
王墨心頭一沉。
是啊!如果荒神教對于“虹極即墨”的解釋是真的,那就真的有一場無法避免的浩劫!
這是第一次,王墨對于荒神教的教義有了一些動搖和思考。也由不得他這麼想,因為“虹極即墨”這道偈語那是人盡皆知,如果荒神教只是蠱惑人心的話,對于大希皇朝來講,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攻破它的教義,正面解釋一陽子留下的偈語。
但是,大希皇朝並沒有這樣做,檀帝也沒有光明正大地擊破荒神教的教義,反而是下了密旨,直接鏟除荒神教,對于一陽子天師留下來的“虹極即墨”竟然閉口不言。
這真的是不合情理!
王墨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听到“虹極即墨”這句話,那是在恆候府中,當時出自季大人之口,就連元大夫人都是諱之莫深,不願提及分毫。
“元大哥!我還是第一次被你說得有些動搖,或許荒神教對于‘虹極即墨’的解釋真的是正確的,可是那又怎樣!要知道,順行成人,逆行成仙,我輩修道之人,難道就真的只有順天應命,不能夠逆天改命了嗎?”王墨道。
元稹嘆了口氣道“逆天改命!談何容易!從古到今,這麼多芸芸眾生,到底有幾個人得道成仙呢?更何況,這件事情,根本不是逆的自己的命,而是要逆轉大希皇朝的命,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改變。我不是不想改變,我是因為無力改變才變得如此頹然!”
元稹的口氣中帶著一股深深的無奈。
從當初秋試魁首的意氣風發,到現在的事事頹然。可以想象,這件事情對于元稹的打擊到底有多大。他是因為無力改變“虹極即墨”的變化,覺得無力改變大希的未來才讓一顆火熱的心變成死灰。而非是外界盛傳,被周氏打壓到這個地步。
一個修行精深的人,就算是出身寒門,也絕對不會潦倒到這個地步。
所有的原因,就是他自己放棄,自己早已經死心。
“數千年前,人類還是一片黑暗。根本沒有希望,沒有光明。但是人道七祖出世,硬生生開闢出大希皇朝!我相信,什麼都是可以改變的,大希的未來也是光明的!就算是‘虹極即墨’真是荒神教說得這個樣子,也不是不能夠改變,否則當初一陽子天師為什麼還要留下這道偈語,而不是直接長嘆而去呢!說明大希皇朝還有未來,而未來就是要我們去創造!”
王墨的聲音鏗鏘有力。
在和元稹談論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心底里的堅持和希望反而更加的清晰。雖然是對于“虹極即墨”的認識有了一些動搖,但是他的內心卻是更加的堅持,更加明亮。
元稹也被王墨富有感染力的語言所感動,他看了看王墨,點了點頭道“你真的不一樣,和我見到的其他人都不一樣。我很高興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或許,真的有一天,我會因為你而改變,大希會因為你而改變,這個世界也會因為你而改變。”
他頓了頓,又道“我等著那一天!”
“元大哥,你這倒是真的太抬舉我!王墨雖然不敢妄自菲薄,但是也知道要想憑借自己的力量改變大希,還是力有未逮。”王墨道。
元稹出奇認真地說道“我不是說現在,是說以後。所以我說我要等那一天,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
說完,元稹擺了擺手,揭過這個話題道“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麼。抓住周繼仁和周振宇屠殺延河氏的罪證,然後在越嶺關撞天 ,最後當眾治罪,根本不給周氏時間。”
“沒錯!”
這正是王墨的想法。
對待非常事情,只能夠用非常手段。
現在越嶺關,周氏家族的勢力滲透在各個角落,通過正常的渠道,根本無法治罪周繼仁和周振宇,就算是通過自己的爵位,直接上書京城,委派下來欽差,這中間也有太多的時間讓周氏家族去布置。所以,王墨才直接讓凌一嘯和風凌秘密抓人審訊。
元稹站了起來,往帳門走去,邊走邊說道“這中間可能還有一些阻力,我先去提前給你周旋一二。”
不等王墨說謝謝,元稹就已經走出了帳門。
有元稹從中協調一二,這件事成功的幾率就會大上很多。雖然元稹現在基本沒有什麼實權,但是在越嶺關寒門將領心目中的地位卻是不能動搖,只看這麼多人都管他叫元將軍,就可見一斑。
足足有兩天,王墨都沒有見到過凌一嘯和風凌。
但是王墨並不擔心,雖然在這越嶺關中秘密綁來兩個副兵衛確實很難,但是對于凌一嘯和風凌這樣子的高手來說,機會還是非常的多。更何況,他們自己本來就在越嶺關中,擁有著越嶺關的通行腰牌。
這一天,陰雲累積,層層壓在頭頂,好像是整個天空都垂了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王墨正在房間中熟悉自己剛剛揣摩出來一套劍陣,卻見到凌一嘯急匆匆鑽了進來,附耳低語道“小伯爺,事情成了。那兩人已經被我們秘密壓到了甲午營中,小心關押在一間密室中,已經拷問了兩個時辰。”
“哦?”
王墨抬起頭,看了凌一嘯一眼。
“回小伯爺,我們知道事情緊急,所以抓回來就接著審問,沒有第一時間通報,還請降罪!”
王墨一擺手道“這個無妨。你們做得很好!他們兩個人可是有什麼供述嗎?”
凌一嘯臉色一暗道“他們的嘴很嚴,什麼都不肯說。”
“哼!”
王墨冷哼一聲,厲喝道“帶我去看看!”
王墨可是不相信這兩個副兵衛能夠守口如瓶。當初凌一嘯審訊吳先生,一無所獲,還在意料之中。畢竟吳先生乃是血刀門的大執事,從小就是殘酷的訓練,但是這兩個副兵衛卻只是普通軍兵,根本不可能扛得住嚴刑逼供。
對于疼痛的認識,王墨非常深刻。
早在金星墨玉和自己融合的時候,他就差一點整個人都崩潰掉。後來,在王雪仙的淬體鍛煉下,經歷的反復折磨,他可是知道,這疼痛絕對是可以真正壓垮意志的。
就算是當初的吳先生,如果那時候的王墨有現在的實力。靠著嚴刑逼供,加上強大的神念壓迫,也能夠將之降服。
傳說,魔宗之中甚至有秘法,直接通過強大的神念壓迫,摧毀人的心神,奴役人的靈魂,可以直接搜羅人的記憶。
王墨跟著凌一嘯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室之中,這間房子很偏僻,在整個甲午營中毫不起眼,但是卻有著許多禁衛把守,可以說是除了王墨的軍帳以外,最為安全的一個營帳。
掀開帳門,王墨邁步走了進去。
一下子就看到,正有兩個被扒光了上衣的男人被綁在兩個柱子上。
風凌看見王墨進來,連忙迎了過來。
“小伯爺,這兩個人一個叫周清,一個叫周懷濤,全部都是周氏家族的嫡系。嘴巴都嚴得很,對于當初清剿匪寇的事情一律閉口不談,他們似乎已經被人下了封口令。這不,我們拷打了一陣,竟然都暈了過去。”
王墨點了點頭,來到那兩個人面前,只是神念一動,兩道霸下真氣就分別渡入周清和周懷濤的體內。
霸下真氣最是能夠激發人的生命力,這兩個人得到真氣加持,馬上呻吟了兩聲,醒轉了過來,他們精神還有些恍惚,醒來以後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都把目光盯在王墨身上。
“哼!好你個王墨,竟然敢私自扣押戰士,現在放了我們還來得及,否則等到你們事情敗露,恐怕沒有人能夠保得住你!”一個人歇斯底里地吼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