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你是活膩了。”
池謹言暗黑的眸子透著一股冷冽,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待岑夏,努力的拼接剛才听到的那句話,似乎得到了什麼答案。
“你是因為那個死人?”
他的怒火加重,仔細咀嚼著這酸澀的苦味。
手中的力道沒有輕重,漸漸使力。
岑夏的手抓著他的手臂,本能驅使她努力地推開。
她想自己承受什麼屈辱都可以。
但池謹言,這個傷害哥哥的仇人。
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如意。
隨著一滴淚落在他手上。
她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池謹言松開手,看著倒地的岑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瞧著她胸前起伏,微弱的呼吸還在。
她的話刺激著他,一種莫名的無力感使他渾身難受。
他一向沉著冷靜,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控過,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不听話。
她句句謊言,跟單純的小夏根本不能相比。
池謹言走到沙發邊坐下,點燃一支煙,他鮮少吸煙,有時只是點燃卻能讓自己心緒平靜。
酒意漸褪,瞧著地上一動未動的岑夏,冷靜下來,他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從未撥打的號碼。
岑家宅院,客廳一個白發老人接起,不悅地對著電話抱怨,“誰啊,這麼晚了……”
“岑鴻暉。”
這個聲音岑鴻暉永遠也不會忘記。
那個惡魔般的男人強行把自己的女兒帶走,三年不得見。
“池先生,你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夏夏她……”
“我只問一遍,岑夏為什麼要嫁給我。”
從前他對岑夏的事沒有興趣,如今他有些想知道岑夏的過去,畢竟越了解仇人的底細報起仇來才能穩準拿捏要害。
“池先生,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撒謊,你明天就能見到你女兒的慘狀。”
“池先生,夏夏承受了三年的苦,也該還清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顧小姐的意外我們很惋惜,可這與夏夏無關……”
“別廢話。”
岑鴻暉思索著這些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住,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他‘事實’。
“當年夏夏的一個朋友死于意外,她在現場看到了你,由于你們是競爭對手,她去找池老太太要說法,偏不巧她想要夏夏做孫媳才肯告訴她真相,池先生,這只是一場誤會,夏夏真的是喜歡池先生……”
不等他說完池謹言掛斷電話。
一場誤會?如此的輕描淡寫,他瞧著岑夏的眼神似有柔情又透著恨意。
岑夏迷糊清醒,還未睜眼,一股冰涼的氣息讓她渾身冷得發抖,可就這麼暈著也不是辦法。
“既然醒了,還不滾。”
低沉的嗓音帶著冷意,她慢慢起身,沒敢看他一眼忐忑的走出門外。
池謹言看著慢慢合上的屋門,有些不齒自己的行為,暗笑自己竟也會如此荒唐。
酒精迷惑了他對岑夏的態度,可岑父最後的一句話一直印在他的腦海里。
揮去腦中不斷升起的怪異想法,仔細捋順得到的消息。
他知道岑父說的是誰,他的話池謹言半信半疑,三年來她竟是為了那個男人甘于忍受自己的折磨,這讓他有些在意。
似乎在乎岑夏的心思已經超越的小夏的死。
樊亦明的車禍他的確是在現場,不過只是因為小夏在那里,她在尋找自己送她的一串珍珠手鏈,僅此而已。
思索許久,目光掃到床邊的桌上。
看著桌上小夏的照片,心中隱隱作痛。
不管緣由如何,她害死小夏是真,那是他親自調查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他不會對岑夏心軟。
他沉重地邁步走上桌前,拿起顧夏的照片端詳著,
“為什麼岑明可以死而復生,小夏卻不可以。”
“岑明,你可以死一次,我也能讓你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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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聲照片被扣在桌面。
岑夏敢不听話的源頭都是因為岑明,只有岑明倒下她才能徹底乖順。
沉默許久他的眼神又恢復了往日的冷冽。
“岑夏,你想要還清根本不可能,你會為自己的謊言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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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夏出門的那一刻就慌忙逃走。
她一刻也不願多待。
沖進自己房間的浴室,拼命搓洗著池謹言踫過的地方。
想起什麼又拿起牙刷仔細的刷了一遍。
她依舊驚魂未定,不知道池謹言是為什麼這樣對她。
這又是報復的一種手段嗎?
她絕望,自己一時腦熱竟胡言亂語,剛才半昏迷狀態她听到了池謹言與父親交談,並不知道那邊說了些什麼。
那樣的人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
岑夏抱住自己,不敢再期待明天,她好想哥哥。
極度的驚嚇,她有些失常。
慌亂地拿起藥吞了幾粒,努力鎮定。
岑夏一直在浴室睡了一整晚。
艱難的在池家求生,再也無法承受。
似乎被夢魘困住,又或者對現實的恐懼使她不願醒來。
高燒了三天,依舊沒有退燒的征兆。
池謹言來看過她一次,留下一句話冷冷離開。
“自生自滅。”
或許這樣就能結束這段孽緣。
上天不知是垂憐還是玩弄。
在第五天時,她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見的是哥哥。
仿佛回到了幼年自己生病時,醒來的第一眼總能見到哥哥溫柔的笑臉。
他的樣貌不像池謹言那樣,面容完美的不像塵世的凡人,卻有種成熟的親和力。
受他的影響岑夏找男友的標準就是按照哥哥的樣子來尋的。
“夏夏。”
林朗激動地拉起她的手,生怕再丟失。
他一連幾日失了心神似的惶惶不安,得知岑夏病了難以抑制地胡亂猜測,想要去看她。
借口給池謹言送晚宴的答謝禮去到池家,不顧阻攔見到了快要瀕死的妹妹,心痛不已強行把她帶到醫院。
“哥哥,我在做夢嗎?”
岑夏眼含熱淚,不敢置信。
“夏夏,我是哥哥,你沒有做夢,是哥哥來晚了,對不起夏夏。”
岑明也是林朗。
他的心像是被揪著,痛恨自己總是晚一步。
沒有早點把妹妹帶走。
岑夏閉上了眼。
許久後,再睜眼時已經漸漸清醒。
如果第一眼看見的是池謹言,她只怕又會發瘋。
努力地掙扎著起身,岑明扶住她。
“哥,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岑明拂了拂她的頭發,像小時候一樣,哄著她,
“夏夏病了,不過已經好了,很快哥哥就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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