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于海一回頭。
親信們的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臉龐。
他雙眼通紅,恨不得跟隨兄弟們一塊而去,只不過他心中也同樣生出一絲恨意。
如果不是世家大族蠱惑的話,或許他們還是二龍山上悠哉悠哉的土匪,根本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世家大族明明已經許諾他們,只要按計劃行事,他們二龍山的這些土匪們全部都能成功洗白,成為大梁的官員。
歸根到底,錯就錯在世家大族頭上!
他繼續往前爬著,跪倒在陳慶面前。
“我願降!”
于海十分恥辱的說道。
陳慶點了點頭,示意手下的人將其綁了起來,裝在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囚車里,嚴加看管。
“告訴這些叛軍們,凡是投降的人都能領到十畝肥沃的土地,只要老老實實的在家種上三年地,哪里都不跑,之前的罪行一筆勾銷。”
叛軍們足足有上萬人。
如果按照大梁的律法,全部都要砍頭。
可對于經歷了戰亂的幾個縣城而言,要想恢復往日的盛況,人口無疑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更何況,這些叛軍大部分都是被于海等人脅迫來的。
無非是想要混口飯吃。
所以,陳慶采取了後世的“管制”懲罰手段。
將“社區矯正”改成了屯田。
涼州軍的輕騎兵們開始到處喊話,讓大家不要驚慌,更不要逃跑,只需要留在原地就能獎勵十畝肥田。
這番話頓時讓原本正在逃命的叛軍們一個個都站住不走了。
真的假的?
倘若他們有十畝良田的話,也不至于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參與叛亂。
“安王殿下做主,此事千真萬確!各位只需要留個名字和籍貫即可,你們立刻返回原籍,安王殿下會給你們安排相應的良田。”
管平笑呵呵的對大家吼道。
叛軍們不走了。
他們就算是逃命,又能逃到哪里去?
無非是再次往山上跑,去當土匪。
可這種東躲西藏的生活,他們已經受夠了。
于是一個個都排隊登記在冊,興高采烈的返回原籍。
忙完叛軍們分田的事情,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一名文士打扮的人,遞上了自己的拜貼,求見陳慶。
看著眼前之人,陳情並沒有給他好臉色。
“小人听聞安王殿下招攬賢才,若是安王殿下不嫌棄小人乃是叛軍出身,希望能在您這里求個位置。”
來的人乃是孫晨。
在叛軍戰敗之後,孫晨直接逃到了山上去。
可一直呆在山上也不是辦法,他喬裝打扮之後下山打听消息。
才得知,陳慶竟然饒恕了跟隨于海一塊叛亂的人,甚至還給每個人分了十畝良田。
這番舉動落在孫晨眼中,乃是陳慶為了收買民心的所作所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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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陳慶肯定覬覦皇帝的寶座,所以才會壯著膽子登門拜訪,希望能在陳慶手下混口飯吃。
“孫晨?你不過是一個被世家之人趕出來的走狗罷了,又有什麼資格來我這里求職位?”
陳慶冷笑著說道。
論起文人謀士,他手中有陸平之、王岳、杜旭,人人都是新科進士,絲毫不比孫晨差。
听到陳慶竟然如此瞧不起自己,孫晨心中雖然憤怒,但卻也不敢翻臉,生怕陳慶提起他叛軍軍師的身份,將他押入大牢。
“閣下是覺得我能力不足嗎?能夠帶領一群烏合之眾攻城略府,甚至組織起八萬人手,這難道還不足以彰顯我的能力?”
孫晨冷笑著說道。
他是一個非常自負的人,在他看來,自己的實力完全可以在陳慶手下謀個一官半職了。
“能力再強又如何?在我的眼中,你甚至還不如那些自刎而死的叛軍高層!他們好歹還有廉恥之心,可你的良心早就已經被狗吃了!”
“于海待你不薄,我听說拜你為軍師之後,甚至和你同吃同住。哪怕是手底下的人再三質疑,于海也力排眾議給了你極大的權力,可你是怎麼回報于海的?”
“如今于海只是被俘虜了而已,還沒有被判處極刑,你就著急忙慌的來我這里找下家了?我可是滅掉于海的人!”
陳慶一番話說下來,讓孫晨面紅耳赤。
不過他也知道,陳慶說的都是事實。
“那不一樣…我投靠反賊,終究是為了混一口飯吃罷了,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的效忠于他呢?”
陳慶笑了。
“假如有朝一日,我和其他幾位皇子之間爆發矛盾,被他們指為叛賊,你是不是也會對他們說出這番話?”
孫晨慌亂之下,直接癱倒在地上。
心中充滿了恐懼。
他沒想到,陳慶竟然會把話說的如此直白。
“殿下,如果您要和其他幾位皇子爭奪太子之位,我肯定會一心向著您,為您出謀劃策的!”
他跪倒在地上,瘋狂的磕著頭,希望陳慶能饒他一命。
人家的話都已經說的這麼露骨了,分明是生出了要將自己殺死的想法。
“帶下去,收尸吧。”
陳慶很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何恩立刻帶著幾名錦衣衛沖了進來,不顧孫晨的掙扎反對,直接將其帶到軍營外,砍下了腦袋!
“殿下,咱們現在是否要和其他三位皇子匯合,共同返京?”
如今所有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了,管碩問道。
“不可。咱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全速趕回京城。一旦讓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知道,于海在我們手中,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前來刺殺。”
“敵暗我明,就算咱們再怎麼有實力,也不見得能保下于海。”
陳慶立刻否決了他的提議。
如今于海就是世家大族參與叛亂的人證,倘若讓那些世家大族們知道,于海已經落到了自己手中,肯定會瘋狂的前來刺殺。
所以陳慶必須得在消息還沒有泄露之前,先返回京城。
將于海壓到文武百官面前,進行公審!
“事不宜遲,立刻安排所有軍馬,全速前進,返回京師!”
“期間住宿吃飯,全部都在城外解決,不允許有任何人擅自進城!”
陳慶面色凝重的說道。
他要和時間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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