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快斷官!
郁兒早上起來見甦晴眸在院子里澆花,揉了揉眼楮,驚訝地問道“小姐,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昨天晚上甦晴眸一直坐在房里吃東西,直到後半夜了還沒睡。郁兒本想陪著她,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了。
“啊,睡了一小會兒,不過好像東西吃得有點太多了,肚子不舒服,就起來活動一下!”甦晴眸臉色有些疲憊,精神卻很好的樣子。
郁兒撇了撇嘴,“誰讓你養成那麼一個怪毛病,一想事情就拼命吃東西,遲早會變成肥婆!”
甦晴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臉上一直掛著微笑,仔仔細細地澆著花。
“小姐,你想了一晚上,到底想什麼呢?”郁兒打了水,一邊洗臉淨口,一邊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她雖然從小就知道甦晴眸有這麼一個毛病,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她吃那麼多的東西,看來是想不得了的大事,“跟案子有關的嗎?”
甦晴眸點了點頭,“嗯,我在想官船的去向,那幾個倭人的來頭,還有聯系這兩者的到底是什麼人!”
“小姐,你在青溪周圍查查看看就可以了嗎?”郁兒表情有些迷惑地看著甦晴眸,“按照你的推斷,那些作惡的人不是都在杭州府嗎?我們為什麼不去杭州府把那些壞人找出來?”
甦晴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以為我是一呼百應的朝廷大員嗎?我只是一個從七品上的縣令,杭州府大大小小官員的官職幾乎都高于我,我去查案那叫僭越。換句話說,我上任之後,也只能管青溪這片巴掌大的地方,管不到杭州府去!”
“那照小姐這麼說,壞人在杭州府,官船是在五泄口失蹤的,沒有你能管的事情了嘛!”郁兒十分掃興地說道,“那你還查什麼呢?”
甦晴眸笑了一下,“不用我管豈不是正好?我巴不得從這件事情中脫身呢。就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不會遂了我的心願的!”
“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郁兒迷惑地眨了一下眼楮。
“到時候你就明白了!”甦晴眸放下水桶,拍了拍濺到身上的水珠,徑直往客房走去。
中毒男子依然在昏迷中,但是臉色已經好了許多。甦全福這兩天一直親自照料著他,雖然他中的毒不會復發,但是只怕他一口氣挺不住,熬不過這道坎兒。
“爹,他的情況怎麼樣?”甦晴眸進屋來問道。
甦全福喝著茶水慢悠悠地說道“只要一直服藥就沒大礙了,就怕他自己不爭氣。”
“爹,你沒有辦法讓他提前醒過來嗎?”甦晴眸搭了搭那男子的手腕,他的脈象雖然不像先前那麼虛弱了,但是依然混沌,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是醒不了的,于是懇求地望了望甦全福。
甦全福事不關己地晃了晃腦袋,“他自己不肯醒我也沒辦法,你著急也沒用不是?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甦晴眸也承認自己有些心急了,按照跟武則天的約定,吏部的公文這兩天就要下來了,如果不能在上任之前弄清楚那案子背後的主使者是誰,到時候恐怕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就被莫名其妙地抹殺了。
“唉,你還沒上任就這麼心浮氣躁的,以後可怎麼當好這一方的父母官啊!”甦全福見甦晴眸的臉色陰晴不定,嘆了一口氣說道,“燕兒啊,做官和行醫是一個道理,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亂了分寸,按部就班,盡全力做好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甦晴眸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爹。”
“小姐,小姐,冰瑤姐姐回來了!”這個時候郁兒在院子來叫道。
甦晴眸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連忙出門來,就見冰瑤風塵僕僕地踏進門來。
“甦大人,我回來了!”她疾步地走到甦晴眸跟前,附在她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然後征詢地看著她,“甦大人,你說該怎麼辦?”
甦晴眸愣了一下,繼而臉色大變,急急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把人抓走的?”
“昨夜子時,然後就連夜趕了回來!”冰瑤如實地回答說。
“她是杭州刺史路學禮路大人的小妾?”甦晴眸又問道。
冰瑤點了點頭,“嗯,是的。”她不解地看著甦晴眸,“甦大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如果真的跟你所說的一樣,那一家人就有危險了!”甦晴眸面色愈發嚴肅起來,看了看冰瑤,“冰瑤姑娘,對不住,你先不能休息了,馬上跟我去一趟五泄口!”
“小姐,去五泄口干什麼?”郁兒連忙問道,“我也要去!”
甦晴眸點了點頭,“嗯,一起去吧,必須馬上走!”
三個人匆匆地跟甦全福打過招呼,便出門來,直奔城外的江邊,搭上一條小船往五泄口走來。來的路上郁兒在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拿出來分給甦晴眸和冰瑤,讓她們墊墊肚子。
冰瑤似乎有些食不下咽,看了看甦晴眸的臉色,低聲地問道“甦大人,是不是因為我抓了人惹出什麼亂子了?”
“沒有,這跟你抓人沒關系!”甦晴眸神色有些懊惱,“怪我沒想周全,我以為還有時間……”
郁兒雖然搞不明白事情的始末原由,當著船夫的面又不好問,但是她知道甦晴眸擔憂的是造船作坊的那一家人,心里也隱隱地升騰起不安。
三個人在大溪口下船,沿著水岸一直往前走,還沒到造船作坊,老遠就聞到一股焦糊的氣味。甦晴眸原本就高懸著的心更提起了三分,加快腳步往前走。
當造船作坊所在的地方進入視線範圍的時候,三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哪里還有作坊的影子,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廢墟,有的地方還冒著青煙,昭示著剛剛熄滅的大火。就連浮在溪面上的船只也都變成一堆焦木,在水岸相接的地方不安地晃動著。
官府的人已經來了,衙役們正跟一些村民在廢墟里翻找著什麼。
“晚了!”甦晴眸咬了咬牙。
“蘭草!”郁兒急了,喊著女童的名字就要沖過去。
甦晴眸伸手攔住了她,“郁兒,別沖動!”
“可是小姐,那個孩子她……”郁兒眼淚在眼圈里直轉。
“我們裝作過路人,過去問問情況!”甦晴眸聲音沉重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