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驚艷歲月的人

《月亮老板》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睿熹 本章︰《月亮老板》

    真正孤傲的人,沒人能走進她的故事里;如果她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到底經歷了過什麼。

    大理麗江一直被譽為艷遇之都,也有不少人一去便留在了那里。這篇故事里的老板也是那不少人中其中一位。但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不是被這大理麗江一時沖動留了下來,也不是因為大理麗江兩個讓人听起來就心動的地方留了下來。她說,她留下來的原因很簡單,她喜歡的人在這里和別人結了婚,她一開始就是打算開個館子,等一等她愛的人,看看她愛的人娶了一位什麼樣的姑娘。

    第一次見月亮老板,我以為她是一個男孩子,一頭干練的短發,一件洗的略微發黃的白襯衫和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短褲以及那雙有些狂放的藍色拖鞋,本以為是個神仙男孩了。直到她開口那一剎那,我才懂什麼叫不可以貌取人,從她的外在形象來看,無一處告訴,這是一位姑娘。我至今記得她第一句說:“要住店麼?有預定麼?”,你無法想象那甜美的音色竟然是從這樣的女孩子嗓子發出來的,那種聲音真的清脆甜美,她見我們一臉吃驚,沒有表現的不自在也沒有要幫我們緩解尷尬,只是很平和說:“麻煩各位拿下身份證,第一天來早點休息”

    我和攝影師木訥的按照她說的做了。說實話,那晚我一直在想這個姑娘,雖沒覺得她有多好看,但是就是驚艷到了我,以至于我想了解她更多,從雅魯藏布江到蒼山洱海,這一路我听過不少人的故事,可沒有一個故事的里人讓我如此著迷,但就是這個只見一眼的姑娘,我偏偏覺得她有故事讓我了解。

    第二天清晨,我被攝影師揪了起來,因為跟編輯部談好這個月過去就要交成稿,攝像師可能被我拖累怕了,催的真是比編輯還要著急。等我起來的時候,就看見老板抱著吉他在小院子的木凳子上輕輕彈唱,我看了下時間,BJ時間清晨4點46分。我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她對我點頭示意,我呢可不是那種大雅之人,平時我听見民謠彈唱,我是連看都不會看的,可是那天我卻坐在那里,頂著困意,听完了整整跑三首歌曲。月亮老板打趣道:“我以為你熱愛搖滾的”,我也實話實說的回答:“其實,我那種都不愛,可能是老天安排我的吧”。攝像師可能真的挺不住了大喊:“好了沒啊?欣賞完,抓緊拍去吧,要交作品的,向陽姐”

    我起身的時候月亮老板逆著光笑著說:“加油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溫暖,人真是奇怪。

    當我結束了一天的拍攝,傍晚回去的時候,下起了小雨,我們只好把雨傘給設備打上了,畢竟寶貴我也沒錢賠,回去淋了一身濕,噴嚏聊天,攝像師一邊擦他的寶貝攝影機一邊打噴嚏說:“完了,阿秋,要,啊啊啊秋,要感冒了啊”,修圖師打開電腦佯裝嫌棄說:“那,你你你,啊秋的,別傳染給我啊”我剛要接話,這時候月亮老板敲門進了來,給我們一人倒了一碗姜茶說:“可別感冒,這個季節的大理可不是很友好”,月亮老板給我的感覺有點反差,我一直是一個直來直往的性子,我問:“為什麼突然對我們很好呢?不像一天來的那般”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眼楮里有星光,嘴渦像有一對小括號一樣好看。她說:“因為你是第一個听我在早上安靜听我彈完三首歌的人,還告訴我你不喜歡,我有點好奇,想有點了解你”,我不奇怪她為什麼想了解我,畢竟這里是大理,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但是能遇到故事吸引人的人,可不多。

    當天夜里我就定下了初稿,和團隊交流以後,決定寫一寫月亮老板的故事,當然了,也是經過她同意的。

    第三天的時候,她關了吉他鋪子和我們一起去了雙廊古城,在行駛的途中她講了她的故事。

    月亮老板說她遇到令她心的男孩是在高三的畢業晚會,男孩就像她如今這般模樣,只不過洗的發略微發黃的短袖不是用漂白劑泡出來的,是真的洗的發黃,牛仔褲也是如此的。她還說,那時候一眼她便在心里偷偷付了一生;那場海嘯她在心里偷偷的平復,即使已經摧毀了一座城。

    那一眼過後,再見就是大學了,男孩我們就稱他為X先生。

    月亮老板再遇見X先生是在刑偵課,兩個人因為是高中校友,月亮老板又是那種風雲人物,所以一拍即合,每天都一起,做什麼事都一起,大家都說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可是只有他們兩個清楚,他倆之間什麼都沒有;一晃到了畢業,X先生突然像消失了一樣,誰都找不到他,大家都在傳X先生去世了。但是她不信,她沒選擇放棄,決定堅持找到她的先生,彌補四年來遺憾,她要和他在一起,和他共度余生,在她字典里不可以有遺憾。

    她選擇剪掉了長發,從刑偵分析轉到現場偵查,無論是凶殺還是浮尸,她都不怕,她說,她轉到現場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相信了,相信那個謠言了。

    故事講到這里到了目的地,攝影師听的入迷迫切的問:“後來呢?後來呢?”;月亮老板跳下車說:“後來啊?後來就下次講了”,攝影師抱著他的寶貝有些委屈?對竟然有些委屈的說:“下次是什麼時候?”,月亮老板說:“不知道,可能是陰天,也可能是陰年,誰知道呢”,攝影師走了幾步回頭問我:“向陽姐,你為什麼不發言,沒有什麼感想麼?”

    我搖了搖頭;我當時候其實真的沒有什麼感想,我知道故事精彩其實剛開始,無論是年少一眼許諾終生,還是月亮老板為愛孤獨一擲,不過都是用來鋪墊後面的驚艷。

    雙廊古城就是不一樣,景色果真是宜人的,按道理來講,我們該是留宿這里,繼續前進取景的,可是我不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夜里驅車又回到了喜洲古鎮,回到了月亮老板的民宿館。

    回去的路上听到了故事的下半段,我想我大概也像攝影師一樣好奇,最後到底找沒找到X先生。

    下半段的故事不出所料真的很精彩。月亮老板說,她最後找到了她的X先生,但是已經是5年後了;攝影師著急的問:“他過的怎麼樣,好不好,結婚了沒?”,月亮老板點燃了一支煙,在嘴邊沒有吸也沒有掐掉,就那樣任由它燃著,車廂沉默了,大家都默不作聲,好像在舉行什麼莊嚴的儀式,在等著主持發話一樣。煙燃盡了,月亮老板深吸了一口氣說;“結婚了,過得大概很好吧。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葬進江河或者湖海了,他的妻子每年都會來這里為他祈福”,攝影師低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道著歉。

    可我覺得故事精彩不該僅僅如此,僅是他妻子祈福,不值得月亮老板留在此處的,我想我能知道更多的。

    到了住宿的地點,夜里我拿著酒過去找了月亮老板,還不等我說什麼,月亮老板先發制人說:“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有些不好意思。或許是因為那是她的傷心之處,我卻要親手揭開,也或許因為被她猜中的小心思吧,我自己到現在都不清楚,我到底為什麼不好意思到臉紅。

    月亮老板倒了一杯酒輕抿了一口如負釋重的說:“告訴你也好,我憋在心里很久的了,沒有人知道的。你是第一個呢”,我作揖說:“不勝榮寵,願聞其詳”

    月亮老板望著月亮像說別人的故事一般,說著她的X先生。

    她說,找到X先生的時候,還沒有撒進洱海的,那時候還是活生生的人,但是X先生總說不認識她,還說他已經有老婆了,希望不要再打擾他,一來二去月亮老板就留在了這里,她想看看他的老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惜她沒等到X先生的老婆,卻等來了一場噩耗和一封信。

    我想說些什麼,卻想不到該說什麼,我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這時候她猛喝了一杯酒下肚哽咽說:“你知道嘛,我沒有想過他會去世,我從來沒想過失去他,我以為,以為只是不認我了,怕我糾纏而已,僅此而已的。”我抱了抱她,沒說什麼,畢竟我不是故事的經歷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又繼續說:“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安心了的,可他就那樣每天都在我面前走來走去,你懂那種五年見不到的人,失而復得的感覺嗎?是真的壓制不住的喜歡,可無論我怎麼樣,他都無動于衷,但是他又在我遭遇劫匪的時候替我解圍,在我吉他館剛開業的時候,每天來幫忙,可笑的是,他並不愛我,怎麼說都不愛我,無論做什麼,他都在拒絕,我甚至打算為了愛都可以一輩子沒名沒分,甚至被家里罵,但是他就是不愛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叫我等他回來,他說,回來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可是一等就是一周,一別就是一輩子;我那時候恨死,我想他為什麼又騙我了我一次,我幼稚的以為他回老家了,我去他家,想問他要個說法,我也見到他了”,我以為我听到了愛情,我很沒禮貌的打斷了:“所以結果滿意嗎?”。月亮老板抬頭看了看我,有些迷茫:“這麼多年了,我從來不知道到底滿不滿意,因為我見到他的靈堂”,我把到嘴邊的為什麼咽了回去,為自己的無知狠狠的在心里抽了一個嘴巴。

    她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臉又繼續說:“你知道嗎?他去當了緝毒臥底,他去當了全民族的英雄他不認我是怕害了我,剛開始的時候總會在想我到底難不難過,但日子久了,就覺得值得,難不難過倒是不想了,只覺得值得,我愛了一個英雄。一個真正的從未改變過的他,嗯,還有,我最驕傲的是,我愛的人也愛我,因為信的內容是他有多想我,多喜歡我,但是害怕面對我,哎呀,到此結束吧,我的故事到這就結束啦”

    我跟她踫了杯,我知道故事更精彩也是有的,但是她是那樣的孤傲要面子的人,她不會告訴我的,那是她留給自己和X先生的小美好,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小美好,而我的得到這個故事,到現在也足夠了。

    一個緝毒警察和一個退役開民謠館子的刑警的愛情故事,足夠了。對于月亮老板找到了傾訴的人,對于我找到了合心的故事交稿子,大理之旅到此也結束了。

    離開的那天,我答應月亮老板下次再來,就給她講講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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