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第三十九章 長旅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情何以甚 本章︰第三十九章 長旅

    螭吻橋上,風過無聲。

    此刻再沒有什麼聲音,能夠影響秦廣王的听覺。

    再沒有什麼疑雲,能夠遮擋他的答案。

    從佑國下城走出來,在虎口奪食,與死亡共舞,踏遍河山,不求妙法,他要一個答案,要一個答案!

    霧氣中的聲音略作沉默,繼而大笑︰

    秦廣王道︰

    霧氣中的聲音輕揚,有一種莫名的愉悅︰

    列國第一女相,號稱的閭丘文月!

    佑國的悲劇,他尹觀的悲劇,竟然要一直追溯到此人麼?這與追溯到整個景國有什麼區別?秦廣王沒有說話。

    而霧氣中的聲音繼續道︰

    這個答案殘忍嗎?

    對有些人來是殘忍的。

    那些對這個世界抱有天真幻想的人,那些對人心始終懷有期待的人,那些無法割舍憐憫情緒、對人世抱有莫名其妙的責任感的人……姜望那樣的人!我不是啊。

    你以為我是誰呢?

    秦廣王懂得了那霧氣中的愉悅,而他也淡然地笑了︰霧中的聲音道︰

    秦廣王微微揚起嘴角這使得他在從容之外,多了一點輕蔑︰

    投我以木桃,我未必報之以瓊瑤。但予我以痛楚,我必然還贈其殘虐。」我怎麼可能像姜望一樣活得痛苦?我只會把痛苦帶給別人。一開始沒有人給我路走我也不打算給別人留後路。所以我們叫‘地獄無門,。霧氣中的聲音笑了笑︰

    秦廣王迎霧也臨風︰霧中的聲音道︰

    秦廣王平靜地微笑︰

    霧中的聲音顯得饒有興致︰

    秦廣王道︰

    霧氣中的聲音贊了一句,倒也並不糾纏,以他們的體量,的確不怎麼需

    要一個尹觀。雖有些許愛才之意,但不見得有精力來救他。他便問道︰

    秦廣王微笑道︰

    霧中的聲音略一沉吟,然後問道︰

    秦廣王俊眉微挑,似是斟酌了一番措辭,才道︰

    霧中的聲音道︰

    秦廣王道︰霧中的聲音繼續提問︰

    秦廣王攤開雙手︰

    霧氣中的聲音隱隱約約。

    然後聲音和霧氣一起散去了,消散在長河的呼嘯聲中。

    在這里對話,無須擔心被長河龍宮知聞。因為九鎮之上,是水族禁區!

    而秦廣王繼續行走在這寬廣的石橋,踏足于巨大的石刻,任河風吹亂他的長發。他也已經看到了前方的危險,那或許是他的禁區,但他的路還沒有走完。

    人生長旅,每個人行走的方式都不同。

    仵官王行走在安邑城的街頭,步履輕忽,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頂著一張病瘦的臉—這張臉絕不是魏國人,他可以保證。因為這是第二任都市王的臉。

    第二任都市王死于組織的某一次任務里,而他,講義氣、有擔當的仵官王,勇敢地替同事收了尸,並且完好地保存遺體至今,長久懷念。當然,這個同事也許當時並沒有死透?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責任心完全能夠體現。重要的是秦廣王什麼也沒有發現。

    現在的都市王已經是第三任啦,換成了一個老頭,生命力很差,不怎麼合他的口味。當然,如果機會合適,他這個組織元老,也不介意收藏。對了,在加入組織之前,第二任都市王是哪國人來著?

    仵官王皺眉想了一想。

    壞了,不太記得了。

    他趕緊低下頭,拐身走進了小巷里。

    路過有匆匆的行人,他有心現場換一張臉。但想到卞城王馬上要過來會合,以及對方那些奇奇怪怪的規矩……又只得悻悻放棄。卞城王……

    他多麼渴望卞城王的尸體啊。

    那種蓬勃的生命力,幾乎要炸出體魄外。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到,那具身體里,蘊含著的偉大的可能。他堅信他看到的並不是極限,何時能夠細細把玩琢磨呢?這一次的安邑城之行,或許是機會?

    他搖搖頭,把腦袋搖下來的同時,也甩掉了這個可怕的念頭。秦廣王那雙綠油油的眼楮,像燈籠一樣在眼前晃呢!

    他無法擺脫秦廣王的注視,也並不知曉卞城王的極限,只能夠暫且懷抱遺憾。

    仵官王一手接住搖下來的腦袋,又換上了另一顆大約是在前往斷魂峽集合的路上,在申國順便進的貨。以後可能要編號刻字才行,不然太沒有秩序了。他想。

    新換上來的這顆腦袋,臉就長得不太有特色了。不過該做的工作已經做完,他扯了一個普通的面罩,便走出了這個死胡同。來到之前就訂好的酒樓,他坐在角落,

    靜等那位的到來。

    路上早已經留下了地獄無門的特殊暗記,對方應不至于找不到路。一個時辰之後。

    應該……不至于吧?兩個時辰之後。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具身體不太協調,他的暗記做錯了。又或者他留下的暗記,被誰無意間破壞掉……這可是有可能慘遭卞城王毆打的錯誤。但又覺得自己不至于有這樣的疏漏或不幸,還是決定再等等。

    就這樣,仵官王一直等到了酒樓打爛。

    店小二滿臉堆笑地走過來︰

    仵官王拿眼一橫,終是什麼也沒做,起身便走。

    九鎮真的是一個相當適合密會的地方。

    因為它們橫跨長河之上,理應在長河龍宮的影響範圍里,但因為人皇煉龍皇九子的手段,又禁絕水族登橋。于是人族水族,于此都無治權。向來行人來去,各得自由。

    當初景國裴星河和齊國師明理交手,也是選擇在九鎮之一,彼時那一戰的勝負,至今無有第三人知。

    就在那個神秘的客戶密會地獄無門秦廣王之時,萬頃波濤之下,那極盡奢華的長河龍宮里,清江水君宋清約,也終于等到了龍君的召見。

    眾所周知,自中古時代之後,龍族便于現世絕跡。放眼八荒六合,現世只有一尊真正的純血龍族存在,那就是在中古時代受人皇烈山氏敕封,而登上龍君寶座的敖舒意。

    當然,海族絕不承認此君地位,貶稱其為。

    但若僅以血脈之純粹、以龍軀之正統而言,他才是當今唯一真龍。

    因為退守滄海的龍族,全都以身作則,先海族為先,率先調整生命本質,主動適應了滄海環境。一個個若是顯出本相一個比一個更猙獰可怖,盡顯滄海之惡劣,全無龍族之堂皇。

    也就是在滄海站穩腳跟之後,才開始有一部分龍族開始重拾所謂。

    但正如已經死去的皋皆曾言:龍族真正的尊嚴,絕不在于金鱗赤尾,不在于堂皇高貴,只在于什麼時候奪回現世權柄!也一直有謔稱龍族的現世權柄,不是一直在握麼人皇親敕,長河水主,統御天下水脈呢!

    長河龍君始終不曾回應過。

    雖則一直有這樣那樣的聲音,這樣那樣的瞧不起。雖則到了道歷新啟後的今天,長河龍宮幾乎只具備象征性的意義,再無任何實質上的權力。即便是在長河之上,也是人族百胊爭流,列國戰船相競,天下船堅弩利者放洪聲……

    但敖舒意始終坐穩了長河龍君的寶座。協助中古人皇烈山氏,鎮壓天下水脈、調得山青河晏,安穩度過了中古時代末期,又熬過了長達十萬三千年的近古時代,在道歷新啟之後,又延續至今。

    六位霸國天子,當面也要尊一聲。

    天下水族,雖不必再朝于長河龍宮,但在明面上,每逢龍宮宴開,也不得怠禮。

    不過在道歷新啟以來,這曾經號稱天下第一宴、每次召開必是群星璀璨的,也是越開越少,漸無音訊了。天下水族受的委屈你管不了,水族自然就沒誰願意再登門。長河龍君既然徒具其名,人族天驕也懶得抬眼。

    對很多年輕人來說,所謂長河龍君,修為再強,活得再久,也只是一個治河的工具罷了,同那被煉成石橋的九鎮,沒有什麼區別。宋清約生得好相貌,長身玉立,俊朗不凡。吞服過龍珠,繼得了水君之位,接受了八百里清江的供養,也在去年成就了神臨。雖然遠不及其父宋橫江那麼強大,也是整個莊國境內,繼杜如晦、皇甫端明後的第三尊神臨戰力。

    但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清江水府還是一點一點地歸屬于莊廷。他這個水君的權柄越來

    越少,過不了幾年,恐怕同清河郡守也沒什麼區別,就只是一個莊廷派下來治理清江的官員罷了。

    就像現在,莊天子一道手諭,他便要馬不停蹄出清江,來到這長河龍宮,姿態謙卑的等接見,一等就是數日。昔年宋橫江在時,清江水君豈會被如此驅使?

    莊太祖還要攜禮來水府敬一聲兄長,清江水君常常受邀,徑入莊王宮飲酒,無令而行。仁皇帝更是年節問候不斷,在清江水君面前以晚輩自居。

    到了莊高羨掌權的時代,早期那也是常憶舊情,言必。洞真一證,便有意收權,只多次被強硬頂回。等到宋橫江不幸,莊天子再面對新一任清江水君,便只有一個字。

    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了。

    莊國建國之時,莊承乾拉著宋橫江的手,便是說—其言何在?

    前面引路的龍宮侍者,語氣頗不耐煩。宋清約只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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