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剛露出了紅火的頭,綠的大地,紅的太陽,顏色鮮艷,一切都那麼美麗。張問卻暗暗罵了一句,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他的背上火辣辣的疼,上面有好幾道血淋淋的指甲印。
庭院門口的斗雪紅妖艷得像鮮血一般,張問看在眼里就像沈碧瑤一般的扭曲。他一腳踢了過去,清晨的露水打濕了他的長袍下擺,灰布打濕顏色變深。張問回頭看了一眼張盈,問道︰“昨晚沈碧瑤說你就算嫁了我,也得听她的,是這樣?”
張盈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听相公的……要是你和她的意思不一樣的話。”
張問想了想張盈說的話,搖搖頭,很快將事拋諸腦外,向門口停著的馬車走去。一行四個人,張問和張盈,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女子,沈碧瑤讓跟著的,她倒是不願意張問死了。
這是一輛舊馬車,離開莊園,沿著路很快就上了大馬路。早上的杭州城內外,人流很大,車水馬龍,張問幾個人混在這茫茫人海之中,他覺得很安全。杭州城郊的城廂,也是十分繁華,以石鋪地,街道整齊,和城市沒有多少區別,只是少些高大的標志性建築和特別大的酒樓商鋪。
張問原來住的宅子就在城西南,進了城,沒走多久就到了。他讓馬車停在街口轉角處,然後讓人下去轉悠著盯著。等了接近一個時辰,才見有人去敲門。張問的人過去看了一番,回來說道︰“有人找上門了。”
張問心里有些忐忑,確實不排除是陷阱的可能,便問道︰“那些人什麼樣的?”
“有個馬臉,半眯著眼楮,很高深的樣子。”
張問頓時笑道︰“是了,去告訴他,我在後面跟著,別暴露了身份。”然後掏出印信讓人帶過去。
那馬臉半眯著眼楮裝比,自然就是魏忠賢。張問跟在魏忠賢等人的後邊,轉了幾條街,進了一個商鋪,然後又換了馬車,從後門出來,這才向世子住的地方趕去。
世子住在錦衣衛的一個秘密駐地里邊,張問等人在魏忠賢的帶引下進了駐地。里邊的人不讓張盈等人進去,張問見了魏忠賢,也不再懷疑,就讓她們三個在外院等著。
穿過兩個院子,幾條長廊,就到了一個洞門門口,牆里牆外有許多穿黃衣服的錦衣衛和一些穿布衣的侍衛把手。魏忠賢對門口的錦衣衛道︰“他是世子要見的人。”錦衣衛對太監的態度很恭敬,于是張問就跟著魏忠賢進了院子。
這是一個小院子,剛一進來,就听見嘩嘩鋸木頭的聲音,張問心道︰世子恐怕又在干木工了,他是真喜歡那玩意。
走到一個敞榭外邊,張問就看見朱由校果然在做木匠活。朱由校的神情很專注,完全一副然世外的感覺,他放下鋸子,又拿起刨子推來推去,地上都是木削,一會又拿折尺量,干得很賣勁。一個太監時不時拿著毛巾給他擦額頭上的汗水。
魏忠賢將食指放在嘴上,輕輕噓了一聲,低聲道︰“咱們等等。”
張問點點頭,也低聲道︰“做點活能活動筋骨,對身體有好處。”魏忠賢一撕嘴,做了一個笑容。
等了半天,朱由校才坐到椅子上喘氣,端起茶杯,喃喃說道︰“今兒就到這里吧。”兩個太監急忙打水上來給他洗臉洗手,一個太監這時才說道︰“殿下,魏公公在門外等著,有一會兒了。”
朱由校轉頭看了一眼,哦了一聲,說道︰“叫魏忠賢和張問一起過來。”
“是。”
魏忠賢和張問听了傳話,這才走進了敞榭,魏忠賢納頭便拜,張問想了想,也跟著跪倒叩拜。朱由校嘿嘿笑了下,大概是張問以前都沒跪過的原因,說道︰“起來吧。”
朱由校這會好像心情不錯,也不咳嗽了。魏忠賢善于察言觀色,自然看得出來,討好地說道︰“殿下,剛剛張問和咱家說,平常做做活兒,對身子有好處呢。殿下越來越精神了。”
朱由校哦了一聲,看向張問道︰“還真有這麼一說?”
張問拱手道︰“道家佛家都有活動筋骨強身健體之說,先古之時,民風淳樸,沒有官府治理,民自安之,故全民勞動也,所以下官認為,做百姓之勞,不僅強身健體,也能陶逸情操,與民同樂。”
“呵呵……”朱由校笑了起來,“不錯不錯,正是這樣,我一拿起這些物什吧,就覺得渾身舒坦,以前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魏忠賢,去把昨兒我做的那木車拿來,賞給張問。”
魏忠賢依言取出一輛小馬車出來,雙手遞到張問手里,張問接過來,急忙叩謝,很仔細地看了一遍那輛馬車模型,還真做得像模像樣,口里嘖嘖贊了幾聲,“就是當世能工巧匠,也很難有這樣的造詣啊。”
魏忠賢道︰“工匠怎能和世子殿下相比。”
“也是。”張問順水推舟道,“我尋思著,工匠做的多,為什麼趕不上這件精品呢?”
朱由校忙道︰“真比工匠們做的好?”
張問一本正經點點頭︰“多了一種氣韻,非胸中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