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澤,你在開玩笑吧。”過了好久,我才開了口。
“靜兒,你真的不知道?”林雨澤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宸要跟紗織訂婚了?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為什麼他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他不可能會瞞著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肯定是他爺爺擅自決定的,宸一定沒有答應,他肯定不會答應!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對,就是這樣!
“靜兒?”林雨澤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喚回了失神的我。
“你們什麼時候訂婚?”回過神來我趕緊問他。
“再過兩個星期。”
我終于明白了今天沐靈為什麼會破天荒地來關心我,終于明白了宸這幾天反常的舉動。
什麼感情冷淡期,明明就是感情危機!
可是,宸,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不想讓我難過嗎?
是你認為自己可以解決好這件事嗎?
還是…這根本就是你自己願意的?
怎麼可能,我不能這樣懷疑他!
“靜兒,我想宸不告訴你,是有他的原因吧…”
我艱難地點點頭,除了相信他,我別無選擇。
可是,宸,究竟是什麼原因?
手里握著手機,無比期盼他能打個電話,或者條信息。
可是,沒有。
突然意識到,這樣的事情已經生了好幾天了。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打電話也沒有信息給我了。
究竟生了什麼事?
想了很久,終于了條信息給他,宸,你在哪里?
沒有回。
放學回家,坐在共車上,吃飯…一直都緊緊攥著手機,手心浸出汗來,屏幕蒙上一層水霧,一片模糊。
可是他依然沒有回。
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國際長途,撥通了瑞寧的電話。
這個時候,也許我的朋友可以告訴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瑞寧很有耐心地听我說完,她說,靜兒,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是自己同意的。
“胡說,我相信他!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靜兒,我跟你賭兩百塊錢。”
“不用賭了,這個長途就兩百塊。”
“我要現金。”
靠!
“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問你,為什麼他不告訴我?他要跟別人訂婚了,總要先跟我分手吧?為什麼他沒有?”
“因為他不想跟你分手。”
我語塞。“為什麼?”
“因為,他想跟那個女人結婚,另外還跟你保持關系。”
“不可能!瑞寧!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別在這里胡說了!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我對著電話那端大吼。
剛吼出這段話我就後悔了,脾氣沒有認清對象…我惹到了一個火藥包,以我對瑞寧的了解,她很可能會連夜游過日本海來找我麻煩,果然----
“靠!藍靜兒!到底是誰不懂啊!你這副死樣子到現在還沒改一點!你活該被別人耍!你知道你現在算什麼嗎?!金絲雀,金絲雀懂不懂?!”
“不懂。”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剛才那股勇氣早就飛到法國去看美女了。要知道,惹到瑞寧跟惹到沐睿宸的效果神似。
“我就知道你不懂!”
知道你還問!明知故問!我在心里咒罵著,表面上還恭恭敬敬地洗耳恭听,“可否解釋一下。”
“情婦!情婦你總該懂了吧?!就是二奶!”
情婦?二奶?宸要包二奶?而且那個二奶還是我?!
“不可能!”也顧不上瑞寧的厲害,我當即翻臉。
宸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
他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好笑!
“藍靜兒,我今天鄭重地警告你,你要是敢答應那個家伙,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咦,這種台詞本應該是我老爸或者老媽說的。瑞寧從小就管著我,現在還妄想篡位。
“無稽之談!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宸絕對不是這種人!”
“你的人格值個屁錢!你不相信?!藍靜兒,好,他為什麼不告訴你這件事?如果他一心一意想跟你結婚,他為什麼不去反抗他家那個老不死的?”哇,不愧是瑞寧,敢罵沐老爺是老不死的,比我還狠!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我惡狠狠地頂了回去。
“他有的話你現在會打電話給我嗎?”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忿忿地準備掛電話。
“藍靜兒,你翅膀長硬了是吧?!是不是幾天沒揍你,你皮癢了?!啊?!雪綺…”在掛電話之前我听到這麼一個聲音,哼,你來揍啊!我現在在日本,有本事你來啊!
宸不會那樣對我的!什麼包情婦啊!瑞寧的思想真復雜,我們才17歲,就包情婦?!什麼世道?!
我只知道,他曾經對我承諾過。
情人之間就是要互相信任。
洗完澡回來,擦著濕漉漉的頭,拿起手機一看,上面有兩條未讀短信。
一條是瑞寧的︰明天我跟雪綺去大使館,我們決定來日本留學,你給我等著!你要是敢當別人的情婦我就直接掐死你。
完了…瑞寧是認真的。
第二條是宸的︰剛剛到家,明早來接你,早點休息。
看著這條信息,我也安心不少。
我要相信他。
夜里睡得不是很安穩,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怪夢驚醒。我不得不承認,瑞寧的話給了我相當大的觸動。
我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宸有自己的理由,他肯定可以打點好這一切。
他不想要我為他擔心,他不想我扯進這件事。
他肯定是為我好。
最後我是在這樣的碎碎念中進入了夢鄉。
這是一種可笑的自我安慰,掩飾著一些我不敢想的東西。在鏡子前,我有些無奈地看著眼下淡淡的青色。考慮著要不要蓋一層粉底來遮掩遮掩。
他很早就來接我了,坐在他的車上,他依然那般沉默。
不知不覺又想起了瑞寧的話,我的心開始不安了起來。
我側臉看著他,他專注地開著車,細碎的陽光灑到他的瞳孔里,折射出更柔和的光。
瑞寧,你要我如何相信,他會是那種人。
即便全世界的人是,我也相信,他不是。
“怎麼了?”大約是現了我的目光,他偏頭看著我。
“沒事…呵呵,你長得太帥了,我看你都看呆了。”我嘿嘿傻笑起來,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拈起了一塊面包塞到了嘴里。
听聞,他突然笑了一下。
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他笑了。
你知道嗎?我喜歡看你的笑。
你笑起來像最明媚的陽光,可以融化冰封千年的河流。
我搖搖頭,把這個肉麻兮兮的想法趕跑。
“靜兒,听說5班前兩天轉來了一個女生。”櫻子又拉著我訴起八卦來。
“哦。”
“不過只是听說而已,她一直都沒有來上課。”
“恩。”
“哎呀,靜兒,你怎麼了啦啊!都不听我說話!”
“我在听啊!你說5班轉來了一個女生,誰啊?”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好像叫玉…什麼去了,我不記得了。”
“叫玉樹紗織。”茂一興沖沖地搶過了話頭。
玉樹紗織?她怎麼能轉到宸的班?
“哇,茂一,你的消息可真靈通啊!”
“當然啊。”茂一得到了夸獎,似乎很受用的樣子,頓時得意了起來,“我還見過她呢。”
“你見過啊?哎,長什麼樣?美女嗎?”
“還不錯,挺漂亮的,听說她是沐家的人吧,我看到她總是跟沐老大在一起。”
“你什麼時候看到的?”我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揪住了茂一的衣領。
“大大大大嫂…你怎麼了…”茂一被我的突然爆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快說!!”
“這幾天晚上…我都看到了…大嫂,你別別誤會啊…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你不知道嗎?”
靠!我不誤會?!你要我如何不誤會?他們馬上就要真正變成一家人了好吧!
什麼嘛,這幾天晚上都待在一起?跟我說他很忙,有事,結果就去陪那個玉樹紗織?有時間跟她在一起,沒時間送我回家?
他們之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往旁邊一看,沐靈不在,她又去了什麼地方?
松開了揪住茂一的手,我拿起電話,按下快捷鍵,打給了他。
“靜兒?”
“宸,你在哪里?”我咬住嘴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點。
“我現在很忙,我在談一些事情,晚點打電話給你好嗎?”
“今天放學不來接我嗎?”我的心空蕩蕩地下墜。
“恩,你一個人回去要注意安全。”
“恩,你也是。”我強忍著眼淚點點頭。宸,你所謂的忙是在陪另一個女人嗎?
“茂一,平常這個時候,他們會在一起嗎?”硬生生地將那兩團淚水吞了回去,我掛了電話,繼續拷問著茂一。
“大大大大嫂…他們在一起也沒干什麼,只是在酒吧玩玩什麼的而已…”
這還叫沒什麼?我幾乎要以頭搶地了。
“大嫂。”茂一突然叫住了我,真意切地看著我,甚至還捧住了我的手。我原以為他是要我不要出賣他。卻沒想到自己以女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他說︰“靜兒姐姐,加油!我力挺你!”
無數線頭糾結到了一起,突然間仿佛明白了什麼。待我反應過來,我才現自己已經站在了4班的門口,站在了林雨澤的面前。
“林雨澤,告訴我,宸在什麼地方?”我抓住林雨澤的手,問他。
“靜兒,我也不知道。你打電話問問他吧。”林雨澤似乎在躲閃著我的目光。
“你知道的,對不對?”我有些激動地盯著他的眼楮,林雨澤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他游離的眼神出賣了他。
“靜兒…我送你回家吧,你是不是不舒服?別想太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別轉移話題好嗎?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就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好嗎?”
“靜兒……我不知道……我…”
“你不告訴我算了,我自己去找!”我打斷他的話,使勁掙脫了他的手,向外跑了出去。
剛跑了幾步,我就感到自己被林雨澤拉了回來,他從後面抱住我顫抖的肩膀,低低地說著︰“靜兒,別去。”
“我經受得住,林雨澤,帶我去好嗎?”
“靜兒……”
“林雨澤,你不會也想騙我吧?”我轉過身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聲音有些顫。
林雨澤沒有說話,他的眼里閃過一種我看不懂的情愫。然後默默地帶著我來到他的車前。
坐在車上心亂如麻,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狠狠地噬咬著我的心。
我不知道等下會看到什麼,我只求他沒有騙我。
我只希望一切一切都像以前一樣。
車子停在了一家很大很大商店前,里面燈火通明,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況,其實不用看了,門口停著的是他的車,他天天早上來接我的那輛保時捷。
那家店的名字叫做相約一生,早就听櫻子說過,那家店是定做各種禮服的,而且還是天價禮服。
櫻子還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以後結婚可以在里面定做一條漂亮的婚紗。
我看到宸旁邊的那個女孩,一身非常漂亮的裙子,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興奮地比劃著。
藍靜兒,別難過,別難過,他們只是普通朋友,我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
受受仿佛就愛跟我作對一般。就在這時,那個女孩高興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哪對朋友可以親密到這種程度?
我覺得冰冷一點一點地浸滿全身,眼里漸漸地蒙上了一層水霧。
林雨澤,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站著的力氣了,我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無力而脆弱地搖著。
林雨澤,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是我看錯了,對不對?
是我在做夢,對不對?
是我產生了幻覺,對不對?
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宸,只是長得特別像對不對?
林雨澤,告訴我好不好…這不是真的…求求你告訴我…
林雨澤看著我,他的眼里滿是哀傷與難過。
他把頭別了過去。他說,靜兒,別這樣。
最後一點點自欺欺人的期望轟然倒塌,溫熱的淚水瞬時流滿了我的臉。
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2oo9o312修改)
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