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
周千戶被踹倒在地,摔了一個狗啃泥!
動手的人不是王墨。
也非石三兒。
“你媽……”周千戶罵罵咧咧,爬了起來正要發狠,轉頭看了一眼,卻是一下蔫了下去,點頭哈腰道“參將大人,您回來了啊。”
他指了指王墨,若有所指道“這位就是前幾日在新兵營檢閱時,打敗了周繼仁參將的那位王墨兵衛。他帶著甲午營出去清剿匪寇,竟然五六日就回轉,實在可疑至極,需要好好徹查……”
啪!
這位千戶還沒有說完,就被那位趕來的參將大人扇了一個嘴巴,力量之大,連牙齒都給蹦飛。
“王兵衛帶領甲午營戰士在外殺敵,奮不顧身。你一個小小的千戶,只是負責造冊錄功,就在此處萬般刁難,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軍功審查,那是城守大人和偏將大人的事情,你瞎操什麼心!”
這位參將面白無須,臉龐圓潤,一副和氣的模樣。
王墨卻是面生的緊。
“王兵衛,我叫周森。正是負責造冊錄功的參將。剛才那膽大妄為的千戶,卻是族中表親,還請王兵衛不要放在心上。倒是在這里給王兵衛請罪了!”
看著這位參將大人一揖到地,態度恭謹,王墨心中卻是一陣訝然。
他看這位參將的做派,本來以為這位參將大人乃是寒門出身的人物,哪里想到卻也是周氏族人。不知道為什麼卻是對自己這般禮敬,還對同族表親大打出手。
“周參將,快請起。你乃是參將,這讓王墨如何擔待得起。”王墨道。
“王兵衛說哪里話。誰不知道你是檀帝聖祖親封的黑水伯,按理說,我還要敬稱一句小伯爺才是,哪里有什麼承受不起。”
周森笑意盈盈又拱了拱手,把王墨迎進了屋里。
“還請這邊請,把所有戰利一一清點,我馬上安排人給你們造冊。小伯爺,您凱旋而回,還請喝口水,等到造冊完畢,到時候我讓人拿來給您過目!”
周森直接改了口,一面安排人給甲午營造冊錄功,一面親自找了茶盞給王墨倒水。
“來來來,這位兄弟也請坐下。”周森又拍著石三兒的肩膀,攬著石三兒,把他讓到座位上,也親自倒了一杯水“你們都是英雄,在外拼殺,浴血奮戰,來到這里就多歇息。造冊的事情,自有我們的人去辦。一會兒給你們查驗。”
如果說王墨作為檀帝親封的黑水伯,恆候的公子,被周森如此對待,還可以坦然接受。
那石三兒就真的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他現在也就是一個副兵衛而已,再沒有其他任何光環,竟然被周氏家族的一員偏將如此禮敬!
難道,那些說周氏飛揚跋扈的傳言,都是假的嗎?石三心中竟然涌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但是他想到當日新兵營檢閱,周繼仁和周振宇的做派,又知道士族豪門的跋扈做派,實在是沒有夸大。
或許是我們兵衛大人厲害吧!又是秋試魁首,又是恆候之子,又是什麼黑水的伯爺。
最後石三兒只能理解成為自己是跟著王墨沾了點光。
“還不給我滾進來伺候著!”周森吼了一嗓子。
先前被抽了一嘴巴,現在傻愣愣看著眼前一切,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周千戶,他听到周森吩咐,晃了一下神,忙應道“哦……噢!這就來!”
周森轉身對王墨道“那些下人干活兒,我有點不放心,這就去盯著點,小伯爺先在這里用茶,一會兒我把軍功冊給您拿來。”
王墨答應了一聲,周森轉身離開,臨走還踢了周千戶一腳,囑咐道“給我老實伺候著,再有什麼差池,我革了你的職。”
“是!”周千戶苦著臉應道,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可憐模樣。
大約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王墨和石三喝了兩盞茶。周森就拿著一卷竹簡走了進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俱在此處,還請小伯爺過目。”
“這麼快!”
王墨也是一驚。
甲午營帶來的有虎尊者的一具尸體,一百六十四個血淋淋的首級,金銀珠寶無數,還有匪寨之中用于劫掠的制式陷阱、弩箭、淬毒匕首,還有特意裝在一個箱子里面的一百二十副面具,以及西夷州軍備破損的雙轅車和軍備大箱。
這些東西,竟然在半個時辰內清點完畢,可以說效率極高。
王墨拿了軍功冊,竹簡展開,墨跡未干,一點點地看完,王墨點了點頭。冊子里面記錄的沒有丁點錯誤,而且書寫的字體都非常工整。
“很好!”王墨贊道。
周森笑道“承蒙小伯爺夸獎。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嗎?”
王墨想了想,他的確有事。
荒神教的事情極為隱秘,像是周森這樣的參將都不了解情況。所以對于那些面具和虎尊者身上的紋身都沒有留意,王墨要說明情況,就只要面見四大偏將。
“我的確有事,需要面見四位偏將大人。不知道能不能通報。”
“哼!偏將大人也是你一個兵衛想見就能見?”那個周千戶忍不住嗤之以鼻。
“你給我滾出去,罰薪俸半年!”周森一腳將那個千戶踢了出去,卻是苦著臉對著王墨道“小伯爺,不是我不通報。而是現在局勢緊張,這幾天都有豺猿妖族頻繁現身,幾位偏將大人估計分身乏術,就連城守大人都去巡關了。”
“這樣啊!”王墨能夠感覺到這周森說得不是假話。
“小伯爺,你看這樣行不行。如果我見到幾位大人,便第一時間通報。”周森小心翼翼賠笑。
王墨想了想。
荒神教的事情雖然嚴重,但是現在已經被剿滅。而不是出現了緊急軍情,需要馬上布置軍務。他現在也就是需要把清剿匪寇的情況說明一下。等到半個月後,四位偏將大人再次檢閱兵營,查驗這次剿匪情況的時候,倒是也可以。
想到此處,王墨點了點頭道“如果見到幾位大人,就麻煩通報一聲。也不必打擾幾位大人的軍務。”
說完,王墨帶著石三兒和十來個甲午營的戰士離開。
嘴都腫了老高的周千戶跑了過來,委屈地說道“大人,那可是恆候的兒子,王墨兵衛。他可是一直和咱們周氏家族都有些矛盾啊,前幾天還打了周繼仁參將,狠狠掃了我們周家的臉面。你……你怎麼還……”
哼!
周森冷哼了一聲,將他打斷。
“虧你還知道他是恆候的兒子。”周森伸了伸腰,坐了下來。
那周千戶知機地倒了茶水,彎著腰站在一邊。
“我們雖是出身周家。但是你要明白,無論你我。在他王墨和周氏之間都是螻蟻,都是小人物。想要全身而退,不被人當做了炮灰,你就要……”
周千戶眼楮一亮,連忙接話道“察言觀色,見風使舵!嘿嘿……嘿嘿,我記得大人的教誨!”
“記得還犯這種錯誤。得罪了王墨,如果真的觸怒了恆候。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就被周氏扔出去當替死鬼,今天我要再教你一招,除了察言觀色和見風使舵,只有真正領會了我的絕招,才能真正步步高升,安享富貴。”
“請大人教誨!”周千戶點頭哈腰道,又連忙給周森換上了一杯熱水。
周森接過茶水,抿了一口。
“看你還有一點悟性。也罷,這半年的薪俸你照領!記住,這最重要的就是……”他故意又賣了一個關子。
沉吟片刻後,才道。
“會裝孫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