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喜歡這里嗎?這可是岑先生精心挑選的地方,一早就準備好的。”
雪梨與岑明輾轉多地,最終選定此處,原本只打算以備不時之需。
昨日她接到消息迅速跑去星巢對面開了房間。
先生將一臉懵的岑夏帶回,池謹言到來的那一刻兩人才換了身份。
他昨日那樣說無非就是讓那個人知道岑夏不在酒店,沒曾想一切竟出乎意料的順利。
她暗自嘲笑,那個叫池謹言的,看來也不過爾爾,還是自家先生更勝一籌,手段高明。
岑夏歡喜的繞著屋子打量,露出欣喜的表情,“嗯,我很喜歡這樣的地方,安靜愜意,沒有塵世的紛爭……和仇恨。”
看她漸漸開始感慨,雪莉想要轉移話題,“你喜歡就好,今日先生會找人送來鋼琴,不過得是下午了。”
在與父母的交談中已將悲傷釋放,又听見哥哥安排得這樣周到,岑夏只覺得身處希望之海肆意暢游。
她瞧著雪莉的眼楮,嘴角的笑容一直停不下來。
雪莉看著她那雙曾因太多淚水顯得有些紅腫的眼楮,此刻卻閃爍著如星辰般晶亮的光芒,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雪莉姐,我……”
岑夏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雪莉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可她的情緒不太穩定不能太過激動。
輕聲問她︰“要去外面看看嗎?”
聞言岑夏低垂著眼眸,下意識地搖搖頭,“不……我現在還不想出門。”
她不知何時起,對陌生的環境總是透著一股恐慌。
經過多年的囚禁,她的世界變得極為狹窄,信息閉塞,與外界交流甚少。
日復一日的折辱和痛苦早已如同沉重的枷鎖,束縛了她的心靈,性格也不似從前。
她走上前攬住了岑夏的胳膊,“不要怕,你已經沒事了。”
她的一切雪莉都有所耳聞,心疼地安撫著她。
岑夏努力忘卻一切的不愉快,她想知道這些年哥哥經歷了什麼。
抬頭問她︰“雪莉姐可以跟我說說哥哥的事嗎?”
“好啊,你想知道什麼?”
雪莉的眼里冒出一絲擔憂,岑明要她隱瞞自己的殘疾,怕她知道會承受不了,可這一切又能瞞住多久呢?
“什麼都好,我想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哥哥只告訴我,他是林家失散在外的孩子,其他的都沒有跟我細說過,我想知道哥哥是怎麼死里逃生的?”她心中隱隱期待著,哥哥從沒有經歷過生死,只是池謹言在騙她。
“據說岑先生落海前林家就已經在找他了,被救起後就帶回了國……療養了一段時間,康復後就開始接手公司,然後就來到了青城,其他的沒什麼。”
雪莉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些話時,內心卻只感到陣陣痛楚。
這些年岑明所經歷的苦,絕非三言兩語就能盡述,畢竟那些痛真真實實的雕琢刻在他的身上。
“是麼?”
岑夏苦著臉,她知道哥哥是怕她難過,才不願意透露這些年的艱辛,想必雪莉也只是隨口一說。
“我以後會听話不給他惹麻煩了。”
哥哥將她保護得太好,這讓她心生愧疚。
岑夏暗暗發誓不能在哥哥的羽翼下繼續獨享這份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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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變得強大堅強,成為哥哥的驕傲,甚至能夠保護他。
雪莉將她摟住輕輕安慰。
她有些憐憫岑明對岑夏的付出,甚至犧牲性命,還有他的那條腿……
她仰慕的完美男人卻得不到回應,讓她覺得有些不公,暗下決心這次離開一定要盡力撮合他倆。
岑夏順勢靠在她身上,腦中的思緒很亂。
一時間理不出頭緒她只想將自己放空,不去想池謹言與顧夏的種種,所有的罪惡都已經結束,那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岑明送走醫生,想著剛才那些醫生的診斷。
“岑小姐有些營養不良,身上的傷有些多,胸口位置比較深,手術祛疤效果可能不會太好,具體要看術後恢復,左耳似乎已經失聰,不可恢復,右耳的听力也不太好……”
“比起身體上的傷,心理治療才是最難的,岑小姐看似平靜,其實已經患有中度精神疾病,精神藥物已具有依賴性,不太好治療,緊繃的精神突然松懈下來可能就會發病,好在如今還是能正常溝通,性格方面略受影響……”
“不過岑小姐還算是堅強,家人悉心關愛,多注重她的情感,配合治療應該很快會康復。”
岑明在門外站了許久,顫抖著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那幅溫馨的畫面,岑夏倚在雪莉懷中,臉上表情輕松。
昨日回來他就發現,那個活潑開朗、充滿生機的岑夏已經被多年的折磨蠶食殆盡。
他不敢去想,不敢問岑夏經歷了什麼樣的摧殘才會讓她變得失常。
望著岑夏的那雙黑眸里布滿哀愁與心疼,關上門不再去打攪。
既然她已經安然回來,他也不必去追尋當年事件的真相。
何況池謹言查不到的他也未必查得到。
如今他要好好策劃,如何能在池謹言眼皮底下把岑夏帶出去。
要等到池謹言松懈下來才能有所行動。
想到池謹言的所為他深沉的眼眸透著殺意,不過他一定會讓岑夏重建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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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謹言一早就去了公司,埋頭工作。
岑夏的手機留在了星巢,她與岑明的行蹤信息全無。
他料想岑明一定把她藏得很嚴。
他只派了人暗中盯著岑家。
並沒有著急尋找岑夏。
反而將與莫氏的合作徹底切斷,作為對莫永修看不住人的小小懲罰。
至于岑夏,他想要將工作完成之後再去慢慢巡獵。
等岑明以為他放棄的時候,再去把迷路小貓抓回來。
為此他吩咐榮恆誰來都不見,尤其是莫家的人。
他出奇的冷靜讓榮恆隱隱不安,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少爺又表現得毫不在乎。
公司上下無不透著一股黑雲壓頂,令人窒息的感覺。
池謹言是個工作狂連帶著員工們都苦不堪言。
紛紛在私底下議論,不知道哪個天殺地惹惱了總裁牽連他們不得安寧。
只有榮恆知道他是想借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起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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