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課，邱俞率先走出教室，柳敬軒長松口氣，也沒了剛剛那緊張的模樣。
我邊收拾著書包邊跟他聊天，“邱俞也沒那麼嚇人吧，就是嚴肅了點。”
柳敬軒不贊同的搖搖頭，“你這是還沒見到他魔鬼的一面。”
我挑眉，往包里裝電腦，沒再繼續搭話。
倒沒覺得邱俞有他說的那麼可怕，只是他很懂得控制情緒和現場氛圍，才讓人心里感到緊張。
另外就是他身上冷峻的氣勢了。
至于評價什麼的，只是針對作品，沒有pua或者貶低編曲人，這說明他也僅是對待作品比較嚴格。
另外他說話時不時露出點東北口音，真的有點好笑，尤其是邱俞矜貴高冷的長相，配上他的口音就更搞笑了。
中午在食堂吃過飯，我待在教室繼續編曲，學校回宿舍的專車只有早上和晚上有，中午就這點時間，也沒必要再趕回去了。
課程排的很滿，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六點，偶爾晚上還有那麼一兩節課，更別提那堆積如山的作業了。
下午第一節課，上課鈴聲響起，門口走進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頭，他臉上掛著笑，看起來十分和藹。
柳敬軒卻又緊張起來，擺正了坐姿，課本板板正正的放在桌子上。
他開口提醒道:“采真，這是第二大魔頭，快坐好！”
我低頭檢查自己的坐姿，這坐的還不夠好嗎？到底該怎麼坐才算好。
一直挺直著坐也挺累的。
老頭走上講台，手里還拄著一根看起來十分有光澤感的小拐杖，他抬手輕撫著胡子，“同學們，我是負責你們樂器學習的老師，名叫李念先。”
他握著手上的小拐杖，指了指第一排最右邊的同學，“先從這位同學開始，說一下自己學過什麼樂器吧。”
被他指著的那位同學站起身，停頓了幾秒後開口，“架子鼓、鋼琴。”
李念先笑眯眯的撫著胡子，一句話也沒說，教室安靜了片刻，他才開口，“沒了？”
那同學有些緊張的點點頭，“沒了。”
李念先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走到講台拿了張a4紙遞給他，“寫上。”
接著他又拿拐杖敲敲第二位同學的桌子，“下一位。”
就這樣，我看著一個個同學站起又坐下，那張a4紙也逐漸被樂器名稱填滿。
有的同學非常優秀，擅長很多樂器，有的一個也不會。
雖然樂器聲音都可以在軟件上添加，也不太影響編曲的質量，但是編曲人不會樂器，不熟悉這些聲音的話，很難做出優秀的曲子。
當然，除非天才，畢竟凡事都有意外。
a4紙傳到了眼前，我站起身，“吉他，小提琴，鋼琴。”
李念先依舊眯著眼笑，誰也看不出來他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柳敬軒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我坐下，在a4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和會演奏的樂器，把紙傳遞給柳敬軒。
按照剛剛的順序，我之後的下一個，便是他。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幾次嘗試著開口，最後只說了一個，“卡林巴。”
李念先撫著胡子的手停下了，拄著拐杖往後排走，拐杖敲在地上，發出 的響聲，把他的腳步聲掩蓋。
“不要隱瞞。”他開口說了四個字。
平淡的語氣，稀疏平常，柳敬軒卻緊張的像是被審訊的犯人，“還還會一點長笛和貝斯。”
“嗯，下一位。”
我看著下一位同學站起，側過頭問柳敬軒，“你剛剛那麼害怕干啥？”
他擦擦額頭濕淋淋的冷汗，嘆口氣道:“你以為他只是單純的問問嗎？”
“等班里人全都說完，他就要領著咱們去樂器室，一個一個演奏了。”
“到時候你會幾個樂器，就要演奏幾首，並且要求是自己的曲子，如果不是十分精通，那就慘了。”
我挑挑眉，視線落在李念先身上，倒是沒想到他會耗費時間來一個個听大家演奏。
如柳敬軒所說，最後一位同學放下筆後，李念先把紙拿過去，“接下來，跟我到樂器室，看看你們這本事是真是假。”
大家十分默契的保持著紀律，從第一排同學挨個走出教室，保持著隊形。
坐電梯到了10層，穿過走廊，便到了一個空間很大的教室里。
教室里只有幾架不好挪動的樂器擺放著，像吉他、貝斯之類的小件，一個都沒看到。
李念先走到教室牆邊，抬手敲了敲看起來毫無異樣的牆面，片刻後，牆應聲打開。
我有些詫異，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看到眼熟的人，門里面站著的，是威海小提琴琴行里的那位琴行店主。
他依舊跟以前一樣，清新雅致，像是下一秒就要立地成佛的模樣。
我知道他姓林，名字記不清了。
“何安，麻煩你把這上面的樂器都拿出來。”李念先把手里的a4紙遞給他。
“好的，李老師。”
他打開門，走出來正想叫幾個學生進去幫忙，抬眼就跟我對上了視線。
他笑著眯眯眼，沖著我招手，“同學，來幫個忙吧。”
接著又叫了幾名學生後，他領著我們走進樂器收納室。
把要用的樂器都找出來，林何安走到我身旁，聲音很有磁性，“好久不見了，采真。”
我點頭回應，“好久不見。”
他抬頭上下看我兩眼，有些驚訝，“你倒是變了許多。”
我不想跟他在這閑聊，拿著琴包起身，“你倒是一點都沒變。”
林何安不知道又從哪翻出一把折扇，半掩著唇，掀起眼簾看我，“是啊，沒變。”
“心，也一直沒變。”
我翻個白眼，沒再管他的玩笑話，抬腳往教室走，林何安輕輕拽住我的手，“采真，記得通過我的微信。”
指尖在手背輕撓兩下，他便松開了手，轉過身拿本子登記。
林何安是這里的樂器管理員。
我把琴拿進教室，在牆角放好。
李念先檢查了下樂器，把a4紙拿過來，低頭看著，“那麼接下來，從最後一位同學開始，輪著往前一一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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