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弈江山

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五十四章 萬事開頭難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染夕遙 本章︰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五十四章 萬事開頭難

    無論這店面如何破舊,不好堂總歸是要開業的,開業前的三天,甦凌和杜恆從未有過的忙碌,先是把整個庭院房屋,正堂店面全部打掃一遍,將那些不知沉澱了多少時日的陳年老灰清掃的干干淨淨的,只是那些灰塵實在過多過厚,加上杜恆沒有章法,只使了蠻力出來,一時之間,這堂內灰塵彌漫飄蕩,狼煙洞地的,兩個人不過相隔數丈便全然看不到對方。等把灰塵全數清掃干淨,甦凌和杜恆看向對方,哪里還是兩個人,分明是兩個灰毛大老鼠。兩個人你指指我我指指你,皆哈哈大笑起來。

    眼看太陽西轉,索性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找了個�麼笤杼米櫻┤媸娣吶 撕眉父鍪背劍 獠歐禱亍;乩吹穆飛狹餃擻秩Ё皇新蛄似談牽 迷謖獾昝嬤杏辛秸糯箝劍 餃私 談瞧毯茫 獠旁讜律 邪踩蝗  br />
    第二日一早,店前便有車馬聲音,甦凌和杜恆開門看去,原來是司空府上運送藥材的車馬。甦凌和杜恆張羅著將大包小包的藥材原料卸下,好一陣忙活的碼放整齊,已然又過了半日。

    午餐過後,二話不說,繼續開干。杜恆揮舞著大鐮刀,將院內院外的青苔雜草剪除的干干淨淨。他本就是莊稼漢,這一手對他來說卻是小菜一碟。甦凌忙著制定各種藥材的價格,問診的價格。一晃又是一天。

    第三日,兩人又到坊市買了幾塊假山石,吭哧癟肚的搬了回去,跳進院中的水塘內將水草雜物全數清除了,將那些假山石推進堂中,原想著擺個造型出來,實在是累的要死要活,索性就讓這些假山石胡亂的擺著吧。

    反正無章無法亦是禪意。

    忙活了大半日,甦凌總覺的少點什麼,在店面門前左轉右轉,這才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原來是萬事俱備,只是他親自取得名字︰不好堂的匾額還未做了。

    這才如風似火的找了一家木匠,隨意的挑揀了些木材,刻了不好堂三個字。

    那木匠便刻邊笑,言說做了這許多的匾額,頭一次听到這稀奇玩意的名字。

    兩人返回之時已然擦黑,慌忙將那不好堂三字的匾額掛了起來,又用紅布遮了,單等明日高朋滿座之時,甦凌閃亮登場,將那紅布摘下,宣布不好堂正式開門營業。

    到了第三天的正日子,杜恆和甦凌起了個大早,將大堂正廳里外擺了數十張凳子,害怕不夠又跟左右店鋪借了幾張。杜恆拿著大掃把將院內外有重新打掃了一遍,甦凌撒了清水,收拾的干干淨淨這才心滿意足的垂手站在店門口,專等恭賀開業的人來。

    只是等到日掛中天,連個人影子都沒有,倒是一個不長眼的野雀在半空中落下幾泡鳥屎,粘在凳子上,頗為顯眼。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方見從巷子口走來兩個士兵模樣的人,詢問甦凌甦妙手是否在此處。

    甦凌敢忙迎上搭話,方才知道這兩名士兵是黃奎甲憾天衛麾下的人,言說黃督都听說不好堂開業,無奈軍務太多,抽不開身,便差二人送來了賀禮。

    甦凌苦笑一下,將那賀禮打開看去,頓時一天的郁悶一掃而光。無他,那賀禮盒子里正是金光閃閃的五錠金子。

    甦凌忙拜年的話說了一大車。想著要給這兩名士兵一些好處,想來想去,便從櫃台中取了兩大包藥,遞到兩名士兵手里,說是自己研制的上好金創藥,實在是不成敬意。

    兩名士兵這才謝過走了。

    又等了一會兒,天色便大黑了。

    甦凌一擺手道︰“不等了,杜恆咱們揭門匾!”

    杜恆不知從哪里劃拉出一副破鐋鑼,“鏘——”、“鏘——”的破鑼聲中,甦凌將那蓋在門匾上的紅布一把扯下。

    不好堂總算正式開業。

    甦凌心中暗道郭白衣和蕭倉舒果真是默契十足,兩個人連個面都不露一下。原想著自己這醫館開業,說什麼這兩個大神總要來道賀的,到時候就算自己不說,人們也會知道這不好堂背後的大樹是誰,可是這倆人精,把甦凌心中所想看個清清楚楚。

    靠著名人效應做廣告的如意算盤徹底宣告失敗。甦凌雖然有些沮喪,但是也早有預感,倒也算不上多麼失落。

    兩人還了從左鄰右舍借來的凳子,甦凌便催著杜恆做飯吃。

    等了一會兒,杜恆端來的晚飯全是些清湯寡水的東西,連半點葷腥都沒有,甦凌頗為不滿的嚷道︰“咱們不是買不起肉好不?你這是把我當兔子養啊。”

    杜恆晃晃大腦袋道︰“你以為我不想吃肉?只是不是當家人,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重!這龍台城東西是真不少,就是都太貴了,銀錢都不當銀錢用的,你這不好堂一看就是賠錢的玩意,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總得精打細算不是。”

    甦凌苦笑了一聲道︰“就沒有稍微便宜點的肉食?”

    杜恆道︰“有,羊頭羊肉,你吃麼?”

    甦凌聞言大喜道︰“吃,這玩意我來到這里就沒吃過,我還納悶這麼好的東西咋就沒人賣呢?”

    杜恆十分驚訝的道︰“甦凌,你是不是自己有病了,還要吃羊肉?來這里沒吃過?你長這麼大何時吃過這東西?吃這東西可是犯忌諱的。”

    甦凌頗為不解道︰“如何就犯忌諱了?”

    杜恆愣了愣,見甦凌不似作假這才道︰“八成是餓瘋了,這羊肉本就是極為腥羶的東西,咱們大晉朝本就對這玩意避之不及,更何況這玩意在祭祀時才會用到,便是用也是用山羊頭,充當祭品,哪家瘋了買來食用啊。”

    甦凌心中計較了一番,暗道這個時代的人竟然不吃羊肉,實在是暴殄天物。沒準這還是個發財的門路呢。

    他這般想著,嘴上只說道︰“你若信我,改日買些來,我給你做一頓,看看好吃不好吃。”

    杜恆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道︰“打死我都不吃......”

    甦凌哈哈大笑道︰“那你到時可別求著我吃啊!”

    兩人吃著咸菜喝著稀粥,桌前昏黃煤油燈,甦凌看去,著實是有些慘了。

    心中有些不忍,開口正色道︰“杜恆,你後悔跟我來龍台麼?”

    杜恆聞言,憨厚一笑道︰“我怎麼會後悔?我原是一個小小的山民,若不是跟著你,一輩子便死在那大山之內了,如何見識這龍台城的繁華呢?甦凌咱們一路走來,見識了這許多名山盛景,大城氣象,這是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說真的,哥哥跟著你是哥哥覺得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甦凌聞言,心中一暖,可還是有些歉意道︰“可是也讓你受委屈了,原想著到了龍台咱們吃香的喝辣的,可沒成想......杜恆你說咱們這不好堂能成麼?”

    杜恆眨巴眨巴眼楮,嘿嘿一笑道︰“甦凌,你是不是沒信心了?這可不像你啊,我眼中的甦凌,自出了甦家村可沒有辦不成的事情,不好堂成不成我不知道,但我信你這個兄弟!”

    說著拍了怕甦凌的肩頭道︰“俺是個粗人,講不出大道理來,只是俺也知道萬事開頭難,咱們兄弟出來闖蕩,怎能一帆風順。不管如何,俺是跟著你了,你去哪里,俺就跟著去哪里。”

    幾句話,說的甦凌鼻子一酸,使勁的錘了錘杜恆厚實的胸膛,忽的竟釋懷了許多,灑然一笑道︰“也是,就憑我甦凌,這點小難題算得了什麼?咱們可是說好要闖出一片天地的!”

    “對!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清粥做酒,兩人的瓷碗踫在一起,  作響。

    ............

    時間一晃即過,不好堂已然開業七日有余,可是卻沒有一單生意,其間郭白衣和蕭倉舒每日還來看上幾次,郭白衣每次來都搖頭嘆息,大有發愁生意每日白板該怎樣維持的意思。甦凌也是個不饒人的,言說再說些喪氣話,我便斷了你那六味地黃丸的供應,郭白衣這才一陣討好。走的時候順手拎走幾副藥去。

    那蕭倉舒似乎對生意的事情不怎麼上心,整日跑來跟甦凌探討文學,全然把這里當做了吟詩作對的地方。

    到後來,郭白衣索性三五日才來一趟。甦凌知道他絕不是來看看生意如何的,只是那六味地黃丸吃的差不多了,來這里再順走幾副而已。

    雖然不好堂沒人來瞧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不好堂的門前每日各個時段都會聚集一些人來,而且隨著日子越久,聚集的人便越來越多。然而這些人絕不是來買什麼藥或者瞧什麼病的,而是都對著那門匾上的不好堂三個字指指點點,議論私語的有之,掩口哂笑者有之。

    旬月有余,不好堂生意不好,看病的人寥寥無幾,可這不好堂三個字卻成了個大新聞,在龍台城不脛而走。

    不好堂看病?八成是好不了了......

    隨著人越積越多,杜恆便想拿了大掃把轟人,甦凌卻將他拉住,言說好名聲是廣告,壞名聲也是廣告。隨他們去吧。

    只是甦凌自己不知道,不好堂這三個字早已傳到了司空府蕭元徹的耳中,這堂堂司空听到這個晦氣的店名,也哈哈大笑了半晌,開心的多吃了半碗粥去。

    後來杜恆也埋怨甦凌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甦凌卻也不反駁,只是每天開些藥方子,讓杜恆去找蕭倉舒和郭白衣采買藥材。然後每天將這些藥材磨成粉,制成銀白色發著微光有淡淡香氣的藥丸。

    杜恆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你一天到晚都忙著搗鼓這些東西作甚?”

    甦凌哈哈笑道︰“這可是好東西!”

    杜恆揶揄道︰“好東西也沒人來買啊。豈不是白瞎了?”

    甦凌胸有成竹道︰“我們每天就這樣做便是了,你若信我,這東西會讓我們賺的盆滿缽滿。”

    杜恆雖然半信半疑,也有樣學樣,在甦凌旁邊坐了,一起碾藥粉。

    時光匆匆,暑去秋來。

    龍台城遍地楓樹,楓葉似火,整個龍台城別有一番秋日的氣象。

    秋風清涼,將不好堂外的兩棵不知多少年月的大楓樹吹動,風吹葉落,片片飄蕩。不過一夜之間,不好堂門外已然覆蓋了滿地的紅葉。

    紅葉如血,竟更顯的蕭條起來。

    甦凌告訴杜恆自今日起,除了每天的制作藥丸之外,兩人還要輪番當值。

    一要將不好堂的匾額擦拭的干干淨淨,二因已入秋,要將這門前的落葉清掃干淨。

    杜恆滿口應承下來。

    于是不好堂前,每日天光方亮,便有一人,或公子模樣,或壯漢體態,手里拿著大掃把,嘩嘩的掃著門前滿地的落葉。每日如此。

    這一日,已近中午,不好堂還未開張。所有的活計甦凌和杜恆都做的差不多了。甦凌百無聊賴的看了會兒醫書。心中想著,若還沒有人來,便關了半扇門,先吃了午飯休息會兒再說。

    便在這時,門前走進兩個人來。

    甦凌看去,一老一少,皆是普通百姓,看樣子日子過的十分慘淡。兩人皆是一身粗布舊衣衫,上面補丁摞著補丁。那老的佝僂著身軀,面黃肌瘦,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手中還拿著一根粗樹枝,權當拐杖拄著。身旁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這老者,進的堂中,有些拘謹的左右張望。

    看樣子應該是一對祖孫。

    甦凌心中感慨,普天之下,何處都有難以過活的窮人啊,龍台繁華至極,也有如此光景。

    甦凌忙招呼著二人坐了,又讓杜恆拿了兩碗茶來。那少年想是干渴的極了,咕咚咚的一口氣將茶水全數喝完了。

    甦凌剛想要問診,那老者忙擺擺手道︰“我們不治病......只是我這孫兒渴了,討碗水喝......這便走,這便走。”

    甦凌聞言,心中嘆息一番,遂道︰“無事,若不夠,再喝一碗。只是這位老伯,我看你身上還是有些不爽的,應該是有些疾病纏身的,為何到了我這醫館,不瞧一瞧病呢?”

    這老者聞言,眼中露出一絲淒苦道︰“我們沒錢啊......上頓飽飯還是兩日之前,天一樓的剩飯剩菜我們扒拉了些,好歹吃飽了......如何還有錢治病呢?我年歲也大了,早晚是個死,治不治病的也沒有什麼了。”

    那老者長嘆一聲,看向這個少年,又嘆了口氣道︰“只是,老朽若哪日撒手而去,卻可憐了我這小孫孫無人照料啊......”

    說罷,那少年和這老者竟雙雙掉下淚來。

    甦凌心中嘆息,沉聲道︰“天子腳下,煌煌龍台,卻還有這樣的饑餒之人麼?”

    那老者忽的慘然一笑道︰“天子?天子如何?深宮坐了,龍眼哪里看得見我們這些小民?我原是有三個兒子的,大兒子王熙之亂,死于國難,二兒子戍邊不知死活,三兒子便是我這小孫孫的爹,今年夏天又死在宛陽城里。如今只有我與這小孫孫相依為命,這朝廷,征兵時,小老兒也是一腔熱血,死了一個兒子,還有兩個,畢竟大晉是咱們的國家!可是到如今,這國家給了我們什麼呢?”

    甦凌搖頭嘆息,安慰道︰“老伯不要傷心,我看你身上的病日漸沉重,不如我幫你瞧上一瞧,抓幾副藥你吃上一吃,我不收你銀錢便是。”

    那老者聞言,頗為感激的朝著甦凌便是一躬道︰“不知妙手如何稱呼?小老兒也曾是讀書人,可是沒有半點功名在身,可是總要記住恩人大名不是。”

    甦凌點點頭道︰“我叫甦凌,咱們先瞧病。”

    甦凌替他細細診了脈,又到櫃台前抓了幾副藥,遞給老者,再三囑咐了如何用藥,那老者感激的涕淚橫流,便要大禮跪拜,被甦凌一把攙了起來。

    老者將這少年一把推到甦凌近前道︰“小老兒無以為報,眼看朝不保夕,若小老兒哪日不在了,便讓我這小孫孫前來這里尋您,您看著讓他做個學徒,賞口飯吃吧。”

    甦凌看了看這少年,生的黑瘦,那雙眸子雖然怯生生的,但卻透著一絲機靈,便點頭道︰“也好,小家伙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低下頭半晌,方抬起頭來,話音卻說的響亮道︰“我姓林,名不浪。”

    “林不浪......很好,我記下了,這里你可記得路?他日你若為難,便來尋我吧!”

    那名做林不浪的少年忙使勁的點了點頭。

    甦凌剛想說些什麼,卻見門口腳步聲響,走來兩個道裝打扮的人,皆是長發大髻,背後背著桃木劍。

    這兩人卻未向甦凌說話,對著這一老一少打稽首道︰“兩位施主,莫要在此耽擱了,豈不聞兩仙教闡玄仙師在龍台山布道施恩,像你們這樣窮苦百姓,闡玄仙師最是慈悲關懷,如今好多教徒都去了,闡玄仙師法路德廣,功參造化,更是布施贈藥,你這身病若是能夠讓仙師瞧上一瞧,料也無礙了!”

    “兩仙教?闡玄仙師來了?早聞听兩仙教對清苦百姓最為親愛......如此,孫孫我們快走!”那老者眼前一亮,拉起林不浪的手,便要隨著這兩位道裝打扮的人前去。

    甦凌淡淡的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走了兩步,這老者又似想起什麼,轉頭對著甦凌一作揖道︰“甦妙手莫要忘了老朽托付的事情。”

    甦凌方要搭話,卻見這兩位道裝打扮的人一左一右與這一老一少並行而去。

    甦凌暗自搖頭,心中思緒不斷。

    正自低頭間,便聞听門外有人笑道︰“好不容易開張施舍藥,卻被兩個什麼兩仙教的人半路截胡了?甦老弟是不是頗有些喪氣。”

    甦凌抬頭看去,眼前正是搖著紙扇的郭白衣。

    甦凌哈哈一笑道︰“白衣先生今日如何有空來了。”

    兩人坐了,喝了些茶水,甦凌便問道︰“白衣先生聞多識廣,可曾听說過兩仙教麼?”

    郭白衣眼神灼灼看了看甦凌,隨即笑道︰“怎麼,甦老弟也對這些江湖道門感興趣了?”

    甦凌一笑道︰“哪里,只是一路走來,尤其是來到這龍台後,遇見諸多奇異事情,背後似乎都與這兩仙塢、兩仙教的有些關聯。”

    郭白衣聞言,一挑眉毛道︰“哦?甦老弟果然心細如發啊,看來這兩仙教果然有了些許氣候了。”

    甦凌忙道︰“莫不是白衣先生早就听說兩仙教了麼?”

    郭白衣點頭道︰“不錯,這兩仙教是最近這些年突然冒出的道門神教,似乎與兩仙塢那個號稱在世老神仙的策慈仙師有著莫大的關聯。關于這個策慈仙師,我倒是有所耳聞,當年先荊吳侯錢伯符,曾經與他有些淵源糾葛,而且江南之地,兩仙塢的名頭甚至壓過了當地的大族。到底這策慈仙師和兩仙塢是個什麼來路,卻是無法探知。當年大公子蕭明舒麾下暗影司多少探听些許眉目,可是隨著大公子不在人世,這些東西也散失殆盡。所以更無從查起。況兩仙塢遠在江南,龍台京都受其影響有限,索性也就放任不管了。只是近來听說,兩仙教勢頭頗猛,京中上至皇親國戚,中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十之二三都有兩仙教的教徒,他們散發的教義冊子更是街頭巷尾都能尋來。只是司空應付北邊的人分身乏術,這兩仙教好在多接濟窮人,也沒有什麼其他不法的事情,索性就不管了。”

    甦凌點頭,隱隱的覺得這憑空出來的兩仙教和兩仙塢絕對不似表面那般簡單,遂道︰“不知咱們大晉朝也流行道門麼?”

    郭白衣笑道︰“你忘了當年那個大德仙師麼?那個青羽軍便是他們道門的產物。因此這些道門自那之後,被朝廷頗為壓制,只是近些年,私學盛行,道門趁此機會,設立道學講堂,開壇布道,倒是恢復了不少元氣。大的如江南的兩仙塢,額對了,還有離憂山軒轅閣也大體是個神權道門。只是軒轅閣培養出的人,皆是當世大才,故而那神權道門的影子多少淡了些罷了。”

    說著,似有所指的看了看甦凌。

    甦凌只顧想著心事,卻未曾發覺,忽的開口道︰“那個青羽軍在前,這道門的影響看來是積重頗深了,朝廷就沒有想過約束一番?”

    郭白衣笑道︰“朝廷自己的事都焦頭爛額,這些道門不過是鼓吹教義,蒙蔽愚昧的人,再說當今天子還頗信鬼神之說的,對了,這龍台山上便有一處道門,喚作承天觀的,听說當今天子頗為篤信道學,總是三五日便要去那里一趟,與承天觀觀主瑜吉仙師論道煉丹。這瑜吉仙師我曾有緣得見,論起道學大法,的確功參造化。”

    甦凌听郭白衣說他見過承天觀觀主瑜吉仙師,心中已然知道那天子大約的確是去論道煉丹了,否則司空府的人也不會任憑那承天觀存在而不管的。

    甦凌揶揄道︰“那敢情好,要是天子沉迷道法,卻是一件大好事啊!”

    郭白衣狡黠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我什麼都沒說。哎,扯遠了,我藥呢?”

    甦凌一指櫃台道︰“那里呢,自己拿去。”

    郭白衣這才迫不及待的拿了藥,轉身告辭,如風似火的走了。

    甦凌看著郭白衣的背影,這才無奈的笑道︰“郭大哥,身體是自己的,你再這樣下去,估計六味地黃丸是不管用了,我得給你來點補天大造丸了......”

    遠處傳來郭白衣的笑聲道︰“那敢情好,下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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