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接過手機,輕聲回答︰“哦,我沒付住宿費,是用那部手機來抵扣的,不過那是在很遠的地方,離這里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新手機,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她已經數不清換了多少部手機,在逃離時,她根本不敢帶上池謹言給她的那部,生怕其中裝有定位跟蹤。
“可那不是你的,怎麼能……”
此言一出令岑夏不由得為他的智商堪憂,不滿道︰“我把密碼換了當然就是我的。”
莫永哲听聞此言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臨危不亂,竟還能迅速安頓並適應下來,隱藏得無影無蹤,她還真是讓人驚嘆。
岑夏緊緊盯著他,目光閃爍帶著幾分狐疑,“你為什麼要幫我?”
莫永哲微怔後反應過來,暗嘆生活在謊言中真是為難她,解釋著︰“因為我不想愧對自己的良心,違背我的職業道德。
三年前我就應該幫你,那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懷。”
他的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看向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雙眼,看到了那個面色蒼白,淒慘程度不亞于莫然的岑夏。
“當年如果我把你送走,或許阿明就不會發生意外,你也不會備受折磨,我……真的很後悔。”
莫永哲的眼眸深處透著濃濃的悲哀,他最好的兩個朋友陷入血腥的斗爭中,心中的痛苦無以言表。
如果那時他不在國外,或許也會參與其中。
從岑明口中國得知一切,內心的愧疚更加沉重,他希望盡自己所能彌補過錯。
岑夏默不作聲,她曾對莫永哲心生怨恨,不過那些過往,早已釋懷,她淡然一笑,“如果經歷絕望,只要活著,那就重新再來,這些年,我一直這麼告誡自己。”
莫永哲凝視著她,深知她的內心遠比外表強大,如果不是為了父母,她一定不會委曲求全。
心中不禁欽佩起她的堅韌,難怪池謹言會慢慢沉淪。
不過他不打算告訴她池謹言的心思,他是個矛盾的人,不敢承認對她的愛戀是他最大的失敗。
希望岑夏這樣優秀的女孩可以自由自在。
他低下頭,沉重地說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岑夏有些感動,這些年除了父母和哥哥沒有人相信。
“真凶究竟是誰呢?”岑夏低聲自語,並非真的期待從莫永哲那里得到答案。
莫永哲眉頭緊皺,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其實我曾听他說過,可能與池奶奶有關。”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言辭,“你哥也曾懷疑過,是她生怕顧夏去阻礙婚禮所以才……”
岑夏聞言,心中涌起一陣驚訝的漣漪。
她從未想過,事情的真相竟會如此出乎意料。
仔細想來,也只有池奶奶有能力將這一切安排得如此周密,不露痕跡。
她喃喃自語,仿佛在確認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老太太一直是個極其看重家族名譽的人,為了維護門楣的榮耀,她或許真的會做出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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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得而知了,岑夏,雖說我學的是心理學,但我唯一看不透的除了池謹言就是你。”
莫永哲說完,看了眼時間,“我要走了,剩下的路只有靠你自己。”他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這是我的電話,還有這張卡,是我的一點幫助,密碼在背面,你先不要拒絕,或許用得上。”
莫永哲的嘴角揚起一個溫暖的微笑,“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打給我。”
他將眼前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由衷地祝福她,“希望我們再次見面,是在國,實現你的夢想。”
岑夏靜靜地目送他離開,隨後關上店門,將他留給自己的東西逐一收起,目光落在那個裝有手串的盒子上,猶豫片刻還是將它收入囊中。
手機的聲音響起,岑夏微怔,打開一看,臉上頓時浮現出驚喜之色。
是哥哥發來的消息,問她是否已經收到給她帶來的物品,她快速回復了這條消息。
岑明總是如此細心周到,新買的手機已添加他為好友,若不是他在電視節目中留下的那段鋼琴曲,她或許至今仍不知該如何與他取得聯系。
他總是這樣,永遠默默守護著她。
岑夏感嘆著,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匆忙撥打了店老板的電話,簡短地告別,甚至連工資都未曾提及。
深情地凝視著這個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天的地方,心中充滿了不舍。
她在心里默默許下承諾,如果有朝一日能夠再次回到這里,她一定會好好報答這對善良的夫婦。
在池家度過了三年多的時光,卻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的難以割舍的感覺。
即便已經走遠,她仍忍不住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隨後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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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庭院中。
一名身穿佣人制服的身影,正在奮力清掃積雪。
她的動作雖然努力,但速度卻顯得有些遲緩。
“莫然,你的速度太慢,難道是想等太陽出來融化積雪,你好偷懶不成?”榮正卿厲聲呵斥,打破了冬日的寂靜。
他一身厚重的羽絨服,將自己裹的密不透風,與莫然的一身單衣截然相反。
莫然的身形一僵,寒風如刀,刺痛著每一寸肌膚。
她的雙手,已經凍得紅腫,卻不敢有絲毫停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並非是她內心堅韌不拔的表現,只因淚痕會刺痛臉頰。
榮正卿嘆了口氣,少爺真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連累他也要陪著這個女人在屋外受凍。
想及此,他的語調陡然升高,“莫然,你不是來這里體驗生活,過去的風格早已不復存在,你再不認真,吃虧的是你。”
莫然知道他的意思,不敢反抗只能輕輕點頭,她心中後悔萬分,不該稱口舌之快去找岑夏的麻煩,如今她才體驗到,池謹言竟是這樣可怕的人。
屋內壓抑的氣氛,比屋外的嚴寒更添幾分冷意。
自從岑夏再次失蹤,池謹言就一直守在別墅,他面色沉穩,未曾顯露一絲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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