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0章
局長打電話叫來一名工作人員，將自己寫好的條子遞給他，並吩咐道︰“你帶著卡麗娜和列娜去辦一下手”
工作人員接過紙條，有些茫然地問︰“局長同志，我陪卡麗娜她們去做什麼？”
“我經過慎重的考慮，覺得還是應該把列娜兩個兒子的撫恤金發下”局長說這話時，眼楮卻望向索科夫，“正如索科夫將軍所說的那樣，他們去的是當時戰事最慘烈的地方，犧牲後甚至連尸體都找不如果我們不照顧好他們的親人，怎麼對得起他們在戰場上的流血犧你告訴會計，列娜的那兩份撫恤金要盡快安排發”
面對局長的安排，工作人員哪里敢說什麼，只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後帶著卡麗娜和列娜辦手續去
“將軍同志，”等工作人員和卡琳娜他們離開之後，局長望著索科夫問道︰“不知您對我這樣的安排滿意嗎？”
索科夫笑呵呵地說道︰“我想您搞錯了，不是我是否滿意，而是那些烈士的家屬是否感到滿我想如果您能市內所有失蹤指戰員的家屬發放撫恤金，大家心里都會感激你”
誰知索科夫的話說完之後，局長卻聳了聳肩膀，把雙手一攤，滿臉無奈地說︰“將軍同志，我也想給全城的烈士家屬發放撫恤金，但如今市里太窮，根本拿不出那麼多幫助列娜倒是沒有多大的問題，假如要幫助更多的人，那我就無能為力”
“是啊，戰爭剛結束，一切都是百廢待”索科夫听局長這麼說，不禁感慨地說︰“沒準大家要勒緊褲腰帶過幾年的苦日子”
“您還記得那句經典的台詞嗎？”局長說完這話之後，看到索科夫一臉愕然地望著自己，連忙繼續往下說︰“就是電影《列寧在1918》里，列寧同志的警衛員瓦西里對他老婆說的那段話……”
局長的話提醒了索科夫，他不等對方說完，就插嘴說道︰“是的是的，我記得那句經典的台詞︰面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接下來的日子里，也許會很困難，但會慢慢好起來”
“索科夫將軍，我同意您的說”局長拿起煙盒向索科夫遞過來，見索科夫擺手拒絕後，他便把煙盒重新放回了桌上，繼續說道︰“听說這兩天莫斯科工業局會派人過來，檢查我們市里的廠礦復工情”
局長的話讓索科夫想起那位和自己發生沖突的胖子，便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工業局來了一個客人，此刻大概正在市里和你們的市秘書長談話”
“哦，您認識那位來視察的領導？”局長有些驚訝地問
“見”索科夫輕描淡寫地說︰“不能說認識，但曾經見過一”
局長見索科夫似乎不願意提起這位來自工業局的代表，也就及時地變換話題︰“當年敵人的大軍離莫斯科越來越近時，最高統帥部發出了遷徙令，將內地的工廠都遷往遙遠的西伯利弗拉基米爾也不例外，大概三分之二的工廠都拆遷搬遷了，不瞞您說，我當時還曾經去工廠幫著拆卸過機”
索科夫在東北時親眼見過拆卸機器的全過程，知道這些工作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非常辛苦，忍不住問道︰“我想到工廠拆卸機器這段往事，一定是您最記憶深刻的事情吧？”
“沒錯，就是這樣”對索科夫的這種猜測，局長沒有否認，而是如實地回答說︰“小的機器倒也罷了，那些大型機械別說搬運了，就連拆卸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他用兩只手比劃著繼續說，“比如說固定設備的螺栓，像咖啡杯那麼大，一個人根本拆不需要在扳手上加四五米長的套筒，然後十來個人喊著號子一起用勁，才勉強能拆卸下我就干了一個星期，整個人都快累散架了，甚至還有人被累得進了醫”
“運往西伯利亞的設備，都運回來了嗎？”索科夫關切地
“只運回了一部”局長說道︰“有一部分設備在運往西伯利亞的途中，就因為遭到敵機的轟炸而損失掉還有一部分機器雖然勉強運到了目的地，但經過這幾年的使用，也基本損壞而無法使用”
“那你們如今使用的設備，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索科夫試探地問︰“難道是某家機械廠生產的？”
“這倒不”局長搖搖頭，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工廠安裝的設備都是從遠東運過來的，听說是從島國人手里繳獲的戰利品，用于賠償我國出兵的損”
索科夫听到這里，臉上的肌肉不禁劇烈地抽搐了兩下，他做夢都沒想到，甦軍在東北拆卸的設備，居然有一部分到達了弗拉基米爾，甚至已經在工廠里安裝就
正當索科夫在腦子里組織詞匯，看應該怎樣向局長解釋這些來自遠東的設備，其實是從華夏東北的工廠里所掠奪就听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米沙，你還在和局長同志聊天”
索科夫回頭一看，見是卡琳娜推著列娜走了進來，便微笑著問道︰“事情都辦好了？”
“是”卡琳娜點點頭，用目光看了一眼局長後，繼續說道︰“有了局長同志的批條，我們辦理事情的過程相當順”
“局長同志，”當卡琳娜說完之後，坐在輪椅上的列娜，用感激的語氣說道︰“真是太感謝您的慷慨了！如果我以前有什麼對您不禮貌的地方，請您多多原”
局長可能沒想到列娜忽然會向自己表示感謝，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局促不安︰“列娜，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如今你的撫恤金已經拿到了，就回家好好休息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想有關部門會安排人手去照顧�� br />
“謝謝您的關心，不必”列娜說道︰“平時都是卡琳娜在照顧我，就不用再麻煩別人”
索科夫等人向局長告別後，準備離開民政
在門口時，再次遇到那名叫巴哈杜的門
門衛看到卡麗娜和列娜之後，以為她們又是無功而返，便用同情的語氣說︰“卡琳娜，你們是不是又白跑一趟？哎，像列娜兒子的這種情況，在我們市內不在少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拿到撫恤金”
“巴哈杜大叔，”誰知巴哈杜的話剛說完，卡琳娜就出其不意地說道︰“你想不到吧，我們已經拿到了撫恤”
“什麼，你們拿到了撫恤金？”巴哈杜听科琳娜這麼說，頓時吃驚地瞪大了眼
“是的，已經拿到”
見卡琳娜說得如此肯定，巴哈杜意識到這位小姑娘沒有對自己說謊，便有些迫切地問︰“卡琳娜，你給我說說，你們是怎樣拿到這筆撫恤金的？”
“具體的情況我不太清”卡琳娜歪著頭望向索科夫，繼續說道︰“是米沙和局長同志聊了一陣之後，局長就給我們開了一張條子，還安排人手帶我們去辦理相關事”
“將軍同志，”巴哈杜听完卡琳娜的話，立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索科夫︰“您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要知道，卡琳娜她們為了解決此事，來這里不下二十次，但每次都是無功而但今天您一來，一切就迎刃而解，難道您有什麼秘訣嗎？”
“我能有什麼秘訣，無非就是對局長同志進行勸”索科夫不知道自己見到史達林之後，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之後，他是否會同意自己的觀點，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索科夫在這種時候要保持低調︰“可能是他想通了，所以就爽快地同意”
“我有個親戚，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她的丈夫是在庫爾斯克會戰時犧牲的，尸體同樣沒有找到，有人說他被德國人俘虜了，有的人說他投降了德國人，但也有人認為，他可能犧牲在德軍密集的炮火之中，所以才沒有找到尸”
“巴哈杜同志，”索科夫從局長願意幫列娜解決問題這一點來看，覺得對方是一個真正做事的人，便對巴哈杜說︰“你盡快帶著你的親戚到這里來找局如果來得太晚，找局長的人一多，恐怕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輪到你們”
“是啊，巴哈杜大”卡琳娜湊近巴哈杜小聲地說︰“趁著現在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你們盡快來辦理，效率還高如果等上幾天，城里的人都知道此事之後，你們再趕過來處理，恐怕也需要排很長的隊”
“放心吧，卡琳娜，我現在就去找人，爭取今天就把事情辦”巴哈杜這麼說著，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走進值班室，看樣子是準備打電話找人來頂替自己看
“走吧，卡琳”索科夫覺得自己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便對卡琳娜說︰“我們該把列娜送回家”
把列娜送回家之後，兩人又重新返回市政大
途中，卡琳娜用感激的語氣對索科夫說︰“米沙，今天真是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想我們今天又會白跑一”
“沒關”索科夫擺擺手，大度地說道︰“一件小事而已，用不著老是向我道”
“對你來說，這可能是一件無關輕重的小”卡琳娜說道︰“但對于列娜來說，卻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否則她就不會一趟又一趟地往民政部門跑其實她並不是為了那點撫恤金，而是為了給自己的兩個兒子討個說法，讓大家都知道，她的兒子既沒有投降，也沒有當俘虜，而是在保衛祖國的戰斗中光榮犧牲”
索科夫的心里在暗想︰列娜兒子的這種情況還算好的，只是被列入了失蹤人員名而有好幾名將軍，在戰斗中犧牲，因為沒有及時地發現他們的遺骸，結果被認定為投敵，甚至還缺席宣判他們死其中一部分人，在史達林去世後不久，就得到了平反；但更多的人則是在八十年代，甚至是甦聯解體之後，才得以沉冤得
兩人走進市政大樓時，看到原本雲集在大廳里的群眾演員已經散去，甚至連攝像機也沒有了，看樣子是轉移到其它的地方拍攝去卡琳娜見狀，連忙對索科夫說︰“米沙，你不要著急，我找人問問，看劇組的人去什麼地方”
索科夫本想同意卡琳娜的提議，忽然看到一名有些面熟的攝影師朝自己走過來，便叫住了卡琳娜︰“卡琳娜，不必了，我看到攝影師朝我這里走過來，我問問他就知道”說完，他便迎著攝影師走了過
“將軍同志，”兩人相距還有五六步的時候，攝影師忽然開口說道︰“您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找您半天”
索科夫記得對方好像叫葉卡連琴科，便叫著對方的名字問道︰“葉卡連琴科同志，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不是我找您，是他找”葉卡連琴科說完，把身子往旁邊一閃，露出身後的一個矮個子男人︰“是他要找”
索科夫望著眼前的陌生男人，腦子開始快速思索起來，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而且從對方的穿著打扮來看，就是一個普通人，更不可能與自己有任何交集了，便試探地問︰“您好，請問您是誰？”
“您好，索科夫將”矮個子男人過來握住了索科夫的手，主動做自我介紹︰“我叫維爾納，是這部電影的編”
得知對方居然是電影的編劇，索科夫不禁大吃一驚，連忙握住對方的手，使勁地搖晃了幾下，連聲說道︰“您好，編劇同志，很高興認識您，歡迎您到弗拉基米爾”
“將軍同志，我今天來找您，是有一件關于您的事情，要和您商”
“不知在這里談呢，還是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維爾納搖著頭說︰“這里人來人往的，說話不方”
“卡琳娜，”索科夫轉身問卡琳娜︰“我和這位來自莫斯科的編劇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你能給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嗎？”
“當然可以，米”對于索科夫的請求，卡琳娜非常爽快地回答說︰“我恰巧知道這麼一個地方，非常適合談重要的事情，你們跟我來吧，我帶你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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