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

第二十章 鳴

類別︰ 作者︰午後方晴 本章︰第二十章 鳴

    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家僕稍安務燥。然後向王畫施了一躬。說道︰“某老了,以後就看你們。”

    說完後滿懷愕悵地離開。

    王畫也沒有說話,目送著他遠去,久久不語,隨後與蕭亞軒對秋仁杰祭拜。

    送走了蕭晝軒後,眼看就要進入七月了,可在這時候洛水暴漲,河水沖破洛堤,洛水兩岸兩千余戶皆被洪水沖垮。

    就連王畫家中也一度積了半人深的水,許多東西被水淹沒。南市同樣也進了一尺深的積水。這是京畿要地。朝廷立即組織人手,將缺口堵上,安撫難民。但隨著這一次事件的發生,米價應聲猛漲,從五十幾文,變成了六十幾文,七十幾文,然後一路飛漲到了一百多文,直到兩百三十文才停落下來。

    大臣們都嚇傻眼了,這不是王畫圍困洛陽那次,只是洛陽城中慌亂,暫時性的漲價,不但洛陽,其他地方也因為洪水泛濫成災,隨聲而漲。先是鄭州米價接近兩百文大關,然後關中米價跟著猛漲,從渭水到真河中下游,許多地方米價都接近了兩百文,或者已經破掉兩百文大關。

    這才是災難性的大事。

    為什麼老武艷羨李世民時,每斗米經常在五文錢上下浮動。因為米便宜,換成現在的價值計算,每斤米才一毛幾分錢,這麼便宜,自然大多數人能吃得飽了。老百姓吃飽了肚子,自然不會造反了。可變成了兩百多文,變成了七八塊錢一斤米,可以想像有幾個平民百姓吃得起?

    也不用王畫到朝堂上解釋原因,大臣,甚至連李顯也知道原因。從春天時米商借王畫圍城漲起米價後,米價在夏收後,還是維持在四十文上下,就知道主要是米商開始想囤積居奇。

    與王畫沒有多大關系,只是王畫給了他們一個理由,一個槽機。

    為什麼會這樣,也都明白,主要還是棉花。王畫多次向李顯說重點是在隴右,哪里是畜牧業地區,不是主要糧食種植地區。李顯也象其他人這樣傳達的。但關中李顯皇莊的成功,讓許多人知道並不僅僅是在隴右才能種植的。當然隴右地方好,地方空曠,地價便宜,稅務低。但隴右存在諸多不便之處,離中原遠,運輸成本昂貴。第二個各族混雜,時降時叛,沒有安定的根本。第三遠了管理艱難,還有因為遠。沒有多少佃戶願意前往。

    所以僅去年一年,不單是隴右開始布滿漢人足跡,從渭水到黃河,甚至到淮河流域,都有許多人取來棉花種子,種植。當然因為大量種植,棉布價格劇烈下迭,優質細棉布從每匹三十幾文跌到十幾文,普通棉布從二十文跌到**文。連帶著麻布價格都下跌了許多。

    可對于棉農來說,還是暴利。最好的良田一畝地收入也不過兩三石,他們地頭賣價不是洛陽米價,能售出二十多文,頂多十五文罷了。半貫錢的收成都沒有。但是換成棉花呢?

    因此今年種植的人更多。也不是普遍天下一片白了,朝廷也加強了管理,比如對棉田征收更重的稅務,將一部分所得,加到種糧農戶上面,減低少量糧農的稅務,來強行控制棉糧種植比例,這一點不真是大臣吃干飯的。可政令永遠是一回事,下面執行永遠是另外一回事。比如唐朝的九等。王家沒有崛起時,竟然繳納的稅務,並不比鄭家與于家少到哪里去。反而因為政令的更改,下面一團糟。

    又況且在政權交替更迭的時期。

    因此有可能出現糧食緊缺,為什麼出現有可能這個字眼?因為江南受到這一次沖擊的波擊不是很大,這也是唐朝主要糧食基地。

    但就是這個有可能,主導了價格因素不穩定。市場經濟存在嚴重的扛桿效應的。遠不是今年十個人收成了二十個人的糧食,那麼糧價就會下跌一半。如果朝廷出面,再加上一些大戶人家的操作,有可能略微下跌那麼一點點,如果推動它下跌,有可能下跌三倍四倍。反過來就更嚴重了。

    如果緊缺,那怕十個,人收成九人糧食,也是一個大問題了。剩下那一個人怎麼辦?將他活活餓死?這是不現實的。要麼就平分下去,十個人都吃不飽了。這更加緊張,再有意地推動它,不能說是缺了一成糧食就上漲一成,相反,會上漲數倍,甚至十倍。現在就是這種局面,王畫給了一次楔機。黃河兩岸多處受到水患,才更加助長了暴漲的動力。

    現在沒有一成套的資本原理,但不代表著官員不知道,有可能連李顯都知道這個原因。

    可是怎麼辦呢?說到底,現在是私人經濟,只要能賣出去,那怕賣五百文每斗米,朝廷也無可奈何。如果強行下詔,好了,我家沒有糧食了,不賣了,反而有可能引起更大恐慌。或者查沒,既然囤積居奇的,都是有背景的家族,怎麼查?一查麻煩就大了。

    可讓大臣郁悶的是,就是有膽量,也不敢對李顯進諫。去年還看不出來,今年隨著棉花的大豐收,布匹價格還會下降。一旦下降到每匹布五文錢,多少人家會穿上新衣服。而且因為棉襖的出現,冬天北方貧困百姓將會少凍死多少人?這也是功績。

    至于對百姓的致富,沒有人會去想,雖然棉花是暴利,可這種暴利都被各個地主佔有了,真正受益的貧困百姓幾乎沒有。而且因為棉花的暴利,各地出現了許多強行吞並田地的案件,讓各個州縣官員頭痛不己。還有許多強買奴隸的現象,總之天下洶洶。可以想像,進入七月後,棉花花正式采摘,各地“失蹤”的人口還會更多。

    也不能怪李顯,李顯用意是好的。如果將糧與棉問題解決好,就不管朝廷的收入了吧,可不但解決了百姓穿衣的問題,因為從棉到布也是一個細鞍的過程,需要很多的勞力。那麼婦女可以進入各個棉作坊。為家庭帶來收入。利國利民。

    可要說商人逐利而行吧,也不全然,不但是商人加入這場游戲當中,各地的庶族士族地主,名門望姓,甚至皇親貴戚,同

    你說怎麼辦?不能從上往下一起端吧,就是李世民在世,也沒有這麼大的魄力。

    當然在米價從四十幾文漲到五十幾文時,不是王畫一個人料到後果,朝中智慧之士也有不少。就象武三思沒有智慧?只是智慧用的地方不對罷了。早就料到這種局面了,因此上奏,李顯也下詔到江南調動糧食進入洛陽,平衡米價。

    不過這一波漲價風波與原來局部地區漲價波不一樣,幾乎在象全國蔓延。從各地反饋來的消息,江南的米價也在應聲上揚,朝廷這一次前往江南調糧食,未必會有一個滿意的消息。

    還有一個辦法,將洛陽含嘉倉打開,向市場強行對沖價格。雖然唐朝不象隋朝那樣荒唐,在洛陽儲藏了可供天下人吃幾十年的糧食,但幾百個糧倉里還是經常藏有幾億斤的備糧唐朝最大的藏糧基地在洛陽,因為有洛水與黃河之便,而長安雖然有渭水,可通過的船只噸位小得多。其他各地也有一些糧倉,但規模相當這一點與宋朝略有不同。

    但這也不是一個。辦法,向市場強行流通,可如何保證將糧食交給真正需要的百姓手上?而不是被一些權勢人家吞並過去?反過來沒有起到作用,還使國家的財產瞬間變為私人的財產。就是有辦法交到需要的百姓手中。如果秋後糧食還是緊張怎麼辦?難道國庫再去買下高價糧儲備?

    或者讓含嘉倉空空如也?如果那樣的話,估計連老武呆在病床上也會心里面不安穩的。

    這幾天朝會可以想像,大臣們要麼苦眉愁眼,要麼出的不成文的主意,朝堂更是爭吵得象菜市場一樣。

    李顯也不是一個明智的主,听了更沒有主意。

    或者棉花種植是錯誤的,可為什麼以前听到一片贊揚聲?

    不是棉花種植是錯誤的,主要根底,所有人沒有面對好棉花帶來的沖擊,還有現在棉花存在的暴利。一旦棉花真正普及開來,價格下迭,糧食回歸,這是市場經濟的必然。

    但這一次危機確實與棉花有關系,歷史上這一次洪水,也造成唐朝很大的麻煩,但不象現在這樣窘迫。

    李顯想不明白,于是想了想,跑到上陽宮,詢問自己充滿智慧的老母親去了。

    還別說,現在他們母子關系改善了很多,特別是王畫的刺激,一個臣子都能對自己母親孝順,李顯感到多少有點慚愧不安。當然他更多的是跟著王畫前來上陽宮听故事的。而武則天上次昏迷了半天,差點、沒有醒過來,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不平之心漸漸淡下來。也與王畫進宮講了五六次故事,多少安慰了老太太受傷的心扉有關。正是這個過渡,讓老太太認天由命。

    走動得多了,武則天也有點看開了,母子關系開始轉寒為暖。

    听到李顯的匯報,武則天想了一會兒說道︰“哀家也無可奈何。”

    李顯一听傻眼了,自己這位牛哄哄的老母親都無輒了,怎麼辦?民以食為天,糧食是國家的根本,如果天下百姓都吃不上飯,那就危險了。

    武則天又說道︰“但哀家向你推舉一個人,能讓你渡過這次難關。”

    “什麼人?”

    “王畫,如果你還猜疑就當哀家什麼沒有說。”

    “不是啊,母皇,是王畫不願意輔佐兒臣”李顯囁嚅道。

    “不是他不願意輔佐,是韜光養晦,這樣吧,你再傳旨,說哀家想听故事了”武則天看了他一眼。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甚至連王畫也不知道,不是王畫不想輔佐,而是李顯還沒有顯示出足以讓王畫放心的東西,進入朝堂。這一點與王畫心中所想的時機,同是一理。而想要讓李顯放心使用王畫,有可能必須等到自己死了後,才行。

    李顯知道武則天听故事是假,為自己勸說王畫是真。立即高興地應了聲喏。

    但轉念一想,也暈得要死,是不是人才能的人非得與諸葛亮一樣,非得三請四邀,才肯出山?

    一會兒王畫進入上陽宮,還有上官小婉與幾個書記,王畫從上回講的賈寶玉遇鬼開講,一直講到晴變撕扇,看了看天色,這才結束。

    王畫網要起身告別,武則天說道︰“王畫,你明天上早朝吧。”

    王畫先是一愣,然後看了看李顯,立即會意起來,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說了聲︰“臣領旨。”

    就離開了。

    李顯還在狐疑地問武則天︰“母皇,你沒有向王畫講清楚。”

    武則天說了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如果王畫還需要哀家講解清楚才會有辦法,你也不要指望他會有什麼主意了,去吧。”

    李顯還有點兒沒有听懂。但只好起身離去。

    第二天一早,王畫真地穿起了真正的五品官服,到了天津橋上。這時候天還沒有亮,雖然過了六月,天空中還在繼續下著蒙蒙細雨。洛水的水勢還是波濤洶涌,天津橋下的兩個小洲,有許多地方淹沒了,一些樹木小半樹干都浸在水中。這讓一些大臣看了。眼中都閃著憂色。

    但看到了王畫,很感到驚訝。

    可是王畫一臉漠然,眼觀鼻,鼻觀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也不好詢問。

    太監宣旨,大臣入朝。

    李顯開口便道︰“洪水泛濫成災,糧價暴漲,各個愛卿,現在可想到了良策。”

    許多大臣听了這句話,立即低下頭去。還有一些大臣繼續想表功,可他們出的主意,都不是一個起效果的主意,立即被其他大臣反駁了。只是一會兒。大殿里就冷了場。

    李顯看著王畫道︰“王卿。”

    王畫手持牙劣,走出班列應道︰“臣在。”

    李顯說道︰“現在各地糧價瘋狂上漲,河南北十七州遭遇大水。災民多達十幾萬戶,你可有良策?”

    王畫沒有答話,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李顯愕然,難道他想乘機要官做?不是不給他官,關健他沒有做。不但是李顯,就是其他大臣也有這種想法。

    王

    “請說”李顯高興地說道。

    但王畫沒有說,他首先韋安石與楊再思面前說道︰“你們身為中書令,佐天子大政,我問兩位尊貴的大臣,你們是怎麼佐的天子大政的?我只看到這樣下去,要不了兩年,天下無數饑餓的百姓將會揭竿而起。”

    韋安石是中書令,楊再思是檢校中書令,掌軍國大政,佐天子之職。

    王畫一句問得兩個人啞口無言。

    魏元忠將眼楮一閉,那也不行,王畫已經走到他面前了,居高臨下地看著魏元忠。與宋朝不一樣,唐朝列班是坐著的。王畫說道︰“魏相公,听說你在嶺南政事出色,為何又回到京城?”

    眾人听了狂暈,人家老魏身負天下重望,怎麼一輩子呆在嶺南那個,地方做一個縣尉?也不與魏元忠才能吻合。

    王畫又說道︰“糧價上揚已經數月,這早就有了今天的征兆,但是各地官員或者坐視不問,或者愚昧不察,或者官官相互。請問魏相公,你身為侍中,出納帝命,總典吏職,這些官員為何不管不問?”

    魏元忠也沒有回答,心中苦笑,可能按照王畫這一說法,天下官吏最少有百分之九十不合格,難道全部罷免?

    王畫又來到豆盧欽望面前,眼神有些復雜,說起來他是李旦的人,王畫應當更加冷言相諷,可他又是豆盧王妃的長輩,豆盧王妃又是玉真的養母。對小玉真,王畫內心覺得很愧疚。

    但他還是說道︰“豆盧相公。在其位,要謀其政,如果韜光養晦,就得象我這樣,辭去職個,不管不問。”

    他直接說了自己韜光養晦,果然是一個“誠實君子”讓大家哭笑不得。但王畫這句話是有原因的,豆盧欽望以自己專為僕射,不敢預政事。自此以後,唐朝門下省的首要長官左右僕射,不復為真宰相了。

    但王畫繞過了左僕射唐休騾,又讓大家啼笑皆非。老唐與王畫關系良好,這是眾所皆知的,他這都是“公私分明”了。

    王畫來到兵部尚書宗楚客面前。宗楚客愕然,我掌管的是兵事,與我可沒有半點關系。他就听到王畫對他說道︰“宗尚書,如果糧價這樣一直下去,你有沒有考慮過,拿什麼糧食,向駐過各處的士卒發放?”

    宗楚客膛目結舌,不能言。

    王畫一直將三省六部以及御史台的首要官員,一起數落過去,這才站在大殿中央,說道︰“請問各位,陛下不是楊廣胡亥之流吧。可為什麼會出現這次危機,而且象這樣下去,你們馬上就要將陛下變成楊廣與胡亥了。”

    都覺得王畫危言聳听,可卻不能辨駁。如果糧價一直象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年,百姓過不下去。真的會四處烽煙四起,甚至有亡國之象。

    “昨天上皇讓我早朝,我知道上皇的意思。然而有些話我不得不說,這次早朝如果沒有陛下與上皇指示,我連上也不想上。因為我看到的只是紛爭內斗。今天做了員外郎,明天想做郎中,做了郎中又想做侍郎,做了侍郎又想做尚書,做了尚書又想做宰相,做了宰相又想做王爺。

    可自己沒有才能,于是相互攻汗,陰謀諂害,甚至以臣子身份隨意廢立主君,借此來謀取個人的榮華富貴。”這連敬輝等人也再度攻擊了。

    敬渾立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然而他隱忍沒有反駁。現在看,王畫有主意罷了,畢竟國事優先,如果沒有主意。待會兒看看瞧。

    李顯在龍椅上坐不住了,他不知道王畫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將朝中所有大臣全部罷免了,他才肯出主意。正好王畫視線也轉向了他,于是悄悄拱了拱手,一副央求的表情。

    王畫差點笑起來,也不能說李顯昏庸。老好人,現在朝堂穩定下來,特別是張束之離去了,他大松一口氣,不想有多少變化了。

    王畫又說道︰“不是我故意挑各個的刺,在其位謀其政,在你們想著怎樣諂害對方,謀取自己上位時,也要想想各自的職責。”

    雖然王畫打算高調復出,但給了李顯一個面子,說到這里,他打住了話頭了,沒有再說下去。

    看著李顯說道︰“既然陛下與上皇召陛下早朝,臣也要盡盡責任,臣可以在年底調兩百萬石糧食進洛陽,並且以每斗三十文錢入倉。但有一個條件,這些糧食為了不影響我朝糧食總產量,是從外國調運過來的。因此路上不得設有關卡阻隔速度,或者百般刁難,或者征收關稅。”

    現在糧價再想回落到二十幾文錢是不可能的了。王畫所說的價格十分地合理。對此,大臣也有些兒相信,除了唐朝,還有天塹林邑真臘等國家,王家海船的事也听說了,可他們懷疑王畫從外國調動糧食進入唐朝,售價只有三十文,夠不夠成本?

    不過這是王家的事,他們倒不用擔心,反正王家好象一年掙的錢很多,王畫也喜歡貼錢。他們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但王畫有王畫的想法,他自家本身能籌集一百萬斗以上的糧食,其他的糧食可以從唐朝調運貨物到林邑、水真臘等小國,這樣就相對節約了成本,再謀戎幾十萬石糧食,應當問題不大,甚至從南方調運過來糧食還有少許利潤可賺。這也是與蕭亞軒反復計算好的。就是沒有這一次武則天的要求,這次安排依然繼續。為了遮人耳目,蕭亞軒前往南方,已經將與寶林齋合作的一半船只調走。

    “因此,可以將含嘉倉的糧食開放出來,以每斗四十文錢或者四十五文錢的價格向市民銷售,打壓一些囤積居奇的米商。”

    “可是如何發放?”李顯問道。這個辦法早就有夫臣想過了,但都不盡人意。

    王畫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他想起了一件塵封已久的東西來。

    這種自信的笑容,卻讓滿殿大臣產生了種種的想法,有的慚愧不安,有的嫉妒,有的仇恨。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玩唐》,方便以後閱讀玩唐第二十章 鳴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玩唐第二十章 鳴並對玩唐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