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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看來,他們都已經全軍覆沒了……”
&esp;距紫羅城極遠處的黑暗天地中,一道干澀的聲音響起。
&esp;說話的,是一個腰纏金絲帶,身著鶴氅的中年男子。
&esp;他神色陰沉如水,眉梢間盡是凝重。
&esp;曲雲忠。
&esp;古族曲氏的一位皇境老怪物。
&esp;今夜的行動,他負責在此接應。
&esp;可已經過了凌晨,眼見那浩浩蕩蕩的邪靈大軍都已經退散,曲長恨等一眾皇者卻久久未歸,這讓曲雲忠意識到大事不妙!
&esp;“崔龍象不在,以崔家如今的力量,怎可能有翻盤的機會?要不……我們親自去紫羅城看一看?”
&esp;一側,一個童顏鶴發,身著藍色長袍的老人憂心忡忡道。
&esp;洪天河。
&esp;古族洪氏中一位輩分極高的長老。
&esp;在場中,除了他和曲雲忠,還是一位來自澹台氏的長老。
&esp;此人名喚澹台轍,身影高大威猛,背負一對短戟,冷眸如電。
&esp;听到洪天河的話,澹台轍直接否定道︰“不可!不管此次行動的那些同道是否已經遭難,當務之急,是速速將時間傳回各自宗族!”
&esp;曲雲忠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的煩躁,沉聲道,“澹台兄所言及時,若我們那些同道真的已經遭難,那我們此刻前往紫羅城,和自投羅網也沒有區別。”
&esp;“可若這般離開了,我等又該如何向自家族人交代?”
&esp;洪天河眉頭緊鎖。
&esp;“如實稟報便可。”
&esp;曲雲忠長嘆一聲。
&esp;這一次萬燈節之夜,崔龍象不在,九幽冥鴉重現于世,本來是顛覆崔家的絕佳時機。
&esp;這一次,他們各大古族更是有備而來,聯合一眾皇者之力,自忖足可無往不利。
&esp;可誰曾想,局勢卻完全出乎他們意料。
&esp;非但紫羅城沒有覆滅,反倒是他們那些同伴,都極可能已經遭難!
&esp;“兩位,我先行一步!”
&esp;澹台轍已不願再逗留,轉身就走,那高大威猛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sp;曲雲忠和洪天河對視一眼,正準備各自離去。
&esp;就在此時——
&esp;極遠處黑暗中,猛地響起一道淒厲憤怒的慘叫。
&esp;是澹台轍的聲音!
&esp;曲雲忠、洪天河心中一震,皆抬頭望去。
&esp;就見極遠處黑暗中,隱約間,似有一道高大足有千丈高的身影出現,還不等看清楚,便一閃即逝。
&esp;而澹台轍的聲音則再沒有響起。
&esp;天地死寂,黑暗如墨。
&esp;這萬燈節之夜,本就沒有任何光明,在這等情況下,卻有澹台轍的慘叫響起,有神秘的千丈虛影一閃即逝。
&esp;這讓曲雲忠和洪天河皆心中一顫,背脊直冒寒氣。
&esp;“曲兄,依我看澹台道友極可能已經遭難,你我還是一起行動,先從這片鬼地方撤離為好,如此,起碼還能相互幫襯一下。”
&esp;洪天河神色凝重,飛快傳音,“若是各自撤離,恐怕會被人各個擊破。”
&esp;“好!”
&esp;曲雲忠答應。
&esp;說話時,他掌心一翻,一口銀燦燦的飛劍浮現,整個人的氣勢也隨之悄然運轉到巔峰地步。
&esp;就連衣袍下方覆蓋的甲冑,都泛起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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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再看洪天河,也早已手握一柄形似鳥喙的青銅短矛,周身契機蓄勢待發。
&esp;兩位久經風浪的皇者,自不缺戰斗經驗,在這等局勢下,並未慌了陣腳,而是小心戒備起來。
&esp;“兩位無須緊張。”
&esp;這時候,遠處黑暗中,響起一道溫和的聲音。
&esp;轟!
&esp;而在聲音剛響起,曲雲忠已毫不猶豫出手,手中銀燦燦的飛劍激射而出,直似迅疾的閃電,劈在千丈外聲音響起的地方。
&esp;可還不等飛劍劈落,突兀地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
&esp;那是一只枯瘦干淨的手掌,五指輕拈,似捏住的不是一柄殺伐氣滔天的皇級飛劍,而是一片吹彈可破的花瓣。
&esp;而隨著銀色飛劍震顫,彌漫出的光霞,映照出黑暗中立著的一道身影來。
&esp;這是一個身著陳舊道袍,面容溫潤的老人,須發灰白,眉眼含笑,一片慈和。
&esp;只是,在他左手,卻拎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怒目圓睜,寫滿驚恐和無助。
&esp;那頭顱赫然來自之前提前一步離開的澹台轍!
&esp;一位來自澹台氏的玄照境中期皇者!
&esp;當看到這一幕,曲雲忠和洪天河臉色驟變,心都懸起來。
&esp;尤其是曲雲忠,飛劍被對方禁錮,任憑他如何努力,竟都無法奪回,這讓他驚得頭皮發麻。
&esp;那道袍老者,定是一個極恐怖的存在!
&esp;“道友是何人,為何要在今夜行凶?”
&esp;深呼吸一口氣,洪天河沉聲開口。
&esp;“老朽不過是一個天涯落魄人,不提也罷。”
&esp;遠處,神色慈和的道袍老者慢吞吞邁步走來,“至于今夜此來,無非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欲借各位項上人頭一用。”
&esp;溫醇的聲音,似撫慰人心的春風美酒。
&esp;可話中的含義,卻令曲雲忠和洪天河再次色變。
&esp;“敢問道友是受何人所托?又可知道我等來歷?”
&esp;曲雲忠艱難地吞了吞吐沫。
&esp;唰!
&esp;而洪天河更直接,轉身就逃。
&esp;他左手捏碎一塊早已準備好的金色秘符,爆綻出金色符文神輝,裹挾著他的身影,憑空消失原地。
&esp;曲雲忠臉色頓時奇差無比,萬沒想到,之前還曾主動提出要和自己同進同出的洪天河,卻是第一個提前逃了!
&esp;不過,僅僅眨眼間,極遠處黑暗中,響起一道沉悶的踫撞聲,就見那片天地間,有如墨般的黑色禁陣漣漪涌動。
&esp;“該死,這片天地早已被那老東西的陣法封印!!”
&esp;遠處響起洪天河驚怒的大叫。
&esp;道袍老者輕嘆道︰“慚愧,為了摘掉兩位的首級,老朽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讓兩位見笑了。”
&esp;說話時,他收起那被禁錮的銀色飛劍,探手隔空一抓。
&esp;轟!
&esp;虛空泛起劇烈漣漪,似乎連空間都被這一抓之力劃破。
&esp;下一刻,砰的一聲,洪天河的身影就憑空出現,被道袍老者一手攥住了脖頸,再無法掙扎。
&esp;“得罪了。”
&esp;道袍老者歉然開口。
&esp;而後,洪天河的脖頸被硬生生扭斷,扯了下來!
&esp;而他的軀體,則無聲無息地被震碎成無數血色碎塊,撲簌簌灑落在地面上時,則化作細碎的灰燼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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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一位玄照境皇者,就這般被扭斷頭顱,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暴斃!
&esp;而道袍老者神色自始至終都很溫和慈善,甚至還曾為此表達歉意……
&esp;那一幕,讓曲雲忠卻驚得亡魂大冒,如墜冰窟。
&esp;證道成皇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踫到如此恐怖的一個敵人!
&esp;“你……你究竟是誰?”
&esp;曲雲忠嘶聲道。
&esp;道袍老者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根繩索,將洪天河的首級和澹台轍的首級串起來。
&esp;而後,這才抬眼看向曲雲忠,想了想,溫聲說道︰“也罷,在道友臨終前,就讓道友走得心里踏實一些。”
&esp;聲音回蕩時,道袍老者身影四周,忽地泛起一陣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