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擅長跟人交涉，特別是在講價錢的時候。”柳葉飛解釋說。
達尼克呆了一會，確信自己沒有听錯，有點驚訝地說︰“您真的要賣掉？這樣一件附魔的武器可是冒險者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啊。我見您施展的那種……呃……法術，威力似乎……似乎不如一把實在的劍來的可靠。”佣兵看來是不想削了小柳的面子，說話吞吞吐吐的。
“其實，我是不會用這種武器。”柳葉飛實話實說。
“怎麼會呢？我看您也帶著劍呢。”佣兵低頭仔細端詳了一下地上放著的那把中國式長劍，抬頭說︰“確實不太一樣……不過，既然您是不穿鎧甲不拿盾牌的戰斗方式，可以拿它當雙手劍用麼。昨天以前我也是習慣用普通長劍的，剛用上這種重劍時確實不怎麼順手，不過昨天晚上听薩倫先生指點了一下，今天早上又出去練習了一會，現在已經用的很順手了啊。”
見柳葉飛沉默不語，達尼克繼續說道︰“既然你想賣，我先給你估一下價吧。”
他雙手握住劍柄輕輕一抖，粗布制作的袍子便被割開個很長的豁口，整個劍身都露了出來，冰涼的劍光仿佛使得整個帳篷都涼快了一些。比普通長劍寬上一倍的劍身如同鏡面一般光滑，絲毫看不出曾在地下埋了幾百年的樣子。兩側劍刃平行，到末端才收束，劍尖幾乎是個直角。靠近劍尖的劍身兩面開著一尺長的血槽，凜凜地仿佛在散著殺氣。僅僅是注視著，小柳就開始感覺身上有點冷了。
“先不說附魔，光這劍本身就是最優秀的精制品！”達尼克贊嘆著說著，伸出手指在劍上輕輕一彈，閉上眼楮傾听了片刻，“鋼材很硬，很容易切開質量差一點的盔甲，不過一旦崩口會很難修理，彈性也不太好，劍柄包裹不好的話怕會震傷手。”然後拿出一枚銀幣在劍刃上劃了一下，“這種利度……很明顯一級標準的附魔，或許本來是更高級的，但是魔法效果會隨著時間而減弱。在戰場上埋了好幾百年，可能會沾染了不怎麼干淨的東西，一會找史達特給你淨化一下。這種水平的武器，至少能賣三百個金幣。”達尼克鑒定完畢，稍微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可惜在這里不一定能賣出去。”
為什麼呢？柳葉飛剛想問出來，轉念一想，差不多也明白了。不論是駐扎在這里的士兵，還是跟隨商隊當保鏢的佣兵，似乎能拿出三百個金幣來的人不多。畢竟那是六磅多的分量，不容易帶不說，帶著那麼多錢到處跑也不放心——別說黃金，就算折合**民幣那也是好大的一陀啊。
“那商隊呢？”柳葉飛賊心不死。
“他們會把價錢壓地很低。一定要在這種偏僻地方賣的話，他們會看準了你非常缺錢，甚至會把價錢壓到一百以下。還有，在這里買賣東西，血烏鴉是人是要抽稅的。恩，直接賣給血烏鴉好象是個好主意，他們好象挺慷慨的，就是不知道他們要不要。一般士兵用不了這種東西，那些騎兵……這種劍根本就不是騎兵用的。”達尼克一邊分析，一邊把破了個袍子全解了下來，雙手一挫，把劍柄搓碎了，彌漫起一股濃重的皮革和木材腐爛後的氣味。“恩，這里還有銘文……恩……您認識矮人的文字嗎？”他把劍柄的鐵條擦干淨，遞了過來。
柳葉飛接過來，果然看見鐵條上刻著一行符號，湊到帳篷邊上對著照進來的光線看了看，迅認出了那些文字。“恩，是一行數字，還有一個單詞好象是個姓氏，‘白錘’，听說過這個家族嗎？”
“沒有，古代很多矮人的姓氏都沒有傳承下來。我那兩把劍幾乎跟這個也是一模一樣的，不過劍柄沒有仔細看，是找這里的鐵匠給裝的。既然上面還有數字，是不是說明，這種武器是批量生產的呢？”
“或許是吧。矮人的工藝……在我們看來最精致的東西，他們能大批的制作出來，這不奇怪。”柳葉飛隨口應付著，心里卻因為拿不到另一筆錢而感到有點郁悶。
然而這小小的郁悶很快就不見了。現在手里還有很大的一把呢，節省點的話足夠用上很久了。只要不去買武器裝備的話……光吃飯穿衣，起碼能用上十年吧？
心情大好的柳葉飛轉念又想起了還躺在地上起不來的聖武士，看在同路的份上，還是幫一把吧。
抓起滿滿一把金幣，粗略一看過二十個，看樣子又能買用一天的分量了，遞到達尼克手里，說道︰“這些拿去給薩倫先生買藥，先別出去冒險了。”同時心里想著，原來財大確實氣粗啊，揮金如土的感覺真爽！
達尼克錯愕了一下接過去，也不收起來，納悶地問道︰“薩倫先生沒生病啊，他只是累的，也沒受傷，用不著買藥吧？再說一般的魔法藥物對他又沒用。”
“沃拉克去買的，好象是跟昨天下午來的那個商隊買來的，據說能緩解疲勞。”
“不是魔藥，能緩解疲勞的……還是從那種古怪的商隊里買的……”達尼克撓著下巴想了想，突然說出一個單詞。小柳搜索了通用語、精靈語、矮人語甚至是德魯伊隱語和漢語，楞是沒想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呃，這是我們哈魯阿語言里的一個詞，大體上就是說，那麼一種藥物，它能緩解疲勞，振奮精神，劑量大的話還能讓人感覺興奮，這也不是魔藥，它不像魔藥那樣能直接提供力量，而是靠激人的潛能……我這樣解釋您能明白嗎？”
柳葉飛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有時候法師會少量使用……反正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人用是因為它比魔藥便宜，但是使用多了會讓人智力下降，身體更加虛弱。您知道這種東西？”
原來這個世界也存在這種問題啊，柳葉飛說道︰“在您的國家，法律允許這種東西的交易嗎？”
“這跟法律有什麼關系……哦，對了，法師議會是規定只有法師之間可以買賣，不過在哈魯阿……人人都是法師。”
柳葉飛嘆了口氣，心想，對于法師這些有理智而且一般心志堅定的人來說，這玩意倒真沒什麼害處，而且人家能找到大把用來代替的東西。
換了副嚴肅的表情，柳葉飛說道︰“你說的這種東西，與我知道的一種藥物很相似。它也是讓人興奮，會上癮，用多了會身體衰弱……通用語，用我們的語言直接把意思翻譯過來……”稍微停了一下，然後頓地說︰“有毒的藥品。”
“沒有那麼嚴重吧？”達尼克一副你大驚小怪的表情。“既然您提到法律，那你們那里是這樣對待它的？”
“凡是種植、制作、運輸、販賣……反正只要是涉及到這種東西的人，只要重量過……差不多有這麼些……”柳葉飛摸出一枚金幣比畫了一下，“死刑！”
不知是柳葉飛咬牙切齒的表情過于猙獰了，還是“死刑”這個詞太沉重，敢于單槍匹馬直闖巨魔老窩的彪悍佣兵居然似乎抖了一下，手里的金幣掉了兩三個。
主角對法律也是一知半解，又喜歡到處裝b，說錯了在所難免。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