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衛生間待了多久,外面天色變暗,我要打開衛生間的燈才行。
但我不打算打開,我就不打開。
肚子餓的咕咕響,就當闢谷淨化身體了。
徐厭依舊站在門前,像個擺件一樣。
我也不知道在衛生間待的這幾個小時是怎麼熬過來的,反正如果下次再吵架,我一定不在衛生間待著了。
這麼長時間,我也冷靜了,情緒沒上午那麼激烈,忽然覺得和徐厭因為這件事吵架挺好笑的。
跟小學生一樣,也太幼稚。
抬頭看看門上映出來的身影,我從馬桶上起身,走過去解鎖開門。
低頭看還垂著腦袋的徐厭,他的卷發隨著心情一起耷拉著,可憐極了。
自己主動招惹的人,我不哄著誰來哄呢,畢竟他是我愛的人。
“一天沒上廁所,不憋嗎?”我打破僵局開口問。
徐厭猛地抬頭,頭發被他甩出一條弧線,他盯著我的臉色看了許久,才上前兩步抱住我的脖子。
“采真......”徐厭委屈的哭出聲,腦袋緊靠在我脖頸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我錯了。”
“下次還敢是嗎?”我抬手攬住他的後背。
徐厭委屈的不行,吵架冷戰的時候都沒掉眼淚,現在倒是嘩嘩的流。
跟前些天我看到白襪男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白襪男哭我只覺得他有病。
徐厭哭...有點可愛,又有點心疼。
抬眼看了看臥室里的表,下午六點了,從早上九點一直待在衛生間,跟徐厭冷戰了好幾個小時。
具體幾個我就不算了,反正是好幾個。
等徐厭終于平靜了心情,我摸摸他的腦袋,“真的不憋嗎?你一天沒上廁所。”
徐厭幅度很小的點點頭,“憋。”
我悶笑出聲,就他這樣還要反搞我,下半輩子吧。
“那別憋著了,去吧。”我拍拍他的後背松開手,打算去廚房找點吃的。
徐厭緊握住我的袖子,“腿麻了,動不了。”
他抬起頭,眼楮直勾勾的看我,“要抱。”
我沉默一會,眯眼看他,想要看透這到底是真的腿麻還是假的腿麻。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踩踩徐厭的腳,徐厭嘶的一聲,神色十分委屈。
把他抱進衛生間,接著我便要轉身離開,徐厭再一次精準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眯著眼危險的笑,“別告訴我手也麻了。”
徐厭勾勾我的小指,左右輕輕晃動,“嗯,麻了。”
我嗤笑一聲,捏著徐厭的下巴抬起,“我是你的男友,這業務不在範疇內。”
低頭親他一口,我便飛快的跑出衛生間。
這地方我是不待了,愛誰待誰待。
廚房沒什麼現成的飯菜,我去房間的零食櫃里拿了一堆愛吃的,找了部電影,邊看邊吃。
徐厭在衛生間待的有點久,估計是憋狠了。
他出來後就膩歪的走過來,躺在我身上一陣猛吸。
我一手把零食舉高,一手推推胸前的腦袋,“你出來洗手了嗎?”
徐厭眯著眼抬頭,“你嫌棄我?”
我拿了塊巧克力球塞在他嘴里,“怎麼會,我餓了。”
徐厭起身去廚房做飯。
兩位園藝師給山茶花樹施好肥,便下山去了,他們一個月會來幾次檢查花樹的情況。
木屋徹底只剩下我和徐厭兩個人後,我逐漸放飛自我,每天都把徐厭折騰的下不來床。
我敢保證,他現在是絕對沒有反壓的心思了,如果還有,那一定是我不夠努力。
晚上徐厭半眯著眼趴在我身上,迷迷糊糊道:“采真...以後不要說分手好嗎?”
我放下手機,摸摸他的卷發,“好。”
徐厭沉沉睡了過去,我轉頭看著窗外發呆。
天氣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熱了,窗外的那片綠色的草海依舊是脆生生的顏色,絲毫沒有因為天氣所影響。
這片山林,長出了一大片山茶花樹,長出了之死靡他的愛意,長出了兩人一天又一天瑣碎平常的回憶。
夜深了,我跟徐厭相擁而眠。
凌晨五點,我睡眼惺忪的睜開眼楮,坐起身發會呆,去衛生間洗漱。
這兩天我開始研究做飯了,畢竟徐厭下不了床,這任務只能落在我頭上。
苦了徐厭,養花的日子還要吃我做的飯。
早飯很容易糊弄,但徐厭胃不好,我也不能太糊弄。
簡單熬個沒有味道的米粥,煮兩個雞蛋,放了點堅果進去,希望好吃。
拿起一旁的方便面,我重新開火,我要吃方便面!
徐厭要休息,還醒不了那麼早,我也沒叫他,把粥溫著,去木屋後面操控著無人機給山茶花樹澆水。
園藝師大叔走之前特意把技巧教給了我,說是傾囊相授也不為過了。
澆完水,我穿過一棵棵山茶花樹,走到那愛心區域,幾個月過去,這幾棵樹長的更好了。
我抬頭欣賞,就見繁茂的樹葉間長出來橢圓形的花苞,頂部是紅紅的,收縮著未長成的花瓣。
有些驚喜,拿著相機拍照錄像,特意搜了搜山茶花的開花時間。
10月到5月是山茶花的花期,但每年的1月到3月是花的繁茂季。
在這待了大半時辰,我才回到木屋,徐厭已經醒了,正睜著眼躺在床上發呆。
“去哪了?”他听見動靜抬頭問道。
我搖搖手里的相機,走到他面前給他看照片,“茶花長出新的花苞來了。”
徐厭把腦袋靠在我身上,神色懶洋洋道:“那一會我們再去看看。”
手癢給他頭發扎了個小啾啾,“我做了早飯。”
徐厭嘆口氣,神色有點無奈道:“知道了。”
他坐在餐桌上吃我準備的粗茶淡飯,抬眼看我,“你不吃?”
我搖搖頭,有些心虛的看向扔在垃圾桶里的方便面袋子,挪挪身子擋住,“不餓。”
徐厭分給我一個水煮蛋,不管如何都必須讓我吃掉。
這真是甜蜜的負擔。
跟徐厭一起去愛心基地看花苞,我看著徐厭的背影,突然想把時間暫停在這一刻。
快步走上前,我把徐厭扛在肩膀上,拍拍他的屁股,“徐厭,你怎麼就是不長肉。”
他驚呼一聲,緊抓著我的衣擺,有些羞惱的開口,“采真,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