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雖然越飛越遠,但警方的追捕並沒有停止。
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幾輛警車排成一條線,紅藍警燈交相輝映,從高空俯瞰下去,像是一條磅礡耀眼的匹練。
警車內的所有刑警,一個個表情嚴肅,有按耐不住性子的,已經匆忙地打開車頂,目光鎖定在距離高空數百米的直升機。
他們看到的畫面,簡直任何動作di n y ng都精彩,這樣的高度如果摔進山澗里,非得摔成粉身碎骨不可。
梁隊快看,林還在飛機,他好像遇到了麻煩。”夏妮從高倍望遠鏡里清晰的捕捉到,林依舊懸吊在直升機的艙底,像紙片一樣跟著直升機前後搖擺,沒辦法,越往高處飛,空氣阻力越小,而且這里是營盤山的空,風力達到了驚人的10級。
這樣的風速不要說是人,即便是結構稍微簡單一點的房屋,都會被連頂掀翻。
咚咚
根本控制不住身體的林,不停地撞在金屬機身,緊攥住降落腳的手掌,也被稜角磨破了皮,浸染在猩紅色的鮮血里。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姓林的,你現在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吧”听到艙外傳來的撞擊聲,陳廣流的表情看起來興奮無。
實在堅持不住的話放手吧,你低頭看一眼,你現在的下方是雙水河,憑你的身手,如果掉進河里,應該不至于傷筋動骨。”
林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正如陳廣流所說的,他們正飛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河床,星光月輝撒落水面,平添了幾分靜謐的唯美。
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卻是高空肆虐怒號的狂風,吹的他連眼楮都很難睜開。
是的,陳廣流說的沒錯,如果他現在放手,會有很大幾率掉進河里,而事實證明,林確實具備這樣的求生能力。
但他並不打算放棄,因為放棄等于失敗,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這不僅僅是為了某個人,還有他身背負的那份責任,輸給這種級別的對手,他才丟不起這個臉。
咆哮的狂風依舊不減,反而有加劇的趨勢,這對陳廣流的駕駛造成了一些麻煩。
直升機起其它類型的飛機,靈活性雖然首屈一指,但穩定性卻差的要命,只適合短途飛行和氣候環境相對完善的航線。
他只能懊惱的不斷調轉機身,以適應高空變幻莫測的風向。
小心呀林,千萬不要放手”夏妮人雖然在陸地,但心早跟著飛到了空,她不禁為林捏了一把汗。
這完全是一場生死博弈的游戲,看著風搖擺不定卻不輕言放棄的男人,她的心靈受到了深深地震撼。
等機身掠過一座山頭,風速終于減少了許多,林下意識的咬了咬牙,準備給予對手奪命一擊。
但陳廣流的駕駛技術,簡直能夠媲美皇牌飛行員,為了甩掉林,他不惜驚險的降低機身,攜帶林往一處尖細的峰頂撞去。
他準備通過一波極限操作,讓林的身體受到重創,要知道他現在的飛行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致命的數值。
如果以這樣的速度直接撞山體,人體會在瞬間被強重力沖擊成兩截。
林,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現在放手還來得及”陳廣流威脅性十足的喊道,對于他來說,做出精確到厘米的極限操作,並不是沒有可能,但如果能以此逼迫林放手,他還是不想冒這個險,一個人在厲害,在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哪怕只有百分之九十,也不願意輕易嘗試,畢竟這關乎的不是其它,而是一念之間的生死。
廢什麼話”林冷冷的駁了一句,瞳孔緊盯正面方向的峰頂,顯然,他在用肉眼測距。
那你去給我死吧”面對林的毫不妥協,陳廣流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繼續開足馬力,將航速提升到極限。
迎面吹來的勁風,使林的頭發全部向後倒去,那張線條硬朗的面龐,卻沒有展露出絲毫的懼意。
梁隊,嫌犯是想跟林同歸于盡”望遠鏡里,夏妮雙眼通紅,睚眥欲裂,一雙縴手不由自主地在抖動。
不僅僅是她,所有目擊者的眼神,都在一剎之間凝固,心髒完全揪成了一團。
去死去死吧跟我作對是這個下場”面對近在咫尺的峰頂,陳廣流像了一樣,咧開闊口激動無的嘶吼。
電光火石間,林從容的揚起右手腕,一束高能激光射線像裁剪紙片一樣,瞬間便將艙底破開了一道口子。
伴隨射線不同角度的切割,艙底的飛機皮很快被劃出一個正三角,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鑽進去。
在加強風力的助推,林只是一個引體向,整個人便被吸進了三角里。
下一刻,直升機的降落腳踫撞峰頂的邊緣,瞬間被山體撞的支離破碎,發出一聲驚人的爆響。
哈哈,大功告成”听到動靜的陳廣流,激動的差點從駕駛艙的座椅蹦起來。
成功脫險的林一拍他肩膀,微笑道“老兄,別瞎激動,我在這兒呢。”
啊”看到林的出現,陳廣流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了,嘴巴張的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大鴨梨。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靠這個。”林揚起了右手腕的救命表,那是華夏特工局研發組近幾年來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全世界幾乎所有級別匹配的特工,都會首選這塊性價爆表的救命表。
你你從哪里搞來的”陳廣流的心髒猛地往下沉了一截,他雖然是個江湖土老帽,但也不是一點見識都沒有,這種高科技裝備,可不是黑市隨隨便便能買到的,這種裝備的背後,往往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神秘機構。
怎麼,你想要嗎”林輕輕笑了笑,不等他回答便又說道“如果你現在返航,可以留一個全尸。”
陳廣流心說全尸有什麼用,像我這種混跡江湖的浪客,死了以後還能指望有人來替我收尸嗎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又問到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對于你來說,很重要嗎”
我既然栽在了你的手里,你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那好,我告訴你。”林說著,掏出了暗金b sh u,在手背輕輕一劃,滾燙的鮮血頓時擴散開來。
只見他用力甩了幾下,那手背便隱現出一個血色龍紋身,最後清晰的變幻成一個龍圖騰。
華夏特工局”陳廣流幾乎是脫口而出,他想破天也沒能想到,跟自己死纏爛打這個小子,竟然是一名青年特工。
好眼力”林陰冷一笑“考慮清楚了嗎是跟我回去,還是繼續抵抗”
你怎麼會混進j ng ch 隊伍里”陳廣流到了這會兒,依舊沒能想明白,華夏特工局的人,怎麼會跟一群刑警攪和在一塊。
這尼瑪不是大材小用嗎
我說過,我是來救虎妞的,你傷害他,是傷害我,這麼簡單。”林不耐煩的解釋道。
誰是虎妞那個副隊長”陳廣流有點驚詫“憑你的身份,什麼樣的m i n 搞不到,偏偏要對一個小j ng ch 感興趣”
在陳廣流的意識,林這種特殊身份的人,大多數時間都在國際hu d ng,結識的權貴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現如今這年頭,只要手里有權,兜里有錢,算是後宮佳麗三千,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配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我現在只問你,跟不跟我回去”
哈哈,回去也是死,不回去也是死,我為何要舍近求遠”萬念俱灰的陳廣流,心一發狠,強行扭轉機身,徑直往營盤山撞去。
林大驚失色,幾乎是第一時間,想要撲過去拉動操作桿,從而改變航行。
哈哈,我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跟你的身份,我是賤民一個,這樣一來,我死的也值了”一心求死的陳廣流,沒等林觸踫到他,便使盡渾身的解數,直接將操作桿從底座扯斷下來,隨手扔到機艙外面。
混蛋”看到這種情況,林憤怒的罵了起來,一拳砸在他爬滿奸笑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你現在算打死我,也難以改變飛機撞山的結果。”被林砸面部的陳廣流,鼻子歪斜,嘴巴冒血,爆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
迎接死亡的降臨吧”他駭人的血瞳死死盯著遠方不遠處的巍峨山脈,好像那個地方,是聖經里描述的天堂。
失控的直升機開始劇烈擺動,連螺旋槳都停止了工作,整個機身以驟降的姿勢斜撞向山體,整個距離,僅僅只剩下不到一千米。
而林這個時候,已經打開機艙內的救生箱,從里面找到了降落傘。
趁著陳廣流發瘋的時候,林嫻熟的將降落傘裝備在身,做好了跳機的準備。
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須陪著我一塊死”看到林想要跳機,陳廣流直接從駕駛座撲過來,一把抱住林的大腿。
王八蛋,給老子放手”林奮力踢了幾下,發現根本甩不掉這家伙,他像是一塊膏藥,緊緊貼在林的腿。
飛機距離踫撞山體越來越近,林的心驟然間便提到了嗓子眼,後背全是簌簌落下的冷汗。
哈哈,哈哈,要死一塊死我死也不會放手的”陳廣流現在雖然沒有了嗜血藥劑的支撐,但伴隨死亡的逼近,他渾身的潛能都被激發了出來。
常言道,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他卻明顯屬于死不悔改那種人。
很多時候,出于職業的因素,林在目睹對手的生死時,都想對人性進行一次深層次的探索。
但伴隨任務次數的增多與時間的遷移,他發現唯有人性,才是世界最復雜的終極命題。
它不僅能洞穿海洋的深邃,更能侵吞天空的廣闊,所以那才叫人性,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叫人摸不清看不透。
危急關頭,林的手金光乍現,寸芒驟降,狠狠劃在陳廣流的手臂,造成一道觸目驚心的創口。
哈哈,沒有用的你算捅死我,我也不會放手”此時此刻的陳廣流,對于生理的疼痛,早沒有了知覺。
他在臨死前想的最後一件事,是如何能把林也拉入地獄,這樣他的死,才會死的有價值。
噗嗤b sh u再次深入,直接將整條手臂洞穿,翻起的皮肉之下,能夠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噗嗤鋒利的刃口毫不遲疑,像切肉一樣,直接將陳廣流的整條手臂割斷,饒是這樣,他那只與身體失去聯系的手,依舊抓在林的腿。
他那樣趴在地,不可思議地看著斷臂咕咚咕咚地往外冒血,跟沒關嚴的水龍頭一樣。
陳廣流,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不奢求你做一個好人,但至少不要去傷害別人。”林站在機艙門口,給出了最後的忠告。
我這樣的人,還有希望做好人嗎”這位鯊魚哥滲血的嘴角,終于揚起了一抹自嘲的苦笑,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內,他將自己半生以來做過的所有惡事與善事,做了一個自欺欺人的減法,結果自然是不忍直視。
有,只要你還相信感情,不再去爭名逐利,只要你還相信美好,不再去欺凌弱小,只要你的心充滿善念,你的一生,將被鮮花與掌聲所淹沒,反之,你會永遠活在彷徨與痛苦,直到將自身推進死亡的深淵。”林平靜的說道。
呵是誰把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是誰”男人像一條喪家之犬,狼狽的趴在地,眼神如死灰,發出淒厲的哀鳴。
是你自己。”林回答完他最後一個問題,笑著“你在努力地把自己變成別人,很多時候,我們最需要做的,不是改變這個世界,而是不讓這個世界改變我們,改變最初最真實的我們,這樣,再見。”
林說完,縱身一躍,像獵鷹一樣俯沖了下去。
轟直升機重重地撞了營盤山,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機身隨之爆炸開來。
漫天濺射的火光,點亮了秦嶺市方的夜空,滾滾濃煙下,一朵傘花唯美的綻放開來。
梁隊,是林看吶梁隊,是林他沒有死,他真的沒有死”夏妮激動的從警車跳下來,拼命朝著林降落的方位奔跑過去,鞋子跑掉了,全然不顧,赤腳繼續跑,頭發跑散了,來不及扎起,像個女瘋子一樣,山道旁醒目的危險標志,對于她來說,簡直形成虛設。
她像一只疲于奔命的小鹿,翻過護欄,邁入坡道,沒跑幾步,腳下一個趔趄,骨碌碌開始往下滾落。
快,下去幾個人保護夏隊。”梁天忙不迭的喊著,有身手好的警員,早已經追了過去。
滾到山溝里的女孩,根本顧不得身的擦傷與臉的淤青,站起身又接著跑,一直跑,越跑越快,直接跑進了山澗,跑到了岸邊。
林降落在雙水河畔,此時此刻,他正疲憊的躺在河邊綿軟的草地,欣賞那幾百米高空盡情燃燒的火焰。
林,林,你在哪兒”
听到這熟悉的呼喊聲,林趕緊站起身來,眼楮像s o mi o儀一樣開啟s o mi o模式。
他終于看到了,虎妞正飛快的向他跑來,他興奮的回應著,臉露出了孩子一樣的笑容。
奔跑到近前的女孩,狼狽地撲倒在他懷里,鼻子一酸,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我還以為你死了,我還以為你死了,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林沒有說話,只是和她擁抱在一起,賣命的笑著,笑著笑著,眼里噙滿了淚花,是喜極而泣。
末了,才輕輕道著“傻妞,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怎麼可能會死呢。”
多危險呀,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給嚇死了,你知不知道,我”
夏妮還要說下去,卻被林一把捧住了臉頰,他看著那張俏臉的傷痕,看著那雙有點驚慌又有點羞澀的美眸。
僅僅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卻像是引爆了十萬伏的電壓,她亦看著他那張從戰火洗禮出來的俊朗面孔。
對峙,夏妮明顯處于下風,她懷里那只小兔子在砰砰亂跳,她的眼楮,在盡量回避林熾熱的審視。
是的,那是一種熾熱的眼神,無論多麼堅硬的冰山在這種眼神灼燒下,都會頃刻間化作灰燼。
那恐怕不是刻意的w i zhu ng,更不是蓄謀已久的手段。
于是,他順理成章的吻了下去,吻住女孩綿軟香甜的唇瓣。
在這娟娟東流的河畔,在這綠草叢生的山澗,在這燦爛的星空之下,在這天地可證的岳麓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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