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您選擇的也不是最擅長的武器？”魏特曼問道。
怎麼說好呢？難道告訴他這里根本就沒有自己擅長的武器？柳葉飛其實很想選那把雙手劍來著，可聯想到矮人那跟自身體型毫不相符的靈活性，感覺並沒有把握用這樣笨重的武器去擊中他，只得選了個輕便一點兒的。
“其實我並沒有受過什麼武器方面的訓練。我們的技巧核心思想是先控制自身，再控制武器。”柳葉飛用一句拳諺敷衍過去。
“听起來跟某些教派的僧侶有些相似之處。”魏特曼嘟囔了一句，然後轉身向孩子們喊道︰“拿上武器自己去訓練，別看這邊。”
然後笑著對柳葉飛解釋說︰“在掌握基礎之前最好先不要接觸太多的花樣，您說是不是？”
他是在炫耀自己已經武藝大成繼而可以觸類旁通了麼？柳葉飛心下腹誹著，嘴上卻應道︰“那是當然。可以開始了嗎？”
魏特曼點點頭，兩腿擺了了弓步，微微向前彎腰，劍尖指著柳葉飛抖了兩下，示意他先攻擊。
柳葉飛正求之不得呢。細劍利于突襲不便防御，柳葉飛沒把握抵擋住魏特曼的攻勢。先制人倒是個很好的打法。
在他動手之前，不遠處的小矮人們已經裝備上武器各自分組廝殺了起來，一時間粗壯豪邁的吼叫聲與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成一片，十來個人竟然造出了大規模混戰的氣魄。柳葉飛稍稍側過臉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更是吃驚，只見那些身高一米上下的小矮人們一舉一動都像是久經訓練，下手毫不留情，一點兒也不顧忌同伴安全地盡量往要害部位攻擊。
就在片刻之間，已經有兩個小矮人頭破血流，而且他們不但沒有退出戰斗，反而越戰越勇。雖說他們使用的都是沒有開刃的武器，可那些長桿都是全金屬鑄件的武器重量至少在十磅以上，不需要利刃就很致命了。
我的天，這居然真的是斯巴達式的軍事訓練……剛才能贏一局似乎很僥幸啊……
區區訓練而已，用得著這麼拼命嗎？柳葉飛突然很想過去制止。
“尤先生？”等了好久不見柳葉飛有所動作，魏特曼不禁提醒他一句。
柳葉飛連忙回過神來，撓撓頭說聲抱歉，然後一個進步直刺遞出長劍，斜向下直攻魏特曼面門。
這一劍只是試探性的虛招，既沒度也沒力度，魏特曼只是原地側了一下身體便躲開了，同時還擊一記直刺，斜向上刺向柳葉飛的腋下。
經過克萊迪爾和查林的苦心培訓，柳葉飛的經驗和反應能力都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所以面對這筆直刺來的一劍，他沒有習慣性的後退來拉開距離，而是大膽地嘗試了一個防守反擊的技術性動作，劍柄稍稍下壓，用劍身和護手的夾角卡住對手劍身帶向一側，在往回收劍的同時劍尖側移，劍刃抹過了魏特曼的脖子。
如果這是開刃的劍，這一劍會在他脖子上劃出很深的傷口，順便割斷脖子以下的胡子。而魏特曼退回去之後只是貌似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胡子，說道︰“不錯的劍術，不過我們矮人的鎧甲經常是把脖子保護的很好的，你這一劍的力度還不足以切開最輕便的鎖環甲。”
輸了也不用找這理由吧？柳葉飛想要反駁，卻沒找到合適的理由。雖然還沒見過魏特曼全副武裝的樣子，可托巴耶平時給他留下的印象差不多已經是個幾乎毫無破綻的鐵殼烏龜了。如果矮人都喜歡在戰斗中把自己打扮成那樣的話，輕型武器還真是起不到什麼作用……
魏特曼已經再次擺出了預備姿勢，總不能回頭再去換武器吧？
接下來的回合魏特曼先起攻擊，縴細而富有彈性的劍身抖得像綻開的花朵一樣覆蓋了柳葉飛的上半身。面對這種只曾在武俠小說里涉及過的劍花攻勢，柳葉飛也沒有什麼應付的經驗——克萊迪爾的細劍是生鐵材質，根本抖不起來——只得施展最得意的身法，用距離來保護自己。魏特曼的步伐也算靈活，瞬間的疾進和急停跟他那酒桶般的身材對比起來簡直就是個奇跡，可他卻不很擅于轉向，遇到柳葉飛那種專門轉圈的八卦掌步法只能被耍地團團轉。
三五個回合過後，柳葉飛已經基本適應了矮人的打法，閃避和格擋漸漸得心應手起來，偶爾還能做出幾下不痛不癢的反擊。這個時候，長劍的優勢便揮出來了，不同于細劍那種只能直來直去的刺擊，雙刃的長劍可以在刺出之後緊接跟上橫掃和拖割一類的動作，因此雖然攻勢比不上細劍那樣快捷凌厲，在攻擊頻率上卻高了很多。柳葉飛的攻擊不但居高臨下，還有著手臂的長度優勢。魏特曼又不善于閃避，一時間連連中劍。
十多個回合下來，如果可以按點數計分的話，柳葉飛早已經大比分獲勝了。他在魏特曼身上打了六七下，付出的僅僅是右臂袖子上被挑破一處小小的缺口。然而他自己也清楚，換成實戰——如果不是精金劍這種削鐵如泥的利器的話——沒有多少力度的拖割攻擊也僅僅是在矮人那粗糙堅韌的皮膚上留下並不很深的傷口，根本不足以影響對方的戰斗力；而自己這幅身板只要被細劍刺上那麼輕輕一下，整個人基本就報廢了——砍傷刺死的道理此時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而且魏特曼一直在很厚道地攻擊他的上半身，如果改為施展矮人最擅長的下盤斬的話，柳葉飛還真沒信心能躲過去。
緊張的對峙和交鋒對于**和精神都是極為艱巨的考驗。僅僅過了一分鐘，柳葉飛便感覺有些體力不支，動作的度已經明顯慢了下來，只是還能控制著呼吸頻率在外表上不至于顯得氣喘吁吁，因此看上去不但沒有變得狼狽，反而因動作的餃接更流暢而增添了幾分從容和優雅，劍也舞得有模有樣了。反觀他的對手，雖然毫不掩飾地大口穿著粗氣，動作上卻越來越凌厲凶猛，看不出一點疲勞的樣子。
跟矮人比拼耐力是個很蠢的戰術，柳葉飛不想再打下去，準備找點措辭打打圓場，見好就收算了。這時魏特曼卻先說了話︰“尤先生，您這種打法在我看來……應該是沒法對付成群敵人的。這樣打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來結束戰斗吧。”
看到魏特曼重新擺好穩健的姿勢，雙手同時握上了劍柄，柳葉飛明白他這不是打算和氣收場，而是要放終極技能了……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