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
神武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他本來就是最為清楚齊川修為的人,之前更是用言語布下陷阱,卻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齊川口鼻都溢出了鮮血,整個人斜斜依靠著石柱,一點動靜都沒有。其實不用查看,在座的,沒有一個人是眼力不濟事的,只是看到齊川剛剛飛出去,就知道這人凶多吉少。
皇後的臉今天第一次變了顏色,再也不復有那種從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態勢,臉色陰寒,看了看面前的深海葵元結晶,手掌在桌案之下慢慢握了起來。
“啟稟皇後娘娘,齊川公子骨骼盡碎,心脈化成齏粉,已經活不成了!”一個前去查看的小太監,低著頭跪著稟報。
“大膽!王墨,你好大的膽子!”
皇後一拍桌子,呵斥道“本宮好心好意地勸你和齊川和解,可是你卻是一下子下了死手,親手殺死了齊川,你還不知罪!”
王墨也是一愣,霸下圖的狂暴真氣他是第一次使用,個中的威力自然拿捏不準,雖說當時齊川一心求勝,本身根本沒有怎麼防御,但是這摧枯拉朽一般,一拳打死齊川,王墨也是大大感到意外。
皇後一聲呵斥,王墨才算是清醒過來。
“王墨不知道何罪之有!”
笑話,這個時候認罪,豈不是任你們宰割,就算是鬧將起來,讓檀帝知曉,恐怕你們也逃不了干系。王墨心知肚明,當下強硬反駁。
“之前,在下就認為在此比斗不好。場地又小,我與齊川又有結怨,拳腳無眼之下,很容易弄出事情。可是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還有神武王都一致覺得比上一場才好,這果真出了事情,怎麼能就算在我的身上!”
這一番說辭,雖是事實,但是卻是直言不諱,絲毫沒有顧忌皇後的臉面。
哼哼!
皇後倒是冷笑兩聲,喝道“你倒是好大的膽子,似乎是仗著皇上賞識,就為所欲為了!這是在本宮的東宮,就是皇上,也要給本宮面子,你如此跟本宮說話,就可以馬上治罪,下天牢!”
皇後真是怒極反笑,她平時的威嚴,別說是卻有過錯,就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誰能夠當面說一個不字!
九皇子也感到頭皮發麻,事情棘手,不過卻不能安坐不動,站起來說道“這件事情我看就這麼算了吧,本來就是賞月助興,偏偏弄出這麼一攤子事情,就是父皇知道了,也不會高興!”
“你也是認為本宮有錯嗎?怪不得皇上總是覺得你性子愚魯,不通道理,今天這個事情你就別再說話了!”皇後冷然道,她是決定以勢壓人,檀帝不在,誰都不能稍有微詞。
一國之母的威嚴,一朝之後的權勢,誰人能夠匹敵!
“記著!這王墨本身就是質子,你卻不要真當成了你的陪讀,皇上把他放在含光殿,是要你好生看緊了他,不是讓你和他同流合污!”
皇後越說越重,九皇子卻無法反駁,只能訕訕坐下,再作計較。
靖遠公主站起身來,盈盈施了一禮。
皇後只側頭瞥了一眼,冷聲問道“靖遠,你也要說情嗎?還是打算去請皇上?我告訴你們,誰也不許離開,皇上正在太和殿和大臣議論賑災大事,豈容你們打擾!”
太子也柔聲道“皇妹,你就坐下吧。這點小事,就交給母後處理好了,不值得興師動眾。”
神武王只是靜靜安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皇後娘娘,可是心疼那深海葵元結晶麼?”
這個時候,本來就是氣氛極為僵持,王墨卻是一句話拋出來,火上澆油,讓氣氛更加熾烈了幾分。
“你!你是什麼身份,秋試都沒過,功名都沒有,竟敢如此大膽,今天我就要替恆候好好管教一下你,等過幾天,我還要把元大夫人請到宮里來,問問這些年是怎麼教你的!沒娘養的一個豎子,大膽如斯乎?”
皇後柳眉倒豎,顯然是動了真怒。
“左右,給我拉下去,打入天牢,先廢了修為,等擇日再審!”
一道懿旨下來,馬上就有兩個身披堅甲的禁衛大步走了過來。
“皇後娘娘!”
靖遠公主和九皇子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倒是王墨似乎毅然不懼,渾身運氣一震,將兩個禁衛遠遠震開!
這倒不是這兩個禁衛修行太差,倒是因為久在宮中當差,從來沒有遇到過敢反抗的!只要皇上還有皇後下了旨意,別說是大臣,就是皇子皇女也都只有磕頭求饒的份!
“你還敢反抗!”皇後也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王墨大膽到這個地步。
“皇後娘娘不是問我是什麼身份嗎?我只是想告訴娘娘,我只是被壓在宮中的質子,僅此而已!”王墨淡淡說道。
“質子……”皇後一驚,她自己本來就不是糊涂之人,只是剛才盛怒攻心,沒有去想這麼多罷了,這時候再看神武王,仍舊一番風輕雲淡的模樣,她心中也是一震。
質子,什麼是質子?說白了,就是人質!
什麼人才值得讓大希皇朝放在宮里當人質!
這樣的人豈不高貴,而且貴不可言。
這種貴氣,不在明面上,隱晦得很,的確是不可言,不可說。
恆候領兵征戰,帶去大希皇朝一半的兵力,這才有齊候進言,王墨入宮為質子,為了保全恆候的名分,只是說九皇子的陪讀。
這麼做,又何嘗不是維護皇家的臉面!如果大希朝要通過押質大將軍的兒子,才能保證大將軍的忠心,豈不是說檀帝無能!
恆候子嗣不旺,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現在成了氣候的不過只有一個王海龍而已,還天天駐守在邊疆,沖殺戰場。京城之中,只有王墨和王玄應兩個兒子,俱是沒有秋試的庶子。
皇後眼楮轉了轉,再結合著原來的一些事情,不禁想道“恆候故意對外說此子沒有修行,只是精通禮經,但是現在看來,修為之高,卻是天賦極佳。文章、謀略都是極為上品,難道,這才是恆候真正中意的繼承人?”
一念及此,再看王墨如今有恃無恐的模樣,皇後自己也相信了這個推斷。
如果僅僅是一個王侯之子,自己打入天牢也就算了,可現在這卻牽涉到恆候,現在領兵過半的恆候!一旦有所差池……恐怕檀帝第一個就饒不了她這個皇後。
再說,今天這些事情,本來沒有她的支持,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想了又想,氣了又氣!
皇後端起了一杯酒水,一飲而盡,口中卻是難以下咽的苦氣!
“傳我旨意,罰王墨禁閉含光殿三個月,禁衛軍輔助看守,不得有誤!”
就這麼下了一道旨意,皇後冷哼了一聲,直接移駕,出了這座浣月亭。
“哈哈,想不到王墨賢弟真是深藏不露,就連我也是看走了眼!”
沒有想到,皇後一走,卻是神武王若無其事地走來,拿起了桌上的那枚深海葵元結晶,交到了王墨的手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今天都是本王的過失,來日自當親自向父皇請罪。本來想要做一個和事老,卻不想弄巧成拙到這個地步,賢弟放心,齊候那邊,自然有本王去說和,定然不會讓他和賢弟你為難。”
神武王說完,哈哈一笑,拍了拍王墨肩膀,很是親昵,然後和太子還有九皇子都打了個招呼,釋然遠去。
太子也只是訕訕笑了笑,跟靖遠公主招呼了一聲,帶著太子妃離開了浣月亭中。
一時間,偌大一個浣月亭,只剩下了九皇子、洛妃、靖遠公主還有王墨。
王墨手里捧著深海葵元結晶,丹田的真氣不受控制地興奮著,霸下圖十分明顯地傳出來渴望!
好東西!
王墨暗贊一聲。
“那個皇妹啊,天氣已晚,外面寒風太大,我還要送母妃回宮,就煩勞你幫我送送王墨賢弟。”
九皇子打了個哈哈,就拉起旁邊的洛妃。
不明所以的洛妃還欣然疑道“平日里大大咧咧,怎麼這時這麼知道體貼我這個母妃了……”
九皇子和洛妃剛剛離去,王墨也收起了那枚深海葵元結晶,卻也真是極巧,那剛剛極為害羞地月亮,卻又從雲朵里面鑽了出來。斜斜掛在天邊,此時的月亮已經過了中天,斜在天空中,更顯得親近。
一襲銀輝泄地,腳下流水潺潺,周圍更是檀木青蔥。
難得的是,這時的靜謐,才真正讓這樣的環境,有了仙境之美。沒有了宴席,沒有了紛爭,只有這難得的,片刻的安寧,讓人心存感動。
王墨看了看美艷不可比擬的靖遠公主,只覺得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看著那如同仙子的面容,只覺得剛才的紛爭都是俗世的紅塵,多麼可笑。
兩人並肩而走,正好都走到了那水池的拱橋上。靖遠公主皓手一指道“你看那!”
王墨跟著靖遠公主看去,只見水池中央,停著那彎盈盈的銀月,不由得呆了。
如果上天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我就喜歡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
永遠!永遠!
這就是王墨此時的心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