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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雖然良善至純，可他是個聰明人。
既然是個聰明人，其中利害關系，得失利弊，他自然了如明鏡。
只不過，他不願意將問題想得那般清楚，那麼明白。
更重要的是，他不願意在一開始，就將他的哥哥鳳君傲往壞處想去。
所以，他是這麼回著蕭言言的。
“這個問題得等以後發生了才能知道，現在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設而已。”
蕭言言對于這位的想法，覺得不給他上上課，都不行了。
“我說你啊，可真是天真得很。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肯定是先下手為強的。你要知道，這個世道，後下手可是很有可能就要遭殃的。”
蕭言言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很想灌輸一些保護意識，給鳳君灕洗洗腦子。
“你知道嗎？尤其是在我們修仙界，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那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我跟你說，別說那些人很無辜啊，也別說我們這樣的很殘忍之類的，沒辦法，誰叫世道如此，你不狠一些的話，倒霉的就是你自己了。”
“高人這是在擔心我嗎？”莫名地，鳳君灕竟然有這樣一種感覺。
好像遙遠的記憶里，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對著他念叨個不停，恨著他的不爭氣。
“誰說我在擔心你了啊，我這是在教訓你，知道嗎？過分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這該狠的時候就得狠，知道嗎？”蕭言言看著鳳君灕那一副跳脫紅塵之外的清明，她就有一股子的惱怒。
“我知道了，高人，謝謝高人對我的指點。不過，我還是得去前面一趟，今天是我哥哥回宮的日子，我這個做弟弟的是一定要去迎接他的。”
敢情蕭言言的指點，那是全白費了。
“我說你，你就不能有一丁點的防範意識嗎？你去迎接他，他能知道你內心的想法嗎？搞不好他根本就討厭看到你。畢竟看到你，就得想起來他的位置被你給搶走了，不是嗎？”
鳳君灕一思索，道︰“高人這話倒是頗有道理，我哥若是因為看到我而想起傷心事的話，的確是不太好。不過，我見面的時候，一定會跟他解釋清楚的。到時候，只要他知道我沒有跟他爭搶太子位置，那麼高人說得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你怎麼那麼固執？你就不能稍稍對自己負責點嗎？退一步來說，你就不能對你南楚國負責一點嗎？”蕭言言決定下狠招了。
“高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鳳君灕不解地看著蕭言言。
蕭言言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一下。
“我這意思就是說，這萬一，萬一你哥哥是個擔不起家國命運的人，你難道也要將位置讓給你哥哥？這萬一你哥哥根本就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你也能心安理得地交出位置來，將天下交給這麼一個人去打理？”
蕭言言此言，本來就想讓鳳君灕別那麼傻了吧唧的，直接就將位置給讓出來，總得先調查調查對方之後再做決定。
可惜，她這話又等于白說了。
因為在鳳君灕的記憶里，他的哥哥鳳君傲就是一個完美的太子人選。
“不會的，高人所說的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會發生。我父皇曾經說過，我哥哥是天下最聰明的孩子。他天資聰穎，文才武功，無一不好，就連人品也是值得文武百官推崇的。父皇平日里提起兄長，都是極為驕傲的眼神，可見兄長是個比我更有能力，更有擔當的人。如果兄長坐在我這個位置上，他一定會做得比我更好的，也一定會比我更能讓父皇欣慰的。”
“那也有可能是因為你父皇特別疼愛他，所以忽悠了你。其實你哥搞不好根本沒有你父皇說得那般厲害呢。”
蕭言言這個時候已經忘記來東宮的初衷了，她一個勁地游說鳳君灕，非要將他的腦子給清洗了不可。
可是任憑她怎麼說，鳳君灕還是沒有被她洗腦成功。
“高人，我知道高人是擔心我才會這般好心好意地提醒我的。不過，高人的這些顧慮是沒必要的，我相信我父皇不會騙我的。當然了，我指的是在這件大事上面。”
“畢竟這事關家國命運，是大事。何況，我父皇是個明君，他不是昏君。他是不會因為疼愛我哥就做出這樣的判斷來的。再說，我父皇可不止是一個父親這樣的角色，他更重要的角色是一國之君。既然是一國之君，考慮的事情自然是要顧及大局的。像他那樣的人，是不會將家國命運交給一個無法擔當的繼承人手中的。”
純善之人雖然天真，可是卻比一般人看得更為透徹，明白。
他們看人的眼光也是，比普通人更為敏銳。
“也許，在父皇眼里，我一直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父皇是沒得選擇，才會讓我當了這個儲君。如今，那個父皇心目中最適合的儲君人選出現了，我其實讓不讓這個太子之位，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高人，與其等著父皇為難地開口，倒入如我主動開口。”
可能因為鳳君灕心思清明，所以看問題，比常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還有，如果我哥真的容不下我這個弟弟的存在，那麼我會選擇離他遠一些的，不會讓他覺得我有威脅到他位置的。當然了，我也不會讓那些愛我的人為我擔心的，等真的那天到來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她還以為鳳君灕什麼都沒想呢，沒想到，他是什麼都想到了。
只是，他不願意將人心想得那麼壞罷了。
“好吧，看來我是多管閑事了。”蕭言言聳聳肩膀道。
不想，鳳君灕卻是淺淺一笑，道︰“其實我還要感謝高人的多管閑事，要不然，這些話我可能一輩子都會憋在心里頭，不打算說出來的。如今，說出來，不知道為何，心里舒坦多了。說來，要謝謝高人。”
這樣的話，鳳君灕對親人都不曾開口過，可是對著蕭言言，他卻什麼都說了，絲毫未曾隱瞞。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
可是他好像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值得信任的，值得依賴的。
好像記憶里，就有這樣的畫面，也曾飲酒練劍，也曾秉燭談心，也曾並肩作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