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大長老三人開始神識傳
“我五行宗，已經打了頭陣，連敗兩場，不宜再戰，接下來就該陣玄門，和沈家的天驕一展身手了……”
大長老說得含
楚掌門和沈家長老卻心知肚
五行宗這是沒貨
煉氣弟子之中，適才那兩人，已經算是最能拿得出手的了，結果被那小陣師，不費吹灰之力打敗
除非讓築基一品，或是築基二品的弟子出
否則五行宗剩下的歪瓜裂棗，上去也只是丟
但讓築基上去，就完全是以大欺小，不要臉這種事，說出去更丟
“大長老放心，答應的事，楚某說到做”
楚掌門一副游刃有余的樣
“接下來，就讓我陣玄門的弟子，會會這個小陣”
陣玄門和五行宗不
五行宗沒落了，但陣玄門卻在逐漸興
門中有幾個陣法天才，天賦比自己當年，尚且有過之而無不
楚掌門看了眼大殿之中，坐在桌案前，優哉游哉的墨畫，緩緩開口道︰
“小兄弟，我們再比一品陣”
“一品陣法？”墨畫疑惑，“不是比過了麼？”
“這次不比誰畫得好，不比誰畫得快，比誰畫得難……”
楚掌門目光之中，精光一閃，“我陣玄門出一名弟子，你們各自畫一副陣法，誰的陣法更難，所需神識越強，包含的陣紋越多，誰就”
墨畫點了點頭，“誰來？”
人群中，一個穿著五行宗道袍的陣玄門弟子，越眾而
之前他們密謀，是想讓一眾陣法天驕，裝成五行宗弟子來
但既然被莊先生點破了，在場又都是明眼人，再裝下去，就只能是自欺欺人，自討沒趣
這弟子一表人才，拱手道︰
“在下楚軒，陣玄門親傳弟”
墨畫也拱著小手道︰“墨”
隨後他覺得不加後綴，少了點氣勢，便道︰“……是我師父的親傳弟子！”
他覺得這個說法，已經夠威風
楚軒卻覺得他有些孩子氣，不由搖了搖
之後兩人開始畫陣
楚軒成竹在胸，下筆如有
墨畫卻糾結住
比誰畫得難？
那自己到底要畫哪種難度的陣法呢？
是一品十紋的逆靈陣，一品十一紋的厚土陣，還是一品十二紋的靈樞陣呢？
畫得一般難，有可能贏不
畫得太難了，又未免有些太招搖
真正的實力，還是藏一點比較好……
墨畫偷偷打量起楚軒，心里盤算著，自己只要比他畫得難一點就夠了，這個叫楚軒的，還算有禮貌，言談舉止也還挺得
畫難一點，贏他一點，給他留點面
畫得太難，顯得兩人差距太大，未免就不禮貌
墨畫考慮得很體
可是怎麼知道，他能畫什麼難度的陣法呢？
墨畫略作思索，眼眸微
可以衍算一
反正是各畫各的，偷看幾眼，也不算作
墨畫便看了眼楚軒，神識微動，稍加衍算，心里便了然
雖然不知他畫的是什麼陣法，但依據靈力軌跡推斷，大概在九紋以上，很接近十紋，但還是不到十
有一點點絕陣的味
但只有一點
墨畫天天畫絕陣，所以對絕陣的氣息很敏
這個叫楚軒的弟子，畫的陣法很接近絕陣，但還不算是絕
不過，已經很不錯
這是墨畫迄今為止，見到的最有天賦的一品陣師之一
這種陣師，要好好鼓勵，不能給太大打
小小的墨畫起了“惜才”之心，微微點頭，開始畫自己的陣
……
大堂之上，大長老看著楚軒，有些驚
“這是……枯木逢春陣？”
楚掌門頷首，“不”
“枯木逢春陣，是你陣玄門，祖傳的那副一品十紋的絕陣？”沈家老祖也皺了皺
楚掌門嘆氣，“祖傳的是絕陣，但軒兒這孩子畫的，不算”
他緩了一下，淡然解釋道︰
“一品十紋，要築基神識才能”
“煉氣弟子，又沒有築基神識，所以根本學不”
“所以，我陣玄門的歷代老祖，都在潛心研究，如何簡化這門絕陣，讓煉氣期的弟子也能”
“前後歷經四代掌門，花了無數心血，到了我這代，總算有了些成”
楚掌門語氣平淡，但臉上有抑制不住的自傲，顯然極為得
“如今這門陣法，雖然效用弱了些，但已然無限接近絕陣”
“更主要的是，煉氣弟子，是真的能學”
“只不過，神識要求極高，比一般一品九紋的陣法，要高出一截，難度也極高……”
楚掌門捋了捋胡子，感嘆
他雖言語謙遜，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在炫
可看出來也沒辦
沈家老祖搖了搖
大長老既是眼紅，又是嫉妒，還有些心
陣玄門的陣法水準蒸蒸日
五行宗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重陣法，土木興宗，繁華落幕，遲早會蕭條下
同時他也安心了
煉氣修士，無限接近絕陣的一品陣法，一品九紋巔峰，煉氣極限神識……這場比試，勝算極
五行宗的傳承，也有可能保住
上座的三位金丹老祖，各有心
莊先生態度平靜，波瀾不
大殿中間，墨畫兩人各自畫著陣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同時畫好了陣法，封存之後，交了上
大長老先看了楚軒畫出的那副《枯木逢春陣》，神色感慨，驚嘆不
這是一副“偽絕陣
近似絕陣的一品陣
是煉氣修士，觸摸品階之外的絕陣的梯
畫出這陣法的煉氣修士，自然天資不
但能將這陣法簡化出來，加以運用，這才是一個宗門，陣法底蘊的體
不過這些，跟現在的五行宗，沒一點關系了……
大長老嘆了口氣，隨即翻開墨畫畫的陣法，只看了一眼，雙手便忍不住抖了一下……
一旁的楚掌門和沈家老祖察覺到大長老的異樣，也都看了過來，目光從大長老驚愕的神情，轉移到他手中的陣法上，俱是心頭一震，眉頭狂
十紋！
絕陣？
這個小娃子，能畫出絕陣？！
而且，不是簡化版的絕
是貨真價值，一筆不差，包含十道陣紋的絕陣！
三人的神情，全都凝重起
“這是……絕陣？”
“一品十紋，絕陣無”
“什麼絕陣？”
楚掌門皺眉，“我們陣玄門，沒有這類傳承，看不出來……”
大長老和沈家老祖，也都神色困
沈家老祖神識傳音，顫聲道︰
“能畫一品十紋陣法，那豈不是意味著，這小娃子，只有煉氣修為，卻有築基神識？”
楚掌門一陣心驚肉
修道有大
煉氣修士，修煉氣靈力，凝煉氣神識，這便是天道桎
他活一輩子，還從未見到，有煉氣修士，就能擁有築基期的神
至多只是听
還是那種，近乎傳說的听
大長老沉思片刻，卻搖了搖頭，“未必……”
“怎麼說？”楚掌門問
大長老皺眉沉思道︰“煉氣境界，築基神識，哪里有那麼容易？即便當年的莊先生，天縱之資，神識也不曾破境……”
“我猜，這小修士，之所以會一品十紋的陣法，是因為和莊先生一樣，學了那門傳承！”
沈家老祖不由問道︰“什麼傳承？”
大長老目光肅然，“那門能將所有陣法源流，融匯貫通，一通百通的，先天陣道至高傳承！”
楚掌門和沈家老祖都倒吸了一口冷
大長老心中也是一
看走眼了！
他之前還以為，這小陣師，只是莊先生用來打頭陣的，即便是一品陣師，實力也就只是一般地強，也未必得莊先生看
現在看來，大錯特錯！
這小陣師，陣法造詣極高，陣法實力極強！
甚至，能得到莊先生傳授那門正統的，無上的先天陣道傳承！
可見這小陣師，極受莊先生寵
而這小陣師，還只是小師弟，他上面，還有一對師兄師
他能畫一品十紋陣法，那他的師兄師姐呢？
難道能畫出十一紋，甚至是……十二紋？
大長老冷汗直
怪不得這姓莊的，如此狂妄！
他的確有狂妄的資
坐下台下的墨畫，見他們磨磨唧唧的，便問道︰“如何？”
大長老嘴角微抽，苦澀道︰
“楚軒，所畫陣法，枯木逢春陣，一品九紋巔峰……”
“墨畫，所畫陣法，一品十紋……”
“墨畫……”
一品十紋？！
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楚軒，直接站起身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墨
其他弟子，也是議論紛紛︰
“一品不就是九紋麼，怎麼還有一品十紋的陣法？”
“連這個都不知道？”
“你是五行宗的吧……”
“別學陣法了……”
“一品十紋，是絕陣，是超綱的陣法，一般學不到”
“不過他才煉氣吧，怎麼能學十紋陣法？”
“我怎麼知道？”
“你去問？”
有弟子偷偷道︰“你沒看大長老的臉，豬腰子一樣麼？明顯不開心，誰敢這個時候去問，觸他的眉頭？”
“你死定了，大長老是金丹，你說的話，他肯定能听到……”
那弟子臉色一白，拿衣袖蒙著臉，希望大長老看不到
……
楚軒心緒起伏，神色變換，既是挫敗，又有不甘，最後嘆了口氣，褪去了臉上的傲氣，謙遜地向墨畫行了一
墨畫也還了一禮，心中默默點
這個楚軒，心性不錯，倒的確是可造之
藏陣閣內有些嘈雜，過了一會，稍微安靜了會，墨畫又開始了靈魂拷問︰
“還比什麼？”
無人敢應
滿座的弟子，都看向座上的三位金丹老
三位金丹老祖，神色陰
他們明顯低估了這個小陣
之前的安排，是用五行宗的弟子，應付這個小陣師，試試
然後陣玄門和沈家，再派出天才弟子，對付那對龍章鳳姿的兄
可現在，他們快要被這個“試水”的小陣師，打得落花流水了……
無論是天生神識強，還是學了陣道傳承，這小陣師都是個硬
沈家老祖傳音道︰“怎麼辦？”
大長老目光一轉，沉聲道︰
“事到如今，此次比試，已經不是一宗一門的得失，而是一州一界的榮辱了，我們整個大離山州界，陣法天才雲集，若是連這小陣師都拿不下，豈不是貽笑大方？”
楚掌門和沈家老祖皺
大長老這番話，是為了拉他們下水，而故意危言聳
但他們偏偏又無法反
因為這的確是事
楚掌門卻有所顧慮，“就算贏了這小陣師，還有他的師兄師姐……”
“不”大長老目光一閃，“我猜這莊先生，有可能是虛張聲勢……”
“這小修士，天賦已然驚人”
“這等天賦的陣師，又不是白菜，哪能有那麼”
“他的師兄師姐，就算比他強，估計也強不到哪里去……”
楚掌門和沈家老祖都點了點
這麼一說，確實有些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無論如何，都要硬著頭皮上
“既會一品絕陣，那一品陣法的範疇內，底蘊必然極其深厚，我們再考，也沒什麼勝”
“之前的很多安排，就用不上”
“我們只能考些偏門的……”
……
幾人神識傳音，商議之後，大長老便問墨畫︰
“小先生……”
他的稱呼，也更尊重了幾
能在煉氣境界，畫出一品絕陣，和莊先生一樣，當得起“先生”這個稱
“你可懂解陣？”大長老問
墨畫點頭，“略”
楚掌門點了點
人群中，便又走出一個弟子，拱手道︰
“晚輩楚和，陣法造詣一般，唯好‘解陣’之道，略有心得，學藝不精，願向這位小先生請”
解陣的確是冷門的陣
除了世家或是宗門內，有陣法傳承的弟子，很少有陣師，會花心思研究解
一般修士，破陣多于解
破陣動靜大，但簡單粗暴，解陣雖然隱秘，但復雜高
墨畫雖然解陣解得很順手，用得也很多，早已爛熟于
但他也記得莊先生說過的話，當時莊先生說，解陣是陣師“益智”“消遣”的門道，難而且冷門，學的很
墨畫現在知道了，莊先生所說的“益智”和“消遣”，肯定和一般人不一
實際上精通解陣的陣師，也是鳳毛麟
大長老提出的解陣的考題，也很簡
解一品復
看誰解得對，解得
墨畫看到復陣，便有些興味索
確實太簡單
只是包含三道單陣的復陣，而且其中只有一道陣法，是九紋，剩下兩道，一道七紋，一道八
這個連開胃菜都算不
墨畫抬頭看了
藏陣閣熙熙攘攘，還有許多弟
這麼比下去，不知道要比到什麼時
要再“速戰速決”一
所以當那個叫楚和的弟子，還在解第一道陣法的時候，墨畫已經三下五除二解完了，然後隨意道︰
“我解完”
大長老三人又是一怔，隨後心中已經有些麻木
解陣無疑也是墨畫贏
墨畫干脆道︰“你們隨便上吧，快一點，我時間不多……”
他還想早點學了五行靈陣，然後專心築基
這話說得，有些囂
在場眾人神情憤
很快就陸續有弟子不服氣，站出來要和墨畫比陣
可無論比什麼，都很快敗下陣來，單論陣法，在場所有一品陣師，幾乎沒有一合之
漸漸地，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了憤怒，只有凝
一絲恐慌浮上心
陣法畫得好，畫得快，會一品絕陣，精通解
甚至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大離山州界，陣師弟子雲集，他們不會真的，沒一個人，能贏過這小修士吧……
沈家老祖不再藏私，吩咐道︰
“沈”
一個弟子站了出來，目光灼灼，似乎壓抑了許
“我與你比衍算！”
大長老大驚，楚掌門也震
就連莊先生，也有一絲詫
沈家老祖長長嘆了口
這是他壓箱底的底牌
原本他是不想暴露
沈文是他的曾孫，天生神識敏銳，心思縝密，後來機緣巧合，被一位大陣師收為弟子，傳授神識衍算之
大陣師叮囑他，陣法衍算，事涉機密，不可外傳，輕易也不要走漏風
所以他一向守口如
可事到臨頭，不暴露也不行
衍算啊……
他這個金丹修士，二品高階陣師，都不會的陣法學問，這個小陣師，總該……
沈家老祖想到一半，就听墨畫從容道︰
“”
沈家老祖剛剛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
不會吧……
你這小娃子，連神識衍算也會？
于是沈家老祖很快發現，墨畫不僅會，而且算得又快有準，一臉輕松，游刃有
兩人一同衍算陣法的靈力軌
沈從剛開始算沒多久，墨畫已經算完
沈從敗得既快又徹底，一臉失魂落
同樣，墨畫又開始問道︰
“還比什麼？”
全場鴉雀無
見沒人說話，墨畫索性換了個問法，“還有誰？”
所有弟子，臉色蒼
就連三個金丹老祖，也驚懼不
他們萬萬沒想到，明明是一出重頭戲，卻了結得如此草
這小陣師，就靜靜坐在桌案前，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真的就將他們整個州界的天才陣師，殺得一敗涂地……
就跟當年的莊先生，一模一樣……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
大長老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一浮現在心
姓莊的當年，像是一柄鋒芒盡露的仙劍，讓他們無法直
而這姓墨的小陣師，卻鋒芒內斂，氣質親和，像是一塊渾然天成的璞
簡直就是妖孽！
……
藏陣閣沉默良久，弟子之間一片死
三位金丹老祖，也都束手無
不知過了多久，莊先生緩緩起身，淡然道︰“比完了”
大長老心頭一顫，但卻說不出
莊先生看了他一眼，不容置疑道︰
“勝負已分，明日，我們便來藏陣閣，學五行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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