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
青木小築。
一件雅致的房間里面,兩個璧人相對而坐。
“我說師姐,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就是了,還要這樣神神秘秘的?!”
靖遠公主親自給王雪仙倒了一杯雪域參茶,出言問道。她這個師姐平時都是一個人勤加修煉,基本上對于什麼別的事情一概不問,就連門中的一些任務,往往也是一個人獨自完成。她卻是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會讓她這個師姐開口求助。
“是這樣的,我父親遠征。有人提議讓我恆候府出一個質子進宮給九皇子當陪讀……”
“這件事情啊,我是知道的!听說是齊候提出的建議。”靖遠公主若無其事地說道,右手還在把玩那個玉質的茶杯。
“齊候,果然是他!看來倒是我一時痛快,把弟弟給連累了。”王雪仙恨恨地說。
“怎麼?難道是恆候府上決定讓你這個弟弟去九皇子那里陪讀麼?”
“沒錯!我來請你幫忙就是這件事情。我這個弟弟雖然被父親和大娘禁止修行,但是私底下卻是小有進境,這次入宮為質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師妹可以和九皇子說一下,給我弟弟些方便,讓他可以順利修行,參加秋試!”
王雪仙一口氣將事情說完,盯著靖遠公主的臉,生怕她說出“沒辦法”這三個字來。
噗嗤一聲!
靖遠公主掩面笑了出來。
“若是讓人看到了一向孤傲得鳳仙子如今這患得患失的樣子,恐怕都不會相信呢。看來你這個弟弟對你很是重要啊!”
“那是當然,我娘親走得早,父親又整日在外征戰。和我親近的,就屬這個弟弟。師妹你可一定要幫忙。”
不理會靖遠公主的打趣,王雪仙一本正經地說道。
“師姐你就放心吧。別人我還不敢說,但是九皇子從小就和我最為要好,這一點小事我給他寫封信就好了。不過你弟弟王墨偷偷修行,紙包不住火的事情,恐怕就算是通過了秋試,也難逃恆候的懲罰吧。”
“那能怎麼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就不相信弟弟修行有成,父親還能狠心廢了他去。至于大娘和三娘那里,自有我去擔當!”
王雪仙看到靖遠公主一口答應,滿臉欣喜,說到了最後更是拍著胸脯保證,大有自己尚在,不許任何人傷害王墨的意思。
“你那弟弟能有這個姐姐,可真是福氣!你且喝上一口茶,我這就寫封信。”
靖遠公主又給王雪仙倒了杯茶水,然後在另外一個桌案上,鋪開三尺錦絹,提起毛筆書寫起來,只見錦絹之上一個個工整的小楷落于其上,字如其人有一股雅致芬芳。沒多大會兒功夫,靖遠公主就寫完了一封書信,小心的封好,交代了一個女衛,直接去給九皇子送了去。
卻說王墨心神動蕩。
他從季菲煙的只言片語,聯想到最近他所知道的事情,就漸漸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大時代風起雲涌的景象。
山雨欲來風滿樓,季菲煙身為禮制監察司季大人之女,想來必定不是空穴來風。
想到此處,王墨站了起來,對著季菲煙致禮道“今日听小姐一席話,令在下收獲良多。在此謝過!”
“謝倒是不必。如果公子不見外的話,不如直接喊我菲煙就可以,小姐來小姐去的,听起來生分。”
看到季菲煙一個女子也這般爽快,王墨哈哈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兩個人接下來慢慢熟絡起來,談話的內容也是越來越廣泛,像是兩個早就熟識的朋友,從天文地理到經史子集,從聖王先賢到市井趣聞,倒是聊得非常投機,一時間忘記了身處青木小築,兩個人還都在靖遠公主的堂會之內。
就在這時,王墨感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注視過來,順著目光瞧去,卻見到兩個青年男子正從青木小築的院門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正是前幾天在恆候府中被王雪仙一道火元劍氣打昏的齊川。
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頭!
誰能想到,這才幾天過去,他就和齊川在這青木小築的堂會上相遇。
這時候早有幾個人認出齊川兩個人的身份,遠遠跑去打招呼“這不是威震齊地的齊候大公子齊遠嘛!真是幸會幸會!兄弟我乃是四海商團的三少爺騰遠,可以的話,還請這邊坐下來親近親近。”
只見齊川身邊那個高大青年架子極大,只是隨便地拱了拱手,看到弟弟齊川從一進門就看著小亭子里的青年,不由問道“怎麼了,川弟。你認識那書生?”
齊川收回目光,恨聲道“這個書生打扮的廢物就是那恆候府上的五子,叫做王墨!”
“噢?原來是他。”
齊遠當然知道那天弟弟被打昏的事情,冷冷一笑道“走,今天既然在這里踫上,就算那小子倒霉,看為兄給你出氣。”
齊遠和齊川都是齊候的兒子,那是一方侯爺之子,身份尊貴,就算是來到元央城,也總覺得自己是猛龍過江。兩個人也不管其他,徑直來到了王墨和季菲煙所在的小亭子。
季菲煙察覺到王墨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是略微一打量,便道“這兩位想必是齊候的大公子齊遠和五公子齊川,難道也是王兄的朋友不成。”
王墨搖了搖頭道“你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我們是敵非友,當初在恆候府,我姐姐王雪仙曾經一記火元劍氣將那齊川打昏,看樣子他們是要來找我麻煩了!”
話音剛落,齊遠和齊川就來了近前。
這時,青木小築內的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邊的異樣,一個個圍攏了過來。
齊川冷冷一笑,故意大聲說道“廢物,你這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也要來這堂會丟人,正好你我先來了結一下恩怨。那天我好意切磋,卻被你姐姐偷襲打斷,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不能這麼算了!”
短短幾句後,絲毫不提自己強制逼迫之事,就連被一招打昏也只字不提。真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哼!”王墨冷哼一聲,毫不示弱道“就憑你,也還要我姐姐偷襲!這話你問問大伙兒,怕是沒有一個人會信吧!”
哈哈,哈哈哈!
周圍一下哄笑起來。
鳳仙子王雪仙的大名誰人不知,兩年前便一人之力在蒼龍江斬殺了惡蛟。如果說是她偷襲齊川,那可真是一個笑話。
齊川本來也是推諉之詞,覺得自己被一招打昏十分不光彩,所以才借口偷襲一說,他雖然隱隱听說過鳳仙子王雪仙的名聲,卻哪里想到王雪仙在這京城卻有如此名頭,竟然似乎人盡皆知的一般。平白鬧了一個笑話。
王墨得理不饒人,進一步逼問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偏偏去逼迫我來切磋,又是哪里的好意!?好意切磋是假,恃強凌弱是真!王墨不才,從不敢妄自菲薄,廢物一詞不知從何說起。倒是你被我姐姐一招打昏,如果我是你,一定羞愧的不敢出門了!今天是靖遠公主的堂會,你又在這里惹事生非,只顧及自己私怨,不顧及公主王室的臉面,簡直是心胸狹窄,小肚雞腸!現在跑來堂會之上丟人的,怕不正是你自己吧!”
“你……你……”齊川哪里想到被王墨一頓搶白,此時周圍目光甚重,還都是些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想到自己第一次進京就丟了這麼大臉面,他就覺得心口堵了塊大石般難受。
齊遠也是吃了一驚,他從一見面就暗中激發了自己的氣勢,想到自己從沙場上養成的威嚴,一般人就算是練過兩天功夫,也怕是會嚇得說不出話來,哪能想到王墨還能夠若無其事,談笑風生,一口氣直把齊川逼得啞口無言。
周圍的很多人呢再看向王墨的眼神也都有了一絲變化。
“巧舌如簧!從來讀書人都是牙尖嘴利,卻對社稷沒有什麼功勛。你們是可以開疆擴土,還是能夠守衛家園!”齊遠冷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大希皇朝的規矩,有了恩怨那就干脆比武解決!你也別說我弟弟欺辱你。你是堂堂恆候之子,鎮國大將軍的兒子,我弟弟也是一方王侯的血脈。你排行第五,他也排行第五,甚至還要比你小一歲,你說說,就算找你比斗,又哪里算得上欺辱于你!”
果然齊遠這一番話說完,眾人都是覺得理所當然。雖然他言語中有取巧的地方,但是大希朝就是這麼個地方,實力至上,強者為尊,這種理念早已經深入人心。
齊遠瞪了王墨一眼又道“你精讀禮經,不去學武,不去修行,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手無縛雞之力也怪不得旁人!如果我大希朝人人像你一樣,恐怕早就滅國,不復存在。所有人又要回到茹毛飲血的年代,為妖獸所欺!”
“齊大公子所言差矣!要知道每個人都有他的用處,你們能夠修行有成,自然可以建功立業。王兄精讀禮經,通曉天文地理,那也是可以為國盡忠。如果今日齊川公子非要切磋比試一番的話,不如就讓菲煙替王兄領教一二?”
卻是季菲煙看不過去,站出來維護王墨,她一個弱女子,此時站出來卻昂首闊步,陳詞間慷慨激昂,有一種懾人的氣魄。
只是這一個舉動,就讓很多人對她刮目相看。
“王墨,你永遠就知道躲在女人的背後嗎!是個男人,就出來跟我一戰!”齊川拳頭握得咯咯直響,如果不是在靖遠公主的堂會,恐怕早就撲上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