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線索
這些“靈畜”，其實是人？
雞鴨牛馬，還有母豬，仙鶴，這些都是不同修士的代稱？
墨畫瞳孔微
傳書令上，是一本“賬目
賬目之中，記錄的數量眾
這便意味著，禿鷹這伙人……
他們不只是簡單地“拐賣”，很可能暗地里在做著，大規模的修士“販賣
把人當“靈畜”一樣販賣！
墨畫目光一冷，禿鷹這個大王八蛋，讓他死得太便宜了……
看著被還原的，一長串“靈畜賬目”，墨畫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疑
禿鷹實力雖然強，但還沒強到，能靠自己，做出如今大規模的違禁“買賣”的地
……
這種事，暫時還管不了……
這條販賣鏈上，必然還有其他更多的罪
是整條“販賣鏈”上的一
墨畫沉思片刻，嘆了口氣，默默將這份“傳書令”，收進了自己的納子
在此之前，這份傳書令，不能讓任何人知
墨畫見了聞人琬，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便去找顧長懷
自己不如師父，若想保命，就一定要學會“隱身
從因果中“隱身
顧長懷的書房，十分整潔，一塵不染，精致而華
家風嚴正的世家嫡系子弟，修行要求十分嚴
顧長懷知道墨畫來了，嘆了口氣︰
“進來”
墨畫牽著瑜兒，由聞人衛護著，登上了一輛富麗的馬車，離開了幽麗古樸的太虛門，前往清州城的顧
一旁的屏風上，還繡著一只五彩斑斕的孔雀，昂著脖子，一臉倨傲地開著屏，顯得很騷
有著根深蒂固的利益
很符合墨畫對顧叔叔的“刻板”印
一�顧家子弟在前引路，將墨畫帶到了顧長懷的書
也不能給他們，添太大的麻
甚至說不定還有幕後“黑傘”……
這便說明，“禿鷹”這伙人，有著長期穩定的犯罪流
否則定會引火燒
就算露頭，也要把自己放在一個“不起眼”的位
帶路的顧家弟子，只將墨畫引到門口，便行禮退去
他可能，只是一個小頭
他們的背後，也很有可能，有什麼“大修士”，替他們遮掩了天機……
一看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名門世家弟子的書
以後有實力，有人脈，或者摸清了里面的機密之後，再去想辦法把這件事，查得水落石
自己一個小修士，孤身在乾學州界，無依無靠的，若是自不量力，貿然介入這種事，被幕後的“黑手”盯上，很可能就自身難保
即便荀老先生，還有琬姨他們想保自己，也未必能保得住……
瑜兒之前受噩夢驚擾，虛弱不堪，修行自然只能落
墨畫微微頷
強如師父，天機衍算如入化境，還是被人算計，陷入絕境，生死不知
而且，如此大量的修士販賣，表面上卻風平浪靜，沒露出什麼端
墨畫心意已定，收好禿鷹的“傳書令”，暫時便不再去
墨畫站在門外，往書房里瞅了瞅，想看看顧叔叔在干什
但現在，瑜兒跟在墨畫身邊，吃好睡好，元氣充沛，自然而然，那些落下的修行功課，就要補回來
不能太依賴他
眼前的事，還是先抓火佛
次日，旬
師父告誡過自己，出頭的椽子先
到了顧家，瑜兒去向聞人琬匯報功課
墨畫便大大方方進
顧長懷坐在紅木瓖金的書桌
墨畫左右看了看，見書桌前沒有位子，就自己從旁邊搬了個凳子，擺到書桌前，跟顧長懷面對面坐在了一
顧長懷又嘆了口
這孩子，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之後墨畫便說起正事
“顧叔叔，火佛陀有線索了麼？”
雖然一看顧叔叔的臉色，就知道肯定沒什麼線索，而且進展也不大，但墨畫還是照例問了一
顧長懷搖了搖頭，但他顯然不想多說什
“那……”墨畫又問，“郎君的傳書令，還原了麼？”
顧長懷臉色難看，“沒，還原不了……”
墨畫眉眼一喜，但還是表示出了遺
顧長懷默默看著墨畫，皺眉道︰
“你怎麼好像……還挺開心的樣子……”
“沒有，沒有……”
墨畫有點“言不由衷
他學元磁陣，就是為了“還原”磁紋，恢復傳書令中被抹消的文
若是被別人還原了，那自己不就白學了
顧長懷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說什麼
墨畫便小聲試探道︰
“顧叔叔，要不，交給我試試？”
顧長懷有些錯愕，“交給你什麼？”
“傳書令！”
顧長懷狐疑地看著墨畫，“你別跟我說，這幾天的功夫，你已經學會‘還原’傳書令的磁紋了？”
墨畫“矜持”地點了點
顧長懷沉默
他其實有點想相信，也願意相信，但理智又讓他很難相
元磁陣是機密陣法，一般修士，不會去學，就算去學了，也不可能精
即便精通了，大多也都是構建陣
想反向還原陣法，又是另一回
陣法門類駁雜，浩瀚無窮，即便是一些大陣師，也無法做到門門精
術業有專
陣法同樣如
墨畫年紀太小了，能將一些基礎陣法，學得扎實就不錯
磁紋還原這種，比較冷門，“專業”性極強的陣法，他哪里來那麼多神識和時間去鑽研……
顧長懷搖了搖
“顧叔叔，你不信麼……”墨畫
“廢話……”
墨畫不解，“這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呢……”
“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顧長懷沒好氣地瞪了墨畫一眼，“你怎麼不說，你還主建過大陣呢？”
墨畫神情有些微
顧長懷冷笑，“怎麼，�S拐嬤鶻 笳螅俊 br />
“我說是，你信麼？”
顧長懷面無表情地看著墨畫，“我只是不精通陣法，不是真的‘陣盲’……”
還主建大陣……
你這小屁孩，想什麼呢？
牛皮都給你吹天上去了……
“我真學會磁紋還原了！”
顧長懷還是不
墨畫嘆了口
那沒辦法
事實勝于雄辯，看來自己只能露一手
墨畫取出傳書令，遞給顧長懷︰
“顧叔叔，你用傳書令，偷偷發條消息到這上面，別讓我知道，然後你再抹掉，我‘還原’給你看……”
墨畫沒說完，就見顧長懷神色大變，盯著傳書令，一臉難以置信的神
“這……”
“這是……”
顧長懷指著那枚，道道裂痕，破破爛爛的傳書令，手有些抖，氣得聲音都變
“這是我給你的那枚傳書令？”
“這才多久，你就弄壞了？！”
墨畫有點心虛，但還是糾正道︰
“沒壞！”
顧長懷冷漠地看著墨畫，一臉“你再說說，讓我听听，你怎麼狡辯”的神
墨畫眨了眨眼道︰
“只是……我無意間，踫巧把它拆開了，有了點裂痕，不太美觀罷了，但我已經修好了！”
“雖然外表有些破爛，但功能完好，不影響使”
墨畫正色道︰“修道之人，不可被表象蒙蔽，要重視事物本質的功用……”
顧長懷冷冷道︰“你懂得還挺多，把東西弄壞了，還能扯出一堆道理……”
墨畫見顧叔叔還在生氣，便連忙道︰“這些都不是重點……”
“我是為了學習磁紋還原……”
“這枚傳書令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墨畫一臉正
“好，好……”
顧長懷余怒未消，接過傳書令，發了幾條消息，而後又自行抹去，再將傳書令丟還給了墨
“你復原一下，看我剛剛傳的，是什麼字？”
“嗯”
墨畫胸有成
他取出羅盤，將底層定式陣紋復刻好，而後以神識，窺視並記錄次雷
再通過陣盤，以定式磁紋，加上次雷紋，進行推
顧長懷見墨畫神色鎮定，手法嫻熟，畫了一堆他從未見過的陣紋，有模有樣地做著復雜的推衍，心中的怒氣，便漸漸轉化為驚
他雖看不懂，但也知道，這種推衍手法，絕非等閑……
而一旁的陣盤之上，磁墨凝聚，漸漸顯化，還原出了幾個字︰
“小壞蛋……”
墨畫神情一喜，隨後一怔，一臉不高興地看著顧長
“小壞蛋……不會是在說我吧？”
顧長懷卻沒管墨畫的不高
他徹底愣住了，望向墨畫，一臉匪夷所思，“你……真的還原出來了？”
這可是天樞閣里的大陣師，才會的手段……
你一個築基小修士，也能學得會？
墨畫見他一驚一乍，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就不計較他，說自己是“小壞蛋”的事
墨畫一臉自豪道︰
“我可是在跟荀老先生學陣法……”
“荀老先生……”
顧長懷一怔，而後肅然起
他雖不知，墨畫口中的荀老先生究竟是何身份，但能在八大門之一的太虛門傳授陣法，而且被尊稱為“老先生”，資歷必然很老，陣法造詣，也必定不
有這種陣師教墨畫，那一切似乎還說得過去……
顧長懷看向墨畫的目光，也更加不同
只是真讓墨畫，嘗試去“還原”郎君的傳書令，顧長懷還是有些不放
墨畫似乎看穿了顧長懷的想法，便問道︰
“顧叔叔，郎君的傳書令，現在在哪？”
顧長懷斟酌片刻後，緩緩道︰
“天樞閣那邊退回來了……”
顧長懷不悅，“天樞閣的陣師，要麼身份太高，我請不動，要麼沒時間，幫不了，要麼嫌麻煩……總之，沒人願接道廷司這個差事……”
“那你只能靠我了啊……”
墨畫兩眼閃閃發
顧長懷一窒，嘆了口氣，無奈道︰“你隨我去趟道廷司，我把傳書令給你，你試試看……”
“嗯嗯！”
墨畫連連點
顧長懷搖了搖頭，他沒想到，自己堂堂金丹境的典司，竟淪落到，要靠一個剛入門的小修士找線索的地步……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顧長懷和聞人琬說了一聲，便帶著墨畫，啟程折返，回到了道廷
顧長懷辦了些手續，取來了郎君的那枚傳書
這是一枚，瑩白之中，帶了些翡翠之色的玉
墨畫打量了下，而後神識進入，窺測傳書令，見令中空白一片，的確都被抹掉
墨畫又掃視片刻，見傳書令中，沒有“加封”，或是“加密”的痕跡，這才將傳書令，遞給顧長
“顧叔叔，幫我拆一下吧……”
他怕自己拆，又給拆壞
顧長懷想拆，但動手前，又有些遲
他怕墨畫學藝不精，把里面的陣法給弄壞
不過轉念一想，即便給天樞閣那邊還原，該壞還是要
沒有百分之百，穩妥“還原”的方
現在不賭一把，等火佛陀跑了，這傳書令，即便真的還原出來了，也一點用都沒
一念及此，顧長懷便下定決心
他三下五除二，將傳書令給拆開了，而且手法細膩，動作嫻
拆開之後，傳書令便露出了底層的陣紋，顧長懷便將傳書令，遞給了墨
墨畫立刻便開始復刻定式磁
傳書令的定式磁紋，都是不同
這枚傳書令的定式磁紋，與禿鷹的那枚，又有很多不
墨畫將定式磁紋，復刻在陣盤上，而後通過自己學的《定式磁紋注解》，一一比對，大概明白了，這些磁紋的含
功能性的磁紋，大體相
只是“撰寫”刻畫磁紋的習慣，有些出
而最不同的地方，在于這枚傳書令，其實是單向
只能單向接收訊息，不能向外傳遞文
“火佛陀他們，還是很謹慎的……”
而後墨畫如法炮制，以定式磁紋為基準，以次雷紋為磁流“契約”的痕跡，開始重新推
很快，陣盤之上，開始有文字顯現……
顧長懷心中一
“竟然真的……還原出來了……”
他又默默看了眼墨畫，心緒起伏，隨後轉過頭，定楮看向陣盤上，還原出的文
因為次雷紋千變萬化，墨畫觀察再敏銳，也總會有些疏
所以文字，總會有些錯
而且次序是亂
但大體上，還是能看明白的……
……
“老六……你到何處了？”
“若是壞了事，大家都要死……”
“王八蛋……”
“十一月初一……”
“全家死絕……”
“一切都備妥了，神不知，鬼不覺……”
“璧山城，胭脂鋪……”
……
“那些殘敗柳，有什麼好玩的？”
“事成之後，公子會賞你一個上等貨色，是你這輩子，想舔都舔不到的……”
“老六，別誤了時”
“老六？”
“這次你若再精蟲上腦，壞了大事，老子就把你閹了……”
……
“大哥很生氣，後果很嚴”
“你死定了……”
……
墨畫和顧長懷，將這些文字看完後，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
“這個口吻，不像是火佛陀……”
“有可能，是火佛陀手下發的……”
里面的線索，似乎也不
大體上，都是已知的信
郎君跟火佛陀，是一伙的，他們相約一起去璧山城，將謝家滅
除此之外，讓墨畫在意的，有兩
一個是“公子
“事成之後，公子會賞你一個上等貨色……”
這個“公子”是誰？
驀然間，墨畫想起了禿鷹那枚傳書令上，還原後的“賬目”文字，其中有一條記載︰
“廿日，百，得仙鶴一只，贈與公子……”
仙鶴一只，贈與“公子
這里兩個“公子”，是不是指的同一個人？
還是說，只是巧合？
畢竟這里是乾學州界，世家弟子太多了，叫“公子”的很
墨畫自己，還被人叫“小公子”呢……
墨畫看了眼顧長懷，小聲問道︰
“顧叔叔，有哪個惡行累累的罪修，外號叫做‘公子’的麼？”
顧長懷皺眉沉思，搖了搖頭，“我沒听過……”
墨畫點了點
顧叔叔都沒听過，那就意味著，很可能是藏在暗中的人……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另外一個，讓墨畫在意的地
“胭脂”
這是整個傳書令中，唯一一個，明確的地
要麼是接頭的地
要麼就是有暗
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們藏身的地方……
這點顧長懷，顯然也想到
“顧叔叔，璧山城里，有胭脂鋪麼？”墨畫又問
顧長懷沉吟，“有幾家……”
“要不，去看看？”墨畫試探
事已至此，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
顧長懷頷首，起身離開，可沒走幾步，就發現墨畫“小跟屁蟲”一般，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顯然想跟他一起
顧長懷不想帶他，但又知道，自己肯定擺脫不掉墨畫，便不白費力氣了，只是強調道︰
“約法三章，別忘了！”
“嗯”墨畫點
顧長懷嘆了口氣，剛想走，忽而又想起什麼，神情凝重道︰
“還原磁紋的事，你別跟其他人”
“尤其是道廷司的人……”
墨畫一怔，隨後心中明了，微微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口風可緊”
顧長懷這才放
之後兩人，便乘著馬車，前往璧山
此行只是打探消息，顧長懷沒有興師動眾，叫上道廷司其他
馬車疾行，一路顛簸，很快便到了璧山
璧山城內，共有四家胭脂
兩家大一些的，裝飾奢華，脂粉味很重，店鋪里男女結伴，人來人往，很是熱
還有一家，生意不行，快倒閉
這三家，看著沒什麼問
可疑的，是最後一
店名就叫“胭脂鋪”，開在一個小巷里，鋪子不大不小，人流很少，也很安
店里的確擺著不少胭脂水粉，但成色很舊，顯然都是陳
而且整個鋪子，透漏著一種，詭異的違和
偶有修士進去，但過了一會，又都出來
墨畫和顧長懷，在附近的茶館，喝了一壺茶，嗑了兩碟松子，同時盯著胭脂鋪的動
他們沒有貿然動手，想先看下情
看了一個多時辰，墨畫輕“咦”了一
顧長懷一挑眉，“看出什麼來了？”
墨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而後不露聲色，壓低聲音道︰
“這家店，沒有客人……”
“那些來來往往的客人，雖有男有女，樣貌各異，但其實都是一個人……”
顧長懷微露詫異，點了點
墨畫見他沒太大反應，不由好奇道︰
“顧叔叔，你也看出來了？”
顧長懷輕輕哼了一聲，“區區障眼之法，怎麼瞞得住我……”
墨畫有點見不慣他這副倨傲的模樣，便問道︰
“那你知道，這假扮客人的修士是誰麼？”
顧長懷微
這他如何知道？
顧長懷看了眼墨畫，“你知道？”
墨畫得意地挑了挑
顧長懷皺眉不解，“你怎麼知道？”
墨畫道︰“因為不久之前，就是我，把他抓進道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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